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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等他走遠,柒月才收回目光問秦槊:“他是不是不喜歡人動他的東西?”
“嗯。”秦槊點點頭,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所以他屋裡的東西一件不能碰。他脾氣很古怪的。”
“呃。”柒月聽著他這最後一句怎麼有些刻意?不會是吃醋了吧?可何必詆毀人呀!不過就是好奇想問問是不是無雙自己雕的而已。
秦槊也覺得自己很卑鄙,最終還是很坦誠地說:“那是他親手雕的一家子。你方才拿的是他視若珍寶的妻子。”
“呃,”柒月這才知道自己確實做了一件麻煩事,“我不是故意。”
秦槊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若是故意他能這樣不生氣?不想她再糾結這個問題,牽起她的手說:“陪我去那邊坐坐。”
戰無雙的院子其實挺大的,因為是家中嫡子,又是長子,戰太尉打小就疼他。除了要求他勤練武藝、兵法和學識,其他時候都不怎麼約束。院子裡除了一所十分寬敞的屋子,還有兩處廂房,原本是想等他長大接觸了朝里的那些權貴公子,人家偶爾來府上逗留一晚備下的。
園裡花草不多,因為中間很大一塊面積都空了出來,旁邊放著十八般兵器,一看就是武將世家的配置。只有較遠的地方有張石台,旁邊圍有四張同樣石制的凳子。石台旁有棵枝葉茂密的梧桐樹,與方才秦槊站著附近的那棵不同。這棵更大一些,若是在春夏季節一定枝繁葉茂。
柒月其實很喜歡樹,就像當初自己之所以會選那處院子一樣,因此對幼時居住的這個院子很滿意,也挺喜歡的。
兩人在梧桐樹下坐定,柒月就一直盯著這棵大樹。
秦槊看了都有點吃味上來,自己竟然不如一棵樹嗎?
“杜柒月,你來的路上還說我今兒帥呆了。難道就不想多看兩眼?我可不是每日都會作此打扮的。”
柒月噗地一笑,這人與這棵樹叫什麼勁?不過想起正事也沒與他糾纏這個話題。
“太子失蹤一定是在籌謀一些事,他一定還在京里。”
秦槊點點頭,“他出了京想再進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不過擒拿他是御林軍和京兆尹的事。國師昨日已被父皇處死,皇貴妃也暫時被關進了天牢里,父皇還在猶豫要不要將二皇兄一併處置。畢竟他是太子的親弟弟,留下總是有後患的,難保他回了封地不會起兵。再說如果太子真要謀事,一定會拉上他的。”
柒月感覺這樣的連坐有些太殘忍,但皇權的爭奪本就是這樣殘酷的,到最後誰還會有一點親情?
“如果二殿下不摻合呢?皇上是否會留他一命?”
秦槊一向知道她婦人之仁,笑了笑說:“不太有可能。父皇一向斬草除根。”
柒月說道:“你倒是可以試著勸勸皇上設地方圈禁。這對你是有好處。如今朝里記得你的人恐怕不多,但臣子大多都願意支持仁厚的人登基,這對他們將來是有好處的。所以你不要老以為我婦人之仁,我這是希望你趁這機會收買人心。雖然現在你鋒芒不夠,但他們一定會記得這件事,將來必定是有用處的。饒不饒皇上決定,勸不勸你自己定。”
秦槊承認自己一向做事不夠仁德,甚至還有些狠絕,原本以為她會提醒自己這個,可她卻用了一種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的方式讓自己去接受。不覺淡淡笑了,想起從前每回遇到這樣的事,無雙只會直諫惹自己不痛快,忽然發現這樣也挺好的。
雖然她有時候真的和無雙的想法挺一致,但無雙說出來的話,卻沒她婉轉,總是硬氣得令人生氣。有她在身邊,他與無雙的摩擦也少了許多。
“柒月,你是這世上最讓我無法拒絕的人。”秦槊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目光柔和地靜靜看著,心裡那絲柔情漸漸漾開,卻又一下子匯聚成一股澎湃而洶湧的心潮,占據了秦槊所有的思緒。
湊過去,含住那片薄唇用力地吮吸著。好似感覺這樣不夠,乾脆將人從旁邊的石凳子上拽進懷裡,緊緊摟著,吸取她身上所有用來反抗自己的力量,直到她軟軟地躺在臂彎里乖乖順服。
“咳嗯。”兩人不遠處響起一聲有意的打斷。
柒月一下推開秦槊站了起來,想起這是在戰太尉府上,可不能再像在驛館裡一樣肆無忌憚。
秦槊被人打斷,心裡異常不爽,都好幾天沒把柒月抱在懷裡這樣疼過了,剛找到機會容易嗎?
緩緩打石凳子上站起來,抖了抖身前凌亂的衣衫,轉過身子看了一眼來人,對他身後的無雙罵道:“無雙,你沒讓人不要隨便進來嗎?”
戰無雙打見到那一幕就把臉別開了,雖然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還從未見過這樣親昵的畫面,心裡堵得慌,自然也沒打算幫。
戰焚笑了笑,看看自己的外孫,再看看他身後的柒月,說道:“你的確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有這番心思了,沒有子嗣也的確對你不利。昨兒太子的事,皇上發的脾氣不小。叫了老臣去問,說你上次挑的人與太子過往甚密,是什麼意思。老臣看過那副畫像了,回答你父皇,說你興許是被那女子的美貌迷住了。應該沒什麼其他念想。皇上才沒有再說別的,不過另外替你看了一門親事,應該等太子的事了結了就會派人來宣旨。這門親你無論如何都是要娶的,還是不要太放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