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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晚天氣真好,戰將軍可願意載我一程?”
戰無雙愣了一下,斷然應道:“不願。”
“最多我保證不會再讓戰將軍難做。可以嗎?”柒月殷殷地望著他,差點兒就要對他撒嬌。
戰無雙面無表情地看看宮門口,低聲說道:“離開皇宮前不行。”
柒月見他目光立刻就明白了,唯有委屈地說:“好吧!離開皇宮後戰將軍可要遵守承諾。殿下喝醉了,渾身酒氣,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
戰無雙嗯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柒月爬上馬車,見到秦槊似乎靠在邊上睡著了,小心地在他身邊坐下,不敢打擾,以免驚了這熟睡中的人,惹來麻煩。
沒一會兒戰無雙吩咐車駕啟程,此時已經入夜,路上應該再沒有圍觀的百姓,因此禁軍也不用勞師動眾,單騎一輛馬車,有幾個人跟著就夠了。
就這樣馬車搖晃了一炷香的功夫,又緩緩停了下來,柒月聽見戰無雙在外面叫道:“出來。”
柒月這才悄悄走下馬車,回頭看了秦槊一眼,發現他是真的睡得很熟。或許那一吻只不過是他在失去意識前為自己和他做的最後掙扎。
柒月放下車簾,來到戰無雙面前,戰無雙伸出手把她拉到了身前坐下,“有點冷。”說完將她身後的斗篷帽子翻了上來。
柒月沒做他想,規矩地坐端正了。
戰無雙吩咐車夫跟上,這才繼續馭馬前行。
夜裡的風夾著雪花,迎面刮在柒月臉上,好似一道道細小的利刃擦著臉上的肌膚飛過。柒月下意識伸手攏住斗篷帽子的兩邊,想讓自己的臉貼在帽子裡的細絨上。
剛一動手,身子就傾了一下,戰無雙趕緊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冷冰冰地叮囑:“小心。”
自方才起,柒月就感覺有點兒冷,被他這樣一抱倒是溫暖了些許。戰無雙今天出門的時候穿著戎裝,不過卻不是他平日的那套銀甲。這樣的距離還是讓柒月有點兒難為情,趕緊伸手重新抓住身前馬匹的鬃毛,找到一個平衡。
“為什麼跟我騎馬?”戰無雙突然在耳邊問道,語調好似沒有了方才的冰涼。
柒月不想提起方才大殿裡發生的事,只說:“馬車裡味道不好聞。”
“外面冷。”戰無雙淡淡說道,“你還是回去和殿下……”
“不要。”柒月趕緊拒絕。
“到我身後去吧。”戰無雙提議。
柒月也感覺或許在他身後更好,點點頭答應了。
戰無雙停下調整了一下兩人的位置,又微微回頭叮囑了一句,“扶好。”
柒月笑了笑,發現他原來還有那麼一點囉嗦,取笑著說:“戰將軍平時對殿下也是這麼照顧有加的嗎?”秦槊會不會覺得他煩?所以才不給他好臉色。
戰無雙沒有回答,重新催馬前行。
走了一陣,柒月回想起御書房裡那一幕,問道:“陛下為何對你說的那些話如此生氣?”
戰無雙沉默了許久才回答:“娘娘是陛下的禁忌。不可提。記住。”
“殿下的親娘?”
“嗯。”
柒月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個人把另一個人視為禁忌,總有許多的理由。相信他們願意說,或者自己有必要知道的時候總會有人講明白的,好奇心太重不好。
“你頭上的傷……”
“無礙。”戰無雙回答地淡淡的。
柒月總覺得他有什麼事壓抑著,不再問,也懶得想了。是非恩怨總有了結的一天,相信秦槊是明白的。
回到驛館,戰無雙讓人將宿醉未醒的秦槊弄回了房間,又吩咐驛館膳房準備醒酒湯。
柒月只是叫醒了已經酣睡的向辰,讓他去看看戰無雙的傷,自己回房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柒月尚未起床戰無雙就來敲門了,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秦槊要見她。
柒月梳洗打理了一番,平靜地來到秦槊的院子。
經過一夜,風雪已經停了,但依舊沒有陽光,厚厚的積雪附在園子裡的各處地方,仿佛為這院子鋪了一層棉花。
秦槊沒在屋子裡,卻穿了一身青色錦袍蹲在院子裡獨自堆雪人,好像興致挺高。
柒月一進門就見到這樣一幕,確實有點醉了。
想起昨晚的事,深深吸了口氣,躬身行禮,喚了聲:“殿下。”
秦槊轉頭見到她,扯嘴笑了笑,那壞壞的模樣差點讓柒月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腳。
“殿下今早起來好興致啊!頭不覺得痛嗎?”這人絕對不值得憐憫。
秦槊站起身,輕輕拍拍手,又笑了笑,“有我從齊陵郡專程帶來的神醫,這點酒算不上什麼,喝過他熬製的醒酒湯,很快就沒事了。果然不能喝太多酒啊!”
看見秦槊臉上的笑容,柒月故意把臉別開了。
秦槊輕笑,問道:“你打算讓向辰進宮?”
“嗯”
秦槊點點頭,“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太醫院從來不缺太醫,父皇的病若是能治,早已有人急著領這份功勞了,你就不怕徒勞無功?”
柒月看著他自信地笑了,“殿下所言,臣不是沒想過。不過陛下若不是病呢?如果太醫院的那幫太醫臣子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直言呢?或者根本就是診斷錯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