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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是誰?怎麼沒規沒矩的?”來人似乎很生氣。
戰無雙在外面賠禮道:“五殿下莫怪,她是殿下身邊授業博士帶來的義妹。平日與殿下玩得瘋了,確實不懂什麼規矩。回頭臣會說說她的。”
柒月聽見戰無雙一口一個五殿下,想起之前自己看過的那些宗室記載知道此人就是秦槊的五哥秦尚。據說是位遊手好閒的王爺,平日在封地也沒什麼事做,最喜歡的事就是和當地的那些所謂的才子們“遊山玩水”。
既然初夏已經去“通傳”了,柒月這時候也不是很想見人,於是打算轉身回屋。
“喲!這處院子挺雅致的,比本王下屬住的地方可別致多了。六弟回來得早,可真是占便宜了。”柒月還沒來得及轉身,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就這樣走進來了。
“五殿下,殿下的院子在裡面。”戰無雙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來,“這裡沒什麼可看。”
柒月見人已經進來了,趕緊俯身一拜,趁機低下了頭。
“誰說這裡沒什麼好看的?這位就是六弟的博士?他的人衝撞了本王,本王問他要個理總不至於太過分吧?”秦尚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柒月。
柒月不想生出什麼麻煩,低著頭賠禮說:“臣杜如晦拜見五殿下。臣舍妹沒學過什麼禮數,衝撞了殿下,還請五殿下莫怪。看在我家殿下的份上放她一馬。回頭臣一定嚴加管束。”
“杜如晦?杜卿是吧?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本王挺好奇,六弟那貪玩的性子也會招攬博士。抬起頭來給本王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竟然讓他有這般興致。”
柒月微抬起頭趁著秦尚打量自己這會兒也端詳了他幾眼,之前沒能看得仔細,這會兒才發現這人生得挺妖孽的。
秦尚穿了一件白底繡花的廣袖長袍,雪白的貂毛斗篷把他那張唇紅齒白的臉頰襯得白皙異常,丹鳳眼,懸膽鼻,若不是金冠束髮,柒月差點兒就把他當了一位姑娘。
“嘖嘖,無雙啊!你家殿下也好這口嗎?好標緻的一位美人兒啊!”
☆、47
秦槊起床後在自己院子裡練劍,一邊練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事。
昨日帶了向辰進宮,向辰替父皇診過脈後不覺大驚,跪在地上不敢言語。父皇問起幾次他才戰戰兢兢地說,父皇這脈象實為中毒,恐怕已有些日子了,興許是太醫院之前誤診。
父皇聽完大怒,原本想即刻問罪太醫院一干人等。還好向辰補了一句,這脈象很容易造成錯覺,也怪不得人,下毒之人心思縝密,興許是蓄謀已久。希望他能查明之後再治罪,畢竟這些人中大部分應該是無辜的,而且他們都還有用。
秦槊也在邊上寬慰了幾句,說向辰既然認得,定能治好他的毒症,還是趕緊清理體內殘毒要緊。
父皇這才暫且息怒。不過這十年來父皇除了用過太醫院開出的方子,僅用過國師煉製的所謂仙丹,怕是這兩處接下來日子都不會好過。只要向辰解毒有方,這幫人被問罪是遲早的事情。
柒月之前的謀略的確是有用的,但向辰的性子卻根本辦不了這件事。秦槊未免這小子露出什麼馬腳有許多事並沒有直言相告,只讓他照直說,凡事有他擔著,因此才有這樣的效果,那小子臉上的表情可不是能扮出來的,否則父皇怎麼可能相信?
按柒月的說法,國師的內丹自然有問題,向辰這段日子悉心專研過了,要解父皇體內的毒素應該不難。至於造成更明顯假象的那些所謂的毒,只要過幾日自然就會消散得無影無蹤。父皇到時定會相信自己是真的有心替他治病續命。
秦槊看著父皇受罪心裡莫名泛起一絲異樣,畢竟這人與自己曾經父子情深。但若不用這種方法,他如今也恐怕很難相信自己。這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也是眼下最難走的一步棋,但顯然走得挺順利。
至於國師,這人是一定要除的。誰讓他是太子的人,誰讓他真的居心不良呢?不過太醫院也不能姑息,想當年向辰的父親就是被這幫爭權奪利的臣子讒言害死的,幸好有戰太尉為達目的四處周旋才不至於滅門,都不值得憐憫。
自己之所以選擇那時候去孝陵祭拜母后,一來是為了撇清嫌疑,二來的確是為了掠取一個人的心。
秦槊想到柒月,不自覺得就彎起了嘴角來,也不知道這笨丫頭起身了沒有,打算練完劍就去看看,若是還在偷懶,定要將她捉過來懲治一番,誰讓她比他還起的晚,讓他如此思念。還真是英雄氣短。
秦槊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一個人,更別說會喜歡成這樣,巴不得無時無刻都與她呆在一起。
沒見到她以前,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生只會一個人孤獨的過,即便是父皇有日真的記掛起自己,賜個什麼人到齊陵郡來讓他打發日子。那也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但秦槊討厭這種形式。況且父皇一向忌憚他的身份,恐怕巴不得他沒有子嗣。
正想得津津有味,初夏就橫衝直撞地跑了進來,指著門外說道:“五殿下要進來了。”
說實話,初夏這沒規沒矩的性子也是秦槊自己給縱的。當年乳娘沒有兒子,剛生過一個女兒,被夫家趕了出來,原因只不過是那男人見異思遷,想扶正身邊一位得寵的小妾。碰巧母后初為人母卻不能自己餵養,回娘家省親時正好路上二人巧遇,聊了上來,母后見她望著懷裡的自己痴痴的模樣,又懂得如何照顧幼兒,因此將她留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