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案子可以稍作積壓,容後再一併處理。
秦槊說得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成為一個禍國殃民的昏君。
不過很快皇上有了回應,頒下聖旨一方面懲戒去年大肆興兵的懷王,一方面解了秦槊燃眉之急。
皇上聖旨中明確表明劃沐西河以南地界歸屬齊陵郡,並改齊陵郡為齊陵省。齊陵與懷南以沐西河為界,整條河流歸入齊陵境內,一切可由齊陵自行處理,北岸方屬懷南治理。另同意齊陵開鑿運河,以民生為前提,不可勞民傷財。同時赦免懷王興兵之罪,但必須戴罪立功,莒國蠢蠢欲動,必先攘外。
宣旨的人剛離開,柒月就將秦槊扶了起來。
秦槊大部分傷勢已痊癒,不過受傷頗重的左腳遵醫囑還不能沾地用力,因此行動還不是很方便。一隻手搭在柒月肩上,做單腳跳。
打算在屋子裡坐一會兒,卻見到柒月思索的模樣。
“呵。”父皇的用意不難猜。相信這丫頭肯定明白,只不過有些擔心罷了,“放心。我三哥不會怪我,相反他應該感謝我才是。罰他讓出那么小塊兒地方,卻換來父皇的寬恕。便宜他了。再說如今他與四哥都將我當了自己人,暫時不會將我怎樣。恐怕還想著將來君臨天下,這么小的代價,就當是用來籠絡我。”
“不是。”柒月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這個。懷王想要東山再起,一定知道是會付出代價的。我只是在擔心,北邊兒的莒國。如今齊陵流民尚未完全控制得住,如果懷南失守……”一定會拖垮齊陵。
原來這丫頭這模樣是擔心這個?
秦槊笑了笑,“這個你更可以放心。莒國每年都會這樣,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不會真的大舉進犯。三哥與他們對陣這麼些年,不是白乾的。知道為什麼父皇會將那處封地賜給他嗎?就因為他一向戰績不錯,對付區區一個莒國綽綽有餘。加上這次有父皇這樣暗示的聖旨,他一定會卯足了勁。否則如何讓父皇真的原諒他?又如何爭這天下?”
柒月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嘴角微彎,隨即又故意將眉頭皺起,說:“雖然眼下不必擔心這些。但相信郡守府已堆積了不少案子。陵王殿下是否也體諒一下下屬?難不成真要等郡守府將案件堆積如山才處理?你這藩王做得可不稱職。”
其實衛國律法一向嚴明,藩王在屬地平日裡並不用負責這些地方事務,尤其是軍務,不是迫不得已不得干涉。他們的存在就好像一個大地主,每年只管收租。
但地方一旦發生重大災情,或是有戰禍,皇帝畢竟還是相信自己的人。因此藩王對地方軍務政務又有節制權。
因此其實地方官很多時候還是會聽藩王的,不然怎麼辦?平時不燒香,遲早會被秋後算帳。
所以才會有懷王這樣的大肆興兵,也會有秦槊和秦尚這樣遊手好閒的存在。
這對於朝廷是有弊的,但目前對秦槊有利,因此柒月也沒發表過意見。
可眼下正是齊陵用人之際,柒月不喜歡閒著,加上那天與樂正楓正談得起勁就匆匆趕了回來,已經心痒痒了好些天。巴不得找個理由再出去。
柒月本來就是一個不那麼痴纏的人,又有一點點微薄的事業心,既然在齊陵能大展拳腳,就想好好玩上一番。將來若是真的嫁給了秦槊,恐怕就要過金絲鳥的日子。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秦槊一聽這話就鬱悶了上來,這丫頭怎麼就關不住呢?
不過是好些天兒沒放她出去了,估計憋壞了,想了想說:“就一個時辰。快去快回。”
柒月一高興,忘了扶他回去,轉身就跑了出去。
秦槊空懸著一隻手臂無奈苦笑,真想變成她心裡那些“要緊事”,讓她也好好惦記。
一個人跳到床邊兒坐下,沒一會兒向辰進來了。替他查看過傷勢,笑著恭喜:“殿下,恭喜。您的腳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堅持幾日,就可以健步如飛。不過還是要悠著點兒,畢竟剛癒合的腳傷經不起折騰。”
秦槊就想它經不起折騰,不然如何哄著柒月來陪自己?
“先別跟他們說,回頭給他們一個驚喜。”
向辰知情識趣地應了聲是。才不相信他是要給大家驚喜,不過是想讓一個高興而已。
柒月這天出去,樂正楓挺忙,見她來了,就打了聲招呼便去處理堆積的案子。原想著忙完正事再與柒月說說自己的擔心,可回來的時候柒月已經走了。因此也沒說成。
柒月一回王府自然又陪著秦槊處理公文,因為很“準時”,秦槊很滿意。
不過過了十來天,柒月又藉故出了趟門。
正巧城裡的流民已安置妥帖了,樂正楓也趁著空閒將堆積的事務處理地七七八八,一見到賢弟,趕緊就將他請進了內堂。
兩人聊起一些話題,柒月也很注意時辰。
不過聊著聊著,樂正楓命人取來了一壇酒。所謂酒逢知己,他覺得說那事兒之前得先喝上兩杯才能推心置腹。樂正楓是個好酒之人,但並不貪杯。
柒月一開始是推卻的,不過等樂正楓打開酒罈她就不矜持了。
原因很簡單。柒月從前在家時,也是會喝少量酒,不過只限於紅酒,因為養顏。樂正楓這罈子酒正對了她的胃口,加上樂正楓謙謙君子,柒月很放心,因此有點兒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