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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正戴著王爺賞賜的老花眼鏡,他坐在桌前,嫻熟的翻著帳本。忽然,他的面前竄出一個人。
“李管家,早上好啊!”錦月眯起眼睛神秘的笑著。
“小月,早上好。”李管家右手輕輕推著眼鏡,心裡納悶,這眼鏡是崇拜洋文化的王爺賜的,這早上好,他好像也聽王爺說過。這丫頭也懂,難道是和王爺相處多了?
“管家,這眼鏡不錯。”錦月左右圍著管家轉,瞅著他心裡發慌。
他訕訕答道:“咳咳,小月,這是王爺昨天賜的。”
她拍拍手,點頭贊道:“不錯,不錯。”剎那間,她輕便的跨過桌子,摘下李管家的眼鏡,壞笑道:“李管家,你也知我的性子,在府里悶的無聊,能不能借我信鴿玩玩?”
“小姑奶奶,那信鴿是專門為王爺準備的。”管家大駭,這信鴿數量府里都是有規定的,王爺問起來不好說話。
“嘿嘿。”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隨意的將眼鏡在手中搖晃,一上,一下,一上,一下······那脆弱的鏡框在顫抖,李管家忍不住擦把汗,求饒道:“小姑奶奶,小祖宗,我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我答應了你就是。”
錦月聽此,很乖的放下眼鏡,拍向管家的肩膀,嘆氣道:“哎,早說就行了吧。”
管家握住眼鏡的手抖了抖。
皇家圍場內,少年郎們為了博得賞識,穿著輕便的衣服,跨在馬上,手持弓箭,遠遠聽到“駕駕”的聲音。
皇上眼含讚許,發出爽朗的聲音:“好! 好!都是我江山的好兒郎們!”
海大人摸著他那稀少的鬍子,抖動著瘦小的身體,語氣怪怪的說道:“淮王是我王朝赫赫有名的將軍,今日如此大好機會,何不讓淮王獻兩手?”
皇上轉向淮王,他說道:“愛卿此話有理。子徽,你看如何?”
淮王握緊右拳,胳膊處隱隱有血跡映出,他的臉色蒼白,冷漠的應承道:“皇上所求,莫敢不從。”
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這匹黑色的烈馬性子最烈,要是強求騎,他身上的傷恐怕隱瞞不住了。考慮到此,他依然板著臉,手持馬轡,躍躍欲試。
“呼呼”一隻白色的鴿子在天空盤旋,它轉來轉去,似猶豫不定。好久,它瞥見了那抹身影,喜滋滋的立在他的肩頭,昂首挺胸,時而用頭蹭淮王的衣服,宛如在說“快來表揚我”。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凝聚了,心裡暗嘆:淮王果然了不得,連鴿子都這麼人性化。
淮王皺著眉頭,他抓住鴿子的腳,扯下紙條,跪在地上求情:“皇上息怒,這鴿子無故到來,怕是另有隱情。”
“哦把紙條呈上來。”皇上瞅著紙條,嚴肅的臉上出現疑問,他將紙條示向眾人,說:“眾愛卿看,這畫有何涵義?”
滿懷好奇的眾人瞧著紙條,上面是很簡單的畫,綠色的菜葉上匍匐著一條蟲,蟲子身後是被啃過的深深的洞。這,有何涵義呢?聚集了天下智慧的大臣紛紛思索,只有那跪在的淮王嘴帶笑意,眼中又閃過震驚。這麼拙劣的筆跡,怕也只有他府里的丫頭能畫出來了吧,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他向不遠處的大臣使了個眼色,那大臣立馬上前答道:“皇上,江南地區正遭遇旱災,這無名之畫怕是上天來警惕我們,以民生為重,切不可貪圖享樂。”
其餘的眾人多是些研究學理的人,他們覺得此話合理,附和道:“這畫怕真是上天來警示的,望皇上三思。”
皇上一一掃視眾人,他心中遺憾,但也知民意不可為,說道:"既然眾愛卿認同此理,朕又怎會違背天意,擺駕回宮。"
淮王深深地呼了口氣,腦中閃過錦月嬉笑的樣子,也罷,今日算她一功。
而錦月正想像淮王鐵青的臉色“咯咯”傻笑,她心情大好,自然的唱道:"吼吼,我要做那小青蟲,剝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路過的管家再次手抖了抖。
7、短短短 ...
淮王回來的時候,錦月縮在門後,用手指戳破紙窗,小心的看著。淮王雙手自然垂著,平時皺著的眉頭此時竟閃現溫和,再看目光如水般平靜,他沒有生氣嗎?
想不到結果,錦月撓了撓頭髮,推門,笑嘻嘻的迎上去:“王爺,今日氣色明艷,是不是有喜事?”
他側轉身子,不說話,死死的盯著她,厲聲道:“一百幅畫畫好了嗎?”
“你!”她語塞,用手戳著他的臉,許久說不出話。忽而,縮起手,恭敬的下蹲行禮,笑道:”王爺說笑呢!短短兩天時間怎麼能完成呢?“
“哦,是嗎?”他質問著她,仗著身高的優勢俯視著她。
她皮笑肉不笑,揚起頭對著他的目光,答道:“是。”
氛圍很奇怪,偌大的王府里,他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點一點的靠近,直至她的鼻尖觸碰上他的臉,她問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睜大眼睛,尷尬的轉過身,咳著嗓子,以低於平時的聲音說道:“飛鴿傳畫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但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