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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真倒也沒生氣,反是驚訝,摸摸臉道:“你不喜歡我的臉嗎?”
祁鴻雪心中一哼,怕是他就用這張臉迷惑了惠寧公主和周圍的小姑娘。無怪乎公主對他如此殷勤。邀請她來的是惠寧公主,李妃娘娘是主凶還是從犯?
她心中喪氣不已,縱使是公主為主凶,李妃娘娘也會為了自己的女兒掩飾。自己大意了,把古人想得太簡單了。她硬撐著說:“容顏美醜乃表皮聲色,百年之後皆是一具白骨。再喜歡也是一灘骷髏頭。和尚你執迷情愛□□,已經與佛果正道越來越遠。以你的慧根聰穎若回頭是岸,青史留名也是可能的。”
“祁小姐徹悟之深,真不適合做紅塵人。與和尚一起雙修,悟徹歡喜禪。”悟真道,“也多謝祁小姐的賞識,別人提出來我頂多認為她們奉承我討我歡心,而祁小姐說出和別人真不一樣。”
他昂首,傲氣道:“寺中八百僧人,捨我其誰,可堪大任。”
祁鴻雪眼中一亮,看來悟真正在接受考核,這寺中住持很有可能不知道他做得這些齷齪事。
悟真見她頭髮如瀑散在嬌嫩白皙的雙肩,在跳躍的燈火下,眉如遠黛,眸似秋水,她上衣現在只剩下梨花的淺藍色底肚兜,多了白日沒有的妖嬈。
他眼神熾烈起來。祁鴻雪雖然未真正歷經男女之事,但是他的眼神她明白是危險的意思。她欲從床上起身,未曾想被悟真撲倒。
“祁小姐,貧僧是哪裡不好。”他如情人般低語,“你再三避讓貧僧。”
祁鴻雪心中欲嘔,男歡女愛本是人間常理,但如此被逼迫就沒什麼好歡樂的,不過成為了男人單方面快樂的事,女人的痛苦。
她望著悟真精緻的面容,還有寂靜的風聲蟲聲皆可聞的夜。她毫不意外,整個寺中,至少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被控制了,她捲入了一場陰謀,被作為一枚棋子。她現在沒有反抗的資格。只有順從才能知道他們想從她身上得到的是什麼。
昔日韓信有□□之辱,她身為現代女子對於貞潔不是那麼重要,男歡女愛看對了露水姻緣也不是不可。只是非常厭惡如此誘女干。且他身為佛門弟子,辱敗佛門清譽實在令人噁心至極。
祁鴻雪把頭偏向一側,輕語道:“你如此作為,叫我以後怎麼做人。”
悟真見她白皙臉頰染上淡淡的粉色,長卷的睫毛輕眨。以為祁鴻雪早對自己春心萌動,方才不過礙著禮節所以反抗。首輔的女兒也不過如此。他心裡一嘆,有些失望。
“別怕。待我還俗,明媒正娶卿卿。”他把頭放在她的頸窩,與她迷離的眼眸對視。
祁鴻雪輕輕拔掉頭上的髮簪,狠狠地扎進悟真的脖頸。
悟真睜大眼睛望著手執帶血的嬌弱閨秀,“你……”他目露兇相,想要上去扇祁鴻雪。
祁鴻雪一翻身躍,赤足跳下了床。可是她為什麼要為一些骯髒的陰謀髒了自己,不論是因為陷入陰謀還是為了反轉無間道,她都不想這麼做。
“貧僧還真是小看了祁小姐。”悟真捂住嘩嘩流血脖子,笑著說,“祁小姐果然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祁鴻雪暗恨,若是扎得再近些深些,扎到頸動脈,弄死他該有多好。“和公主比呢?”她頗有些任性地問,仿佛要糖的小孩。
悟真興致更大了:“自然是比不上祁小姐。”
看樣子一國公主都被他迷倒了,此人到底是誰,背後又有誰?
“祁小姐,過來給貧僧包紮下。”悟真眉含戾氣。
“小師父果然被我扎傻了。還是認為我是傻子。”祁鴻雪忽然推開廂房,飛快地跑出去。幸好這路上都是平直的不是石子路。
可是女子的體力本就比不上男子,而且還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和身負武功男人。
祁鴻雪望著那個白色衣角逼近,又望望前面的荷塘,在月色下波光粼粼,清輝一片,幾朵荷花浮在荷葉上。她閉了閉眼,直直地跳進去。那和尚總不會女乾屍吧。
然而許久感知到的不是涼水,而是---
“汝是何人,夜半闖進相國寺,擄走本寺檀越。”悟真一臉雙手合十,聲音慈悲淡然,又有幾分急切地站在祁鴻雪後方。
祁鴻雪睜眼,自己伏在一個高大的布衣男子的頸上。
那男子急忙放開祁鴻雪,一雙堅毅的眉毛在這時候皺在了一起,道:“大師,在下是看到這位姑娘想要跳塘自殺,所以才救了她。不是虜人,是想要救人。”
接著他又不好意思地說:“在下夜奔三十里,實在是腹中飢餓,恰好離寺中近,所以才想到寺中尋些……”
這個青年一邊說臉一邊紅起來。
悟真執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帶我把這位檀越安然送回住所,就為施主做一些齋飯。”
青年眼眸發亮,道:“謝謝大師。”
祁鴻雪心下大沉,悟真和尚把她帶回去就糟糕了,她再別想回去。
不過她逃出來了,就別想讓她再回去。祁鴻雪拽住青年的衣袖:“俠士,你看那和尚脖頸處裹著白布。”怪不得沒立馬追上自己。
她又指指自己:“你看我穿得是什麼,若是我隨他回去,不如叫我立刻死去罷。”
青年初入世俗,心中澄澈不染塵埃,男女大防不過在書中見過,現下腹中饑渴的要命,自然沒注意救得女子穿得合不合適。
青年先是立馬瞥過頭去,後又一臉肅容認真道:“在下冒犯了。”
祁鴻雪心中氣得想笑,她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什麼人身上了,到底是不通事故還是傻。“俠士,我不能跟這個和尚回去……”
“呲……”
祁鴻雪眼前出現了一片紅。原來悟真趁他們說話的空,扔了一把又銳又利的薄刀過來,刺進了青年右腹部。
祁鴻雪上前扶住青年,焦急道:“知道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回去了吧。”
青年抿著嘴唇點點頭:“他是壞人。”
祁鴻雪道:“那你還不快帶我走。”
就在幾秒間,青年攔住祁鴻雪,腳蹬塘邊的柳樹,縱身飛到寺牆邊。祁鴻雪原本放下的心,待看到緊隨其後的白衣僧人,瞬間又吊上去了。
“他跟過來了。離我們很近。”說完後祁鴻雪感覺青年的速度加快了,甩開了一段距離。
她感覺下身黏黏得,她仰頭道:“你貌似流了很多血,要不要包紮一下。”
誰知青年立刻抱著她下了牆房。祁鴻雪道:“你幹什麼停下,他武功應該也很厲害,會很快追上我們的。”
劍眉星目的青年有些委屈:“不是你要給我包紮傷口的嗎?”
“那也不是這裡。”祁鴻雪感覺自己是不是找了一個豬隊友。
“咱們快走,我捂住你的傷口。”祁鴻雪緊緊抱住青年的腰腹,主要是為了止住不斷出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