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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太子不會看在自己是他生母派下來的人,就高看自己幾分。他扇到手麻,嘴角流血時,就歇了為劉貴妃做耳目的心思,現在更是不敢。他連聲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祁府,祁鴻雪坐在自己院前的鞦韆上。幾個丫鬟給她輪流推鞦韆。盪了幾回,她便讓幾人休息下。她望著個個面色微紅的丫鬟,心裡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以前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
也不知現代的自己軀體很怎麼樣,她琢磨白眉真人的意思是讓祁小姐去投胎,讓自己去幫忙給她實現心愿。那樣白眉真人可是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被祁小姐的哭聲纏繞的那幾天,她查了很多雜書,曾經在一篇寫得神神叨叨的古代志怪書,說人的靈魂是不能隨意轉換的,要不是妖魔鬼怪奪舍,要不是轉換靈魂的兩人有因果關係。
不過自己的猜測正確,那她保護好前世的自己的爹,不就對前世的自己有個交代。這邏輯可以。咳,那白眉真人不就不欠自己什麼了嗎?
“太子殿下不僅身份高貴而且溫文爾雅,怪不得京城有許多貴女心許。”芙嬈拿著帕子擦汗說道。
“你話本子又看了不少吧。”茯苓道。
“太子的年紀應該有太子妃了吧。”祁鴻雪有些好奇地問道。
芙嬈有些喪氣,道:“小姐,奴上次都跟您說了。您還沒記住,一點都不上心人家說的。”
“小姐才沒你這麼‘食色’。”茯苓繼續道,“太子妃在前年初冬早產,一屍兩命。”
芙嬈做西子捧心狀,哀聲道:“然後太子因憂思過重,不願立馬再婚,據說用了一年才露出了笑。”
茯苓撇撇嘴,道:“愛慕太子殿下的人又增了不少,例如眼前哀怨的這位。”
丁香見她兩人耍寶慣了,小姐也不曾責怪,便索性不管了。
祁鴻雪心想,果然官二代喪偶,不論在現代還是古代都不缺二次配偶。
“太子殿下不論身份,本身就引人嚮往。”芙嬈聲音縹緲。
“額,你怎麼知道呀,以前見過?”祁鴻雪看著一臉花痴樣,化身迷妹的芙嬈,十分不解。
“聞名不如見面,今天不就見到了。”芙嬈又道,“小姐長得好,出身也好。我覺得和太子……”
丁香一記厲眼襲來,芙嬈老實了。
祁鴻雪自己搖了搖鞦韆,道:“吾年紀尚幼,談婚論嫁尚早。”太子上有現在身體安健父皇,下有似猛虎初生的弟弟,他身體又不太好。當務之急恐怕是早點有個嫡子,有傳承之人,好鞏固太子之位和穩定追隨自己的人。而自己這豆芽菜,不在好生養範圍內。
她轉頭望了望自己旁邊的芙嬈,這丫頭是為什麼想讓自己和太子試試?她突然想起古代小姐出嫁,貼身丫鬟能成為小姐老公的通房丫鬟,造化好點的還能成為姨娘。
“人小鬼大。”祁鴻雪低語道。
芙嬈湊過來問:“小姐你在說什麼?”
“沒事,就是想知道晚上父親忙不忙。”祁鴻雪道。
丁香溫聲問道:“小姐想老爺了?”
“嗯。”祁鴻雪點點頭,又道,“還想晚上給他送夜宵。”
丁香笑了笑,道:“奴婢吩咐廚房晚上給您備好。”
祁鴻雪的眸子閃了閃,道:“想連送幾天,如果可以想一直送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所有治水與黃河的分析都是作者上網查的資料,嚶嚶作者才華不夠所以經不起推敲。
請見諒。
祝大家天天開心
☆、一頭霧水
祁鴻雪想借送夜宵的名義打探魯地水患的後續發展,還有最重要的是,提防祁老爹無意間羞辱季成均一事。
說來祁老爹也是苦逼的一人。野史傳聞他是親生父親與農家女一夜風流的產物。他爹是地方上的名門大族,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還以此事為恥。幸好他在讀書識字上頗有天賦,母親咬著牙去織布廠做女工供他讀書。直至祁老爹中了舉人後,本族才讓他認祖歸宗。
不過他娘也沒享幾天福,在他認祖歸宗後就閉眼了。守完孝後參加春闈,最後放榜也沒進二甲,被放到了地方做了縣官。原本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這輩子也就做個小官,畢竟他性情耿直,剛上任就把強搶民女的土豪打死了,很可能連個七品官都駕馭不住。
誰知巨大的機遇在景泰四十三年悄悄降臨。仁宗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惠德太子突然在一天夜裡暴斃而亡。體弱多病的仁宗不堪打擊,幾個月後也一命嗚呼。而皇位的繼承就成了朝野上下最大的爭執。
原來,惠德太子不僅有個唯一的弟弟蜀王,還有個三歲大的兒子。蜀王手裡有份遺昭,說皇位是要傳他的;三歲的太長孫有仁宗寵信的太監呂行和太后發言,說皇位是傳給小太孫的,那份遺照是偽造脅迫而成。
這下可急瘋了朝廷上的重臣官員。遺照字跡雖然不是仁宗筆跡,但他臨危立儲找人代筆很正常,最重要的是聖旨上的玉璽印記是真的;而呂行可能會說謊,但太后孕育唯二的兩個嫡子,與仁宗相敬如賓,本身德高望重,怎麼會去指責自己的另一個親兒子。
所以到這時候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是看你站哪隊,重要的是最後你站的對不對。
祁老爹這個即使在這個沒有新聞聯播的年代,也天天想著法的關心國家大事的七品芝麻官,也出來站隊了。他雖然股文寫得勉強,嘴炮起來卻是無敵,引經據典,分析二者登基利弊,開足火力支持蜀王,也就是後來的明道帝。
蜀王不僅掌握了宮中御林軍,手裡竟然還有錦衣衛,加上後面一票子大臣,和錦上添花的祁老爹文章,取得了最終的勝利。而祁老爹也一路高升入了京都。明道帝逐漸掌握內閣和朝野大權後,廢了原先在站隊時左搖右擺的內閣首輔,將祁老爹任命為首輔。
可惜,當皇帝的十有八個無情主,剩下兩個多情鬼。祁老爹也有被用完扔欺的那天。而促成這結果的就和錦衣衛指揮使季成均有關。他無意間搜查出了貪修黃河堤壩工款的幾個官員,把他們抄家是抄了,錢卻不打算還公家了。
事後此事敗露,身為掛名的工部尚書,主任大燕首輔的,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祁松怎麼可能放過他。季成均到他府上金銀賄賂不成,只得跪下哭爹喊娘了一頓,才了解了此事。但是可把大燕小公舉季成均得罪慘了,掌握錦衣衛大權他從來沒受過如此恥辱,之後他毅然決然地加入了李瑞成一派,以報復祁松,血洗恥辱為己任。
“進來。”門內傳來低沉穩重的聲音。
祁鴻雪邁著小碎步進去。這幾晚,管家都在門旁候著的,只今晚不一樣,導致她送夜宵被發現了。
祁松從几案上抬頭看到是她也驚訝了一下。他說:“這幾日給我送夜宵都是你。”
祁鴻雪小心翼翼地將描金紅食盒放到几案上,點點頭道:“父親,今晚兒準備的是碧梗粥,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