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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裡就有一個全都用紫檀木的傢伙。野史記載楊貴妃也不過只得到一個紫檀木的衣櫃。

    “祁小姐怎麼了?"季成均疑惑道。祁鴻雪因為震驚碰到了紫檀木桌子上的白玉杯。根椐她的歷史儲備和以往淘寶的經歷,這些玉杯子色澤雪白,光澤溫潤,體如凝脂,實為正中極品。就算不懂玉的人也會一眼就覺得是好玉。

    杯子順著桌角,就要滾落到地上。季成均伸手一撈,杯子落到了他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杯子,他道:“可是在下有什麼做得不對的,惹了祁小姐生氣?”

    呵呵,有錢了不起還是有個靠譜的爹好,現在你不就得求我(我爹)。

    祁鴻雪速整衣袖,掩面道:"剛才君為何瞪奴,可是認為奴顏面有瑕”你剛才幹嘛瞪我,是因為我丑嗎?看你怎麼回答。

    季成均溫文一笑,繼而大笑:"既然在下惹祁小姐生氣,在下就替祁小姐把氣撒出來。”

    “啪嗒"玉杯迅速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祁鴻雪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那不僅是古物,還是件本身就價值千金的古物。王氏送她的玉也是如此質地了。  

    "不過在下剛才不是瞪祁小姐。"季成均盯著祁鴻雪眼睛說,"卿之容貌鍾靈毓秀。人間十分靈氣,卿獨占七分,天下三分而已。”

    季成均為祁鴻雪換上一個新杯子,手執玉壺往她杯子和自己杯子都倒上了一杯茶。他道:“請嘗,這茶現在剛剛好。”

    他舉杯入唇,道:“我剛才看到了佳人,情不自禁,失禮至極。”

    舉杯飲盡,他的眼波如同祁鴻雪玉杯里微漾黃綠色茶水,帶三分通澈、三分冷靜、一分柔情。

    最是讓女人瘋狂的那一抹柔情,一分沒有太冷酷,太多則不屑。

    祁鴻雪想起那年中秋喝醉,站在湖邊彎腰撈月,不正是因為它在銀輝水波面綻放的溫柔,仿佛遙遠清冷實際無光的月伸手可觸。

    祁鴻雪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季成均打得什麼主意,以後就不用帶腦子赴宴了。他是想引自己春心萌動,好在禮松面前力他轉圜。

    她真的為他的事苦惱,但是沒想到當事人為了脫困竟然擺了財色雙局引自己入套。

    祁鴻雪想笑,何必套路我?若是戀愛,她生活在理論成熟,世風開放的現代,比季成均懂行的多。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更得艱難,電腦被小黑屋上鎖了。9千才解鎖,電腦又沒網了,我差不多用手機打了一遍。今天有事,腿都快跑斷了,晚上想起要斷更簡直淚目。以後都不定那麼多字了。

    ☆、何故如此(已改)

    ?祁松和季成均聯合併非什麼壞事。祁松有了掌握錦衣衛的季成均做後盾,李瑞成想扳倒他難了,幾乎沒什麼勝算。

    季成均看到祁鴻雪白皙的臉頰染上兩片淡淡的紅暈,貝齒微露,朱唇輕啟:“君爾妾亦然。”

    此話出自《孔雀東南飛》,劉蘭芝和焦仲卿離異後各自被逼迫成婚,再次相見劉蘭芝對焦仲卿說得話,意為你是被逼迫我也是被逼迫。在這裡祁鴻雪衍生為你對我有意思,我也對你有意思。

    祁鴻雪只是想讓季成均和祁老爹不要反目成仇,如今卻可以結為盟姻。雖不是她的想得那個結果,但她現在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順著季成均走了。

    季成均見祁鴻雪羞澀一笑,就想起了昨晚她手執琉璃燈為自己引路的情景。那時他就動了今天這個念頭,未曾想今天就要實現了。

    季成均拍拍手,船艙外的紫衣女子托著一個三尺高的矩形雕花盒子進來。這個盒子是木頭做得,肯定有重量但是她托在手上,猶如手上放到的是輕飄飄的雲。  

    紫衣女呼吸不急促、臉色也未變。她把盒子放到紫檀木桌上,裊娜地退下。

    季成均打開盒子,取出得是一件四面的料絲燈。在燕朝料絲燈十分珍貴,因為料絲是用瑪瑙、紫英石諸藥搗成屑,煮成絲,但必須用北方的天花菜點之,才能凝固,然後才可以繅成絲。成絲之後,再織成絹。用此絹做成燈晶瑩可愛,讓人愛不釋手。

    “這上面的人是?”祁鴻雪指向絹面上的主人公,一位衣袂飄飛手執琉璃的燈的雙丫髻少女。四面都是畫的同一幅長景里不同的截景,每面也只出現一個未及笄的少女。少女的神情在四副畫中不一樣,有笑語盈盈、有靜謐安詳、有悵然若失、有羞紅一笑。

    最是動人的也是那低首間的一笑,以樓閣星月為背景,少女垂下如花容顏,眉目羞且喜,觀之使人怦然心動。“裊裊婷婷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大抵就是如此。

    此燈放置現代亦是珍品一件,足以做省級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其實祁鴻雪從第一眼見燈面上的少女,已知她是誰。愛情不論真偽,在得到愛情的路上使用的手段都是一樣。

    季成均起身,手提料絲燈走向祁鴻雪。“自見卿後,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他把手裡的燈遞到祁鴻雪白皙紋路清晰可見的手掌上,“願與卿永以為好也。”  

    祁鴻雪半晌未動,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燈杆的那一頭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上,中間季成均穩穩地托著。

    任何一個女人,不論是生活在古代還是現代,聽到別人的求婚總要思量一番吧。雖然她心中早有決斷。

    她眼前的男人,嚴格來說她並不了解。她所了解到的是歷史上的隻言片語,是無數史學家剖析或者說加工而成的那個形象。

    季成均,字文遠,祖襲錦衣衛。在先皇仁宗即位四十年時中武進士,與現任皇帝明道帝尚未登基時就有來往,明道帝登基以後,他從錦衣衛副千戶轉任指揮僉事,因又後能力突出和機緣所致進錦衣衛總指揮使,掌錦衣衛大權。

    但他的高升之路並未停止。

    在明道帝南巡求藥時,為明道帝擋了刺客的刀子,擢升為都督僉事。為了權勢地位和報祁松“羞辱之仇”,他早已投入了李瑞成一黨,然後與李瑞成勾結將祁松置之死地。後又多為李瑞成收集政敵的“不法”證據。他因揭發有功進左都督、加太子少保少傅,仍掌錦衣衛。

    季成均又利用公職,攏籠地方凶豪酷吏,查知當地富人小過,捕人沒收其家資田地。積累了百萬家資,四方田地,他那時手掌重權,位列九卿,真正做到了權傾天下。最後又為清流一派扳倒李瑞成雪中送炭,此生善始善終。  

    此人正耶?邪耶?所做之事多為自己享樂,恐怕邪多於正。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也只是屬於塵世中的一個俗人,雖“壞”也保留善念。

    祁鴻雪的手漸漸握緊燈杆,抬頭望向季成均。他帶英氣的眉目被柔情軟化,漆黑的眼眸里那一絲情意使得他看起來真誠認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祁松倒下,她能好過?在歷史上祁小姐的夫君也因此仕途斷絕,甚至公爹也多受李黨攻訐。

    她握杆的手忽然停下來:“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是說渴望什麼愛情,她真實心智已經二十多歲,曾經的人生又波瀾起伏不得平順,心中唯剩的羅曼蒂克也被突如其來的移魂轉世碾碎消亡。只是她希望在她生活的地方或者院子能幹淨安靜,爭風吃醋、後宅傾軋她只要不見到就好。其他都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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