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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棲不比蘇堤媚,卻比蘇堤鬧。

    紙箋的主人引用詩人王瀛詩句---“蔭濃煙柳藏鶯語,香散風花逐馬蹄。”稱讚南方蘇堤醉人的景色,方後說北方燕京的雁棲湖雖然不如西湖的蘇公堤景色媚人,卻比它熱鬧。

    雁棲湖周圍有松有柏,景色優美,湖內有魚蝦等豐富的動物,是大雁、鳥雀、甚至白鶴棲息之地,所以確實非常的“熱鬧”,即使現代也是國家4A級風景區。

    但是最引祁鴻雪注意的是力透紙背,非常簡潔不冠有任何名號後綴的“季成均”三個字。

    祁鴻雪默默後面凹凸的字跡,翻過紙箋背面看。她“呼”出一口氣。

    這背後寫得是:請佳人赴佳宴。

    她昨晚做得那些舉動該不會讓他誤會了吧。她闖入書房還能說是不知客人在,無意失禮,但是她提了琉璃燈給照明引路,著實引人誤會。

    那個小廝看來是季成均的人了,也是錦衣衛相當於現代的特務,無處不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深知不宜與季成均交惡,她代表不止是自己還有祁府。若是自己甩了他的面子,他又自認為被祁老爹折辱一番,日後府中女眷都不一定能像歷史上那樣活下來。  

    祁鴻雪知道自己現在猶如一根紐帶,連接得當兩邊,可使矛盾消匿,不當則關係進一步惡化。偏偏她還非去不可。

    “小姐,綠豆糕來了。”茯苓提著描金食盒。

    “不管如何先吃點東西才是正事。”祁鴻雪道。

    茯苓笑嘻嘻地點點頭。

    “你陪我一道吃。”

    “小姐,您是主人,我是……”

    “現在主人命令丫鬟陪主人吃飯。”

    “小姐您真好。”

    荷花池裡的荷花竟然有半數開了,碧波萬頃的荷葉襯著幾朵淡淡的粉紅,煞是可愛,頓升幾分縹緲之氣。

    看著吃得開心的茯苓。

    祁鴻雪心想:我會盡全力守護這裡的。

    作者有話要說:混亂

    ☆、設局(改)

    “小姐,要去這麼早嗎?”丁香為祁鴻雪拿來蓮花披風。  

    “嗯,我想去看看秋婉。”祁鴻雪道,“不用披風了,這個天熱起來很厲害的。”

    “凌霄你陪我去吧。”祁鴻雪道。

    凌霄頷首稱“是”。

    芙嬈道:“這個秋婉怎麼和窈娘一樣擺架子?還要您上門‘求學’”

    祁鴻雪不說話,她出去私會男子怎麼都不好聽,只好用學舞的名頭。只是要和秋婉通下聲。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她望向低眉順眼的凌霄說:“凌霄這幾天老陪著我做事。就讓茯苓陪我去吧。”

    凌霄猶豫了下:“小姐,奴不累,陪小姐去沒什麼的。”

    祁鴻雪笑道:“下次再帶你。”

    “小姐我們不是要拜訪秋婉小姐嗎?怎麼到這裡呢?”茯苓摸著腦袋想不明白。

    “我也覺得是不是去得太早了,所以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玩玩。”祁鴻雪將轎簾放下,遠處又寬又大的湖泊已經映在了她眼裡。  

    茯苓拍著手歡聲道:“太好了,又能出去玩了。自從小姐在何緣池落水後就好久……”茯苓趕忙捂住嘴,小姐落水那天是自己陪她去的何緣池,小姐沒怪罪自己就夠好了,自己還又提起來了,要死要死了!

    “何緣池……”祁鴻雪垂睫,也許一切真是緣分驅使,她道,“和你責任不大,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

    “什麼命運呀……”茯苓歪著腦袋拼命想。再轉眼間,軟轎已經停了,祁鴻雪早下了轎子。茯苓趕快下轎跟過去:“小姐,小姐。您等等我啊……”

    她之所以選茯苓陪自己出來到底是因為她單純心善吧。丁香是王氏的人,芙嬈現在雖然單純卻易被利益驅使,至於凌霄……

    祁鴻雪抬首眺望偌大的雁棲湖,現在只有飛禽和一艘船。她的視野里一個穿紫色對襟襦裙的窈窕女子向自己走來,她走到祁鴻雪面前,鞠躬行禮道:“請祁小姐跟奴來。”  

    這個女子容貌姣好,眉間一片淡然甚至給人以冷酷之感,不見尋常女子的絲毫嬌柔嫵媚之態。但她行禮說話卻給祁鴻雪真誠恭敬的感覺。

    祁鴻雪開啟養在深閨的純良小姐模式,眸色閃爍羞澀帶有不安,手不由自主拽住衣角,道:“你是……”

    "奴是季指揮使的下人。”

    祁鴻雪耳根驀地紅了,她乖巧地點點頭,舉步跟去。

    “你是誰要把我家小姐帶哪兒去”茯苓原先被雁棲湖的廣闊所吸引,見周圍只有自家的僕役馬車和一隻不見人影的船。所以便放心玩起來,小心著和小姐的距離,沒想到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帶走自家小姐。

    進入角色設定的祁鴻雪慌張無措地望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不緊不慢。有禮有節地回道:"我家小姐也在雁棲湖游賞。所以想請祁小姐一同上船相會。”

    “是啊……"祁鴻雪低聲道,“我認識那家……小姐,茯苓不用擔心我。”  

    “哦。”茯苓逼問的氣勢消去,她畢竟是丫鬟,小姐們的交際她沒有資格過問。她默默跟在祁鴻雪後面誰知紫衣女子伸出手臂攔住她,道:"這位姑娘且慢。我家小姐只請了祁小姐登船。”

    茯苓咬唇,不知為何遇見這個女子自己就有種被壓制的感覺,總覺得……總覺得有些自愧不如,明明二人都是丫鬟。

    “茯苓你就在里玩賞一番,馬車裡有茶水。"祁鴻雪道。

    茯苓低頭“嗯”了一聲,留在了原地。

    紫衣女子帶著祁鴻雪到了湖邊。

    船艙里出來一個粗布粗衫的老者,他將船從湖心劃到了湖邊,又托船板放下。

    "祁小姐,請上。"紫衣女子扶著祁鴻雪上了船,又把青色的船簾掀開,等祁鴻雪身子入艙後,她方放下,自己守在船外侍立。

    女子的纖纖正手掀開帘子,落入祁鴻雪眼裡的赫然是坐在桌前的季成均。他今日換了一身錦衣綿袍,白筒靴,加之容貌方端,劍眉星目,整個人坐在那裡如玉樹臨風,月映松柏,氣宇軒昂。  

    容顏賦予的俊朗,時間和權位沉澱的成熟,鍛造的氣場使人移不開眼。祁鴻雪忽然想到,這個時候的季成均至少三十歲了。

    他見到祁鴻雪,立馬起身相迎。“祁小姐,坐。”季成均走到她身邊引她坐下。待祁鴻雪坐後,他又復位。

    祁鴻雪狀似克服羞靦地望了他一眼,發現季成均雙眸含笑聚精會神地望自己。她立刻如同被利箭射到的小鹿一般驚慌地垂下頭。

    她在這一抬一低之間將船內擺設盡收眼底。湖上飄著的是一艘普通的游舟,艙內卻全是用紫檀木刻制的家具,桌椅板凳、臥具無一樣不是。

    即使祁松娶了徽商大族出身的繼任妻子,家具也多用梨花木一類,紫檀木用在風雅的物什上。這是他老婆王氏想用來提高祁府的逼袼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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