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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將為數不多的元珠拿出幾粒,給方才圍著她的修士一人大方發了一粒。
便在那中年修士轉身想走時,又道:
“對了,你腰間那儲物袋我瞧著甚好——”
中年修士臉都綠了,雁過拔毛,也不過如此,他苦哈哈地轉身:
“真人的意思是……”
若說之前因著那離微真君的名頭不想得罪人,現下聽說對方是紫岫道君徒弟,連點反抗的心思都沒了。
得罪了前一位,可能人家直接當你是給屁,手抬一抬便放了。可得罪了後者,便你藏在犄角嘎達,也要找來。
再者,風嫵城人人皆知,紫岫道君新收了一位先天道種做徒弟,那徒弟甚是風流貌美,這般一對,倒也對得上。
只怪他眼瞎,常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我兩塊元石問你買了可好?”
鄭菀笑眯眯地道。
最後,看著中年修士連生意都不做了,垂頭喪氣地遠去,鄭菀開開心心地將乾坤袋認了主,將剩餘的五塊元石以及黃紋紙、符筆和硃砂都一同裝了進去。
“啪啪啪——”
李司意在旁看了許久,忍不住啪啪啪鼓起掌來,“小修士好快的心思!”
抓住他在這壓陣的功夫,再借勢壓人,不過:
“你當真是小師弟的未婚妻?”
他也沒覺得此事不對,這人這回失的財物越多,以後行起勒索之事也會有顧忌——只是女修反應快,這般懂得借勢,也委實讓他刮目相看。
鄭菀笑盈盈地抬頭,今日收穫頗豐,她心情甚美,看這人的粉袍也極為順眼,便在剛才,她也反應過來這人是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劍”李司意。
雖說許多事兒記不清了,這人因著做派讓她記憶尤深。
“真君口中的小師弟是指……”
“離微真君。”
“以前是。”鄭菀福了福身,“今次多謝真君幫忙。”
李司意最受不得漂亮姑娘受委屈,方才也是為這才出頭,此時見鄭菀言笑晏晏、風流旖旎,便忍不住心神一盪:
“叫我玉卿才是。”
“……”
這登徒子。
不過形式比人強,鄭菀便只笑不語。
而那邊李司意見女修酡紅著臉不說話,只是眼波盈盈地看著他,又忍不住道:“不若讓玉卿陪小修士一道?”
鄭菀正有此意。
她這時才明白扮豬吃老虎的真意,所謂扮豬吃老虎,你得先是老虎,她現在還是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豬仔呢,拿這個李司意做老虎壓陣倒是不錯。
“多謝真君。”
她揚唇一笑。
李司意心道,若小師弟在凡人界當真與這人有首尾,倒是能理解。便方才那一笑,他的道心差點鬆了。
不過:
“昨夜也不知怎麼回事,小師弟明明在閉死關,卻突然匆匆出關,我等還未反應過來,他便施了縮地之術走了。聽聞後來去了軒逸閣抓姦,你可知道此事?”
兩人並肩走著,鄭菀時不時停下來問問價,最後又花了三百五十元珠買了兩刀黃紋紙。
她面色不變的“哦?”了一聲:
“竟有此事?”
李司意探究般看著她,試圖看出端倪:
“還將他那天羽流光衣送了對方——”
“——天羽流光衣?”
鄭菀驚呼了一聲,掩嘴道,“對不住,我失態了。”
那竟是天羽流光衣?
聽聞一件便要一百上品元石。
鄭菀一時弄不明白崔望的意圖了,他到底對她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或者乾脆是手裡的元石太多,不覺此物珍貴。
思及那日他的不耐,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雖說那些秘境緣由她不記得了,可鄭菀分明記得,在崔望十六歲時,誤入一個遠古仙門,得了一整個仙門寶庫的。
“無妨,”李司意搖頭笑道,一雙桃花眼俱是婉轉風流,“我那小師弟平時最是悶,連句話都沒有,是以這傳聞過來,我門中人大都不信。”
“倒是那天羽流光衣的來歷稀奇,還是今歲夏時之事,那時我與師弟代表歸墟去太白門賀門主晉升大典,那門主女兒穿了一身天羽流光衣甚是貌美,下山時,師弟便去了那天衣閣,買了一條。”
李司意說得興起,“我當時還以為小師弟叫那第一美人打動了,要送美人衣裳討她歡心,誰知小師弟買了又好像不大高興,隨手撇了再沒拿出來過。”
鄭菀卻已經左耳進右耳出,胸口的鳳瓏不知為何,開始發熱,越是往前,那熱度便越高;她試著往後退了幾步,熱度便開始降下來。
莫非前方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
鄭菀任自己隨著感覺走,直到一個攤頭前停了下來。
這一停,兩人俱是一愣,那攤主竟是昨夜在軒逸閣餵她吃紅沁果、荷花酒的黑衣跑堂,書遠?
可她分明記得,書遠是凡人,此時他身上的氣息,卻像是守中境修士,只是面色略有些蒼白。
不過這與她無關,鄭菀俯下身,認認真真地感覺,最後發覺當碰到左下角那連月牙型額飾時,鳳瓏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