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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對道君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是啊,日月。
日月知道了。
那邊阿耶還在問:
“菀菀,你老實交代,你跟這崔望,是不是又在一塊了?”
鄭菀張了張嘴,還沒回答,旁邊的阿萬卻狂點頭:
“真君和道君一直在一塊呀。”
“前幾天,道君還給真君梳頭哩。”
“……”
鄭菀惱羞成怒:“阿萬!”
阿萬委屈地眨眨大眼睛:
“阿萬沒說假話呀。”
“菀菀!”
王氏在一邊勸他:“女兒長大了,總歸有自己的想法,你莫要干涉太多。”
鄭齋指著她,手抖了一會,頹然放下,道:
“罷了,你實在歡喜的話,阿耶也不做那惡人,便將那小子請回來吃頓飯。”
這時,門被人從外“篤篤篤”地敲響了。
阿萬猛地跳起來,噠噠噠地過去開門:
“必是道君來了!”
鄭菀:……
什麼清冷劍仙?
她看走眼了。
分明是步步為營,老奸巨猾之輩。
作者有話要說:望崽崽:
古人云,曲線救國,可得矣。
——
第150章
歸墟門,玄清峰。
“師尊,你有沒有覺著,今日的小師弟有些奇怪?”
李司意搖著摺扇,看著前方消失在空間裂縫後的縹緲身影,問了一聲。
“哪兒奇怪?”
“他這衣裳,是不是年前新做的一身,叫什麼鴻光法袍的?上回我還贊了聲。還有那髮髻,是不是也束得比平時精神?”
“這倒是,你小師弟平時都愛穿咱們門派的道袍,破了還能去執事堂換。”
歸墟門弟子可都是這麼幹的。
天鶴道君摸了摸下頷:
“這般看來,確實有些奇怪,昨晚他還問我,若是我這樣的年紀,會想要些什麼東西。你說——”
“——是不是離微良心發現,提前開始準備師尊我的生辰賀禮?”
“那師尊說了什麼?”
“我啊,我說想要一塊青朊精金石。”天鶴嘆了口氣,“你師尊我這把劍,可是許久未升階了啊。”
歸墟門每個弟子都愁啊。
“……”
李司意沒忍心打破師尊的期待。
小師弟後來明明是去了一趟冰沐城,冰沐城別的沒有,文房四寶最多。他這師尊,要他舞劍行,要他拿筆,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那邊廂,位於風嫵城長鹿書院、獨屬於鄭家的院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阿萬一下子蹦了出去:
“道君!道君!你可來了!阿萬想死你了!”
木頭人手舞足蹈地沿著門外那人轉圈圈。
院內的鄭齋則抬頭往外看。
遊廊旁的木芙蓉一夜之間都開了。
深深淺淺的紅,映著一蓬濃碧,被風一吹,在枝頭瑟瑟含羞地顫動。白的粉的花瓣打著轉兒,落英般飄到樹下那人身上。
那人著一身廣袖白袍,玉冠墨發,玉立於這花前樹下。
仿似聽到動靜,他抬目往院內看來,目光一觸,那一身冰雪,俱都化為融融的春光——與此同時,他眸內的萬里星辰、浩瀚江海,俱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泓清澈而透亮的柔波。
鄭齋心跳停了一拍,等意識到,忍不住暗罵了聲娘。
再看身旁夫人,但見夫人雙頰酡紅,眸光晶亮,好似回到了初嫁他之時,鄭齋又忍不住罵了一聲:
“雞賊!”
這賊子如此狡猾,竟妄圖以皮相惑人,連他也險些著了道。
幸虧自家閨女端得住,表現還算正常。
鄭齋舒了口氣,讓開一步,抱拳:
“仙士駕臨寒舍,老夫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伯父客氣了。”
白袍青年一頷首,流雲似的廣袖拂過門旁低矮蔥蘢的花叢,徑直進了門。
看門老頭作了個揖:
“鄭老先生,人已經帶到,小的便告退了。”
“勞煩勞煩。”
鄭齋從袖帶里取了一粒碎銀拋了過去。
看門老頭兒接了在手裡掂量著,面上的笑不由再殷勤了些。
轉頭往外走時,忍不住又往回瞥了一眼。
白袍仙君已經走到院中,恭恭敬敬地與那鄭夫人行了一禮。
想起方才這人乍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那一瞬間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覺,老頭兒不禁搖了搖頭。鄭家這閨女他經常見,雖說見一回都要傻一回;可這位白袍仙君,卻比那閨女要更……
怎麼說來著?
那就是天邊端著的雲,雲落了地,那是要挨千刀的。
他方才在前邊領路,就這麼一會會的功夫,渾身上下就出了一身汗。這仙君氣勢也忒怕人了,黑黢黢的眼睛一掃過來,他便忍不住兩股戰戰。
就這樣一人,居然對著鄭老先生與他夫人恭恭敬敬的,老頭兒還從未見過對凡人如此的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