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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一會兒,帥府又來人了。
顧修遠帶著老太太來了,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竟然驚動了老太太, 這顧家老二,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沒等進病房就一直在哭。
顧家的人來的越來越多,徐妧始終沒有再進特護病房。
她挪著腳步, 走進了三樓的值班室, 門開著,值班室的病床上,還放著一件大衣, 是謝允的,徐妧艱難地走了過去,把他的大衣掛了一邊。
然後一頭倒在了病床上面。
徐妧伸手覆住雙眼,胸腔當中的那顆心,平復了好長時間,這才平靜下來了。
她閉著眼睛,兩腿發軟。
本來就病著,這會兒受了不少驚嚇,徐妧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疲憊不已,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去。
謝允回到值班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徐妧蜷縮著身子,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她穿著拖鞋,其中一隻鞋還掉在了地上,他拿過自己的大衣給她蓋上了。
回身再坐在椅子上,累得一動能不想動了。
最後一個搶救的病人終於也搶救了過來,謝允將染透血跡的白大褂也脫下來,放在了桌子上面。
他伏身在桌子上,很快也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徐妧從睡夢當中驚醒,她摸著自己的額頭,坐了起來,值班室里漆黑一片,她要下床去,隨著她的動作,一件大衣從身上滑了下去。
連忙彎腰,將大衣扯住了。
徐妧站了起來,很快適應了當時的暗度,她走了桌前,把大衣重新給謝允披上了,顯然,他很累,是倦極,睡得很沉。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特護病房當中,還有說話的聲音,徐妧沒往前走,反而往樓下去了,瑪利亞醫院平時人不算太多,護士和醫生多在二樓。
她穿著拖鞋,慢慢下了樓。
到二樓看見一個護士模樣的,趕緊給人抓住了:“請問,看見蘇醫生了嗎?我是他的女兒。”
護士連忙往二樓長廊裡面指了一指:“蘇醫生剛才去休息室了。”
徐妧謝過,連忙奔著休息室來了,二樓有東西兩個休息室,按著那護士說的那方向到了門前,她猶豫了片刻,這才敲門。
“噹噹當……噹噹當……”
很快,裡面傳出了蘇瑾瑜的聲音來:“進來!”
徐妧打開房門,這才走了進去。
蘇瑾瑜還在桌前寫著東西,一抬頭見是徐妧,一拍腦門:“我差點把你都忘了,你說說我這記性,剛才著急也沒顧得上說話,你怎麼來醫院了。”
徐妧連忙解釋了下:“顧家老二受了重傷,在這醫院搶救,。我過來看看。”
蘇瑾瑜哦了聲:“哦,剛才你還認錯人了,哭了一通。”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徐妧伸手撫額,嗯了一聲:“我以為他死了,嚇得不行,誰知道他沒有事,他這個混蛋,竟然騙我。”
蘇瑾瑜又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他在手術室裡面,等著取彈,本來躺著好好的沒動,可聽著你在外面哭得那麼大聲,不顧謝允攔著,直接下了病床,這孩子,有點血性。”
徐妧嗯了聲,無比清醒。
蘇瑾瑜雙手握了一起:“你和他相處得很好?帥府有三個兒子,我聽說他們都很年輕,你覺得怎麼樣,有個哥哥的話,會不會有一種依靠的感覺?”
那是當然了,徐妧點頭,換了個話題,步入了主題:“蘇醫生,你連續做了幾個手術,很累了吧,得休息好,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蘇瑾瑜放下了筆,見女兒關心自己,很高興:“沒事,我不累。”
怎麼可能不累,徐妧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決定長話短說:“醫療部現在小有規模了,蘇醫生,最近我可能有一件別的事要做,這件事若是成了,我將捐出我和我媽大部分家產,用來造福大家。”
萬萬沒有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蘇瑾瑜一下站了起來:“為什麼?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徐妧當然是有目的的,她低下眼帘來:“不,有必要,只不過這件事要保密而已,我把錢投到冰場去,能捐出來的錢其實並不多,但是我需要輿論造勢,我希望能讓北城的人都知道,我媽沒有錢了,我媽也沒有決定權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蘇瑾瑜一下反應過來了:“你是要試探顧修遠?”
徐妧沒有否認,不過也沒有點頭,只是笑笑:“不是單獨為了試探誰的,但是你猜得沒錯,也的確是為了試探人心。”
蘇瑾瑜沉默片刻,隨即點頭:“好吧,你高興就好。”
徐妧往門口走了兩步,還沒忘了和他特意說了聲,要為自己保密、
蘇謹瑜答應了下來,又和她說點關於顧良辰的危險,據說他今天晚上是撿回一條命,徐妧並不那麼擔心了,和他閒說了幾句閒話,然後不叫他送退出了休息室。
這一次再上三樓,發現特護病房已經少了很多人了。
徐妧站在門口看了兩下,轉身上了樓。
樓上已經安靜下來了,三個人一死兩傷,顧良辰的特護病房門前,還守著兩個人,他們都帶著槍,看著過往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