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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棲坐在她身邊, 低著眼帘一言不發。
雨勢不小, 顧良辰回手要過雨傘,這就下車了, 他打開徐妧這側車門, 讓她下車:“我先送你回去, 回頭再讓人來接他。”
也只能這樣了,徐妧和雲棲作別,柔聲柔氣地安慰著他:“你等等,再來接你。”
顧雲棲輕點著頭, 借著外面的路燈還能看見他的臉色依舊是蒼白的。
他眸光純淨, 像個無助溫順的小動物:“嗯, 你先走吧,我沒事。”
顧良辰敲了下車窗,徐妧當即下車。
雨滴像線一樣落下來, 她站了傘下, 顧良辰盡力將傘全罩住她, 扶著她肩身往前走, 她一手提著裙擺,嬌小一隻。雨點落在車窗上面,模糊了視線, 目光當中那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顧雲棲在車中一直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直到消失不見。
司機搖下車窗,雨點頓時打了進來,他趕緊又關上了:“這雨越下越大了,天老子漏了,怎麼還沒玩沒了了,煩死了!”
顧雲棲坐在後面,看著窗外的雨,似是喃喃自語:“是啊,煩死了。”
司機看著外面的鬼天氣,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天氣雨傘都沒有多大用處,他們把你扔下,回頭拿個雨衣來才好,省的你遭罪了。”
顧雲棲扶著車門,身形一動,這就靠了上去:“嗯,每次都把我扔下。”
外面雨聲漸大了,司機也沒聽清他說什麼,也沒太在意。
徐妧和顧良辰共用一把傘,用最快的速遞跑回了洋樓里,雨下大了,還好她光只是裙擺濕透了,到了一樓門廳處,兩個人都跺著腳,鞋上都雨水。
可算回來了,裙擺濕漉漉的,徐妧提起來些,回身看向顧良辰。
不想他大半個身子都濕透了,看見他手裡的雨傘,這才知道,剛才回來的路上,怕是把雨傘多半都遮她了,此時他背對著她,仰望著昏暗的夜空。
徐妧向前一步,一聲二哥脫口而出:“二哥……”
顧良辰沒有回頭:“進去吧,雨太大了,雨傘用不上多少,我去拿件雨衣。”
說著,不等她再說什麼,他撐開雨傘,直接走進了雨中。
等她人走了,她這才攤開掌心,剛才走到半路,顧良辰塞了她手裡的一個小紙包,說是預防傷風藥,剛在醫院買的。是怕她感冒所以提前備下的嗎?看著他背影在眼前消失,徐妧心中微暖,或許,顧良辰根本不像雲棲說的那樣,雖然他什麼都不說,脾氣也不好,但他是個很細膩的人呢!
徐妧回身敲門,吳媽迎了出來,一看她裙子都濕了,急了:“誒呀大姑娘可回來了,剛才我們還念叨來著,這雨一陣一陣的,偏巧這會兒大了,真讓我這烏鴉嘴給說著了,快進來換件衣服!”
徐妧笑笑:“多謝吳媽惦念我了,我沒事。”
說是沒事,可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一樓廳中,對上那麼多雙眼睛,這才知道,都十點多了,家裡還有客人。
顧修遠和謝雲飛還有另外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著話,顧則正和謝允坐在一起,那些個人,除了謝允,都穿著軍裝,徐柔看見女兒從雨中回來了,趕緊站起來了。
徐妧抱著雙臂,自己這一身狼狽樣子,打招呼不好,不打招呼也不好。
正是猶豫,徐柔左右環顧,看見一側衣掛上掛著的件軍衣,這就摘了下來,她迎上女兒,把衣服披了徐妧的肩上,給人也在懷裡攏了一攏。
“出去怎麼也不多帶件衣服,我聽吳媽說你們去醫院了,雲棲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醫生說沒事。”
顧修遠回頭看見徐妧回來了,也叫了她一聲:“妧妧,你雲棲哥怎麼了?”
他這麼一叫,直接上樓更是不好了,徐妧兩手伸了袖子裡,順手將傷風藥放了軍衣的口袋裡,跟著徐柔就往沙發這邊來了:“叔叔,雲棲哥受了點傷,我們去醫院處理了下,他現在就是有點暈血,回去好好休息應該很快沒事的。”
顧修遠哦了聲,嘆了口氣:“這孩子,從小就嬌氣,我是盼著他媽生個閨女,但是沒想到是個帶把的,養大了白白淨淨也像個閨女一樣嬌氣,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暈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徐妧過來了,當然先和認識的謝雲飛父子打了招呼。
就在謝雲飛和顧修遠當中坐著的男人看見她過來,回過頭來,淺淺目光落了她身上。
他看年紀二十五六歲,薄唇美目,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她,身上軍靴軍褲上身雪白的襯衫……徐妧眸光一動,在場的幾個男人都穿著整齊,顧則正軍裝在身……那她身上這件衣服誰的?
心中一動,不由拐了下徐柔的胳膊:“媽,這衣服是誰的?”
徐柔扶著她過來,才要坐下,聽見她問了,下意識看向顧則正了:“不是則正的嗎?”
顧則正身上穿著軍裝呢,她一拍腦門,看著這邊的白襯衫反應過來了:“看我,我這可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則正的衣服掛在那,原來不是,失禮失禮,太失禮了!”
男人笑:“這沒什麼,太太不必自責。”
身上的衣服像是有了溫度,燙的慌,徐妧趕緊脫了下來,雙手捧了男人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