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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風眠只是淡淡掃她一眼,便能猜出她的心裡想法。祁風眠緩緩起身,對沙發上垂頭喪氣的雲露星說:\"你還要繼續玩嗎?\"他嗓音淡然,語氣聽不出喜怒,雲露星便以為他是真的在詢問自己,連忙點頭。
正當她在心底竊喜甩鍋有用時,祁風眠勾了一下唇角,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只回答道:「看來作業還是有點少。」
雲露星:……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雲露星和祁風眠到沙灘上時,發現眾人正望著沙灘發呆。這片海域很少有人來往,不同於末世後各地,沙灘上面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血跡和屍體,保存較好。
但跟從前相比,海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片海不再是清澈透明的天藍色,而變成了顏色深沉許多,較為古怪的深藍色。從祁風眠等人的角度,看的更遠一些,則會發現海水越深的海域的顏色更深,到了後面甚至是如墨水一般的暗黑色。
海洋一片死寂,連浪花都沒有一朵,海面平靜到像是一潭死水。親眼目睹這幅場景後,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小孫父母眉頭糾結,有些猶豫道:「這海都這樣了,裡面的東西還能吃嗎?」老吳和張天才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也都較為凝重,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大家都有些沮喪,雲露星擺擺手,說:「沒事,先釣魚吧。能不能吃,待會兒讓小孫試一試就知道了。」
小孫父母/小孫:……???
等雲露星詳細解釋一遍後,小孫父母才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
自己兒子成了工具人,小孫父母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從前他們擔心小孫的異能太廢柴,在團隊中沒什麼用,可能會隨時被老吳他們拋棄,現如今小孫的異能有了作用,小孫父母終於稍稍放下了心……才怪。
畢竟試毒工具人這用處好像也沒多大……末世後隨便找個動物試毒,不都一個效果嗎?但至少也比之前好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孫父母一臉糾結地放下東西去山上找野菜了,一邊找菜一邊為兒子未來擔憂,小孫則半點反應沒有,良好的接受了自己的工具人身份。
老吳和張天才拿著鞏固窗戶剩下來的材料和路上撿來的石頭,準備做燒烤架子。兩個人嘀嘀咕咕小聲商討如何燒火,旁邊擺著打火機和木材。因為沒有碳,大家下山途中特意撿了許多干樹枝備用。
雲露星對這個一竅不通,只是看一眼便背著自己的書包跑到最前面了,她現在不太敢跟祁風眠待在一起。
但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祁風眠拎住了命運的書包帶子。祁風眠一手插兜,拽住了還在撲騰的雲露星,懶洋洋地說:「來,別急。我先把作業布置了。」
雲露星艱難地說:「……能晚上再說嗎?」學習這麼悲傷的事情就不能等她痛痛快快的玩了再說嘛!!
很明顯不能。
祁風眠笑著說:「不可以哦。」
他神情淡淡,俯下身認真地注視著雲露星的雙眸,說:「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不能完成懲罰不如死掉好了。」
雲露星努力掙扎自救,說:「祁風眠哥哥你不要威脅我呀。」
祁風眠緩緩地笑了一下。他俯身慢慢靠近雲露星。很奇怪,祁風眠和雲露星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可他身上卻常年擁有一股淡淡的松草木氣息,湊近了很好聞。
雲露星懷疑祁風眠背著自己噴香水。
她一邊天馬行空的胡亂想著。祁風眠離她越來越近,他湊近雲露星的耳畔,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輕聲說:「你覺得我在威脅你嗎?」
「嗯?」他溫柔地說著惡劣的話語,「沒關係,你只需要試一試就好了。」
祁風眠將雙手握住雲露星的肩膀,將她面對大海,動作溫柔又不乏強勢。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去,好似他將雲露星抱在懷裡,與對方耳鬢廝磨一般,一眼望去,兩人之間好似帶著幾分繾綣纏綿之意。
祁風眠桎梏著雲露星的肩膀,迫使對方不得轉身,只能看向面前的大海,溫聲說:「如果我們兩個人死在這裡。」
「我們的屍體會沉入海底,也許沒有沉入海底,在冰冷的海水中被不知名的怪物一塊一塊撕碎吃掉。也許我們會進入同一條魚的肚子裡,也許是很多條魚。」他冰冷的手指撫上雲露星白皙光滑的臉頰,聲音清冷,「你知道嗎?現在的魚都是長了牙齒的。」
祁風眠平靜地說:「只要我們踏入這片海,不過半個小時就會變成兩具血肉淋漓的白骨,然後下沉、下沉,落入海底。你不是想要開花嗎?也許海底也能開花,也許我們的骨架會成為某條魚的家,成為一個小型群落,然後很多年之後長出一片珊瑚。」
雲露星覺得祁風眠又犯病了,她被祁風眠的話弄得腦海中有了印象,現在全身有點冷,不敢說話。
沒辦法,狹路相逢勇者勝,神經病相逢誰更瘋誰就贏了。
祁風眠的手指抬起雲露星的下顎,清冷的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面上依然是笑著的:「小露珠怎麼不說話了?你在害怕嗎?」
他也不等雲露星回答,便繼續問道:「你喜歡紅色的還是黃色的?」
雲露星沒跟上他的思路,茫然道:「什麼?」祁風眠沒有繼續追問和回答了,而是眉眼懶散地睨了眼她,但云露星已經聽見他在心底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