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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仿佛是怕被嫌棄一般,葉禹凡盡力地解釋著,“我和她沒有什麼……”
“嗯?”那人終於出聲,微沉的音調卻不像是柯競,“再說一次。”
這個聲音讓葉禹凡不由地想到了江冰,如果江冰知道自己被一個女人強吻的話,估計會大聲地嘲笑自己……不,他會生氣、會毫不掩飾地吃醋,葉禹凡一緊張,忙道:“我不喜歡她……”
“……是麼?”呼吸拂面,熱熱的讓人渾身發顫。
“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了……”葉禹凡糊裡糊塗地說著,等待著被諒解,然而下一秒,霸道的氣息就撲面而來,他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驚慌失措間,一濕滑之物抵入口中,葉禹凡不由自主地輕哼出聲……不同於女性的柔媚,這是屬於男人的吻,激烈、陽剛,且充滿侵略性。
不要了,葉禹凡心裡抗拒著,快要不能呼吸了……
而本可以用來推開對方的手,此刻卻被牢牢地壓在身體兩側,陷入柔軟的床墊中去。
那人稍稍放開他,不多時又覆上來,反反覆覆地吻,吻得他頭昏腦脹……
官鴻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暖燈照出少年清秀的面龐,微眯的眼眸光渙散,修長單薄的身體遮掩在被揉皺的衣衫下,輕輕一扯就能化作破布……
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氣息,官鴻澤平復心中湧起的欲望。他承認自己為唐真的事吃醋了,可方才這個罪魁禍首還拼命拉著自己解釋,緊張得像是怕自己誤會他……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再忍耐。
他衝動地把他壓制在自己身下,狠狠地吻他,和想像中一樣美好的觸感,讓人血脈僨張的激情……他不想再放過他,不管他哭泣還是求饒,都一直做下去,在他身上敲上屬於自己的印章——腦海中全是如此叫囂著的慾念!
葉禹凡,我喜歡你,你知道麼?
如果你知道,你怎麼敢那樣大膽地放任自己醉倒在我眼前?
手指輕輕撫過那瓣發腫的紅唇……輕顫。
再次吻下去……
無意識地反抗,聊勝於無。
——
從繁複的夢中醒來,葉禹凡幾乎不知身在何處,好一會兒才回想起昨晚的事。
他醉了,去跟柯競解釋,還道了歉,之後他來到了這個房間,不省人事……他就開始做夢,夢裡的主角是夏驍川和官林運,他們一起吃飯、散步,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聊天到天亮,他們討論各式各樣的畫風,研究不同畫家的作品……日復一日,寧靜而平淡,那些場景走馬觀花一般在他的生命里滑過,從夏驍川一臉青澀,到眉心浮現愁思的細紋,他們像是在那裡過了一輩子……
清醒後的葉禹凡有些茫然,他以為夏驍川是恨著官林運的,這一輩子他對他的反應那樣大,他聽到他的名字會渾身顫抖,他遇見官鴻澤時都那般驚恐,只因為這人子身上有和他父親相似的氣質……可是為什麼昨晚的夢境溫馨得讓人懷念?
夢裡,他看著官林運一遍又一遍地對夏驍川說愛,可是他的眼裡充滿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像是永遠無法得到他想要的,而夢裡的夏驍川也從未正面地回應過他的感情,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
葉禹凡努力眨了下眼睛,才認出所在處是官鴻澤的房間,上一次發病暈倒也是在這個房間裡醒來,他記得。
身上還穿著昨天的T恤,外套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被褥,陌生的氣息,熏得他一陣心悸,他感覺到身體裡湧起的熱潮,那比他平日晨起時的反應更加激烈。
葉禹凡雙頰發熱,掙扎著起身,雙腳及地卻覺得虛浮無力,即使如此,身體仍然欲求不滿地亢奮著,非常尷尬。
那個平淡的夢境裡還有許多葉禹凡所不敢直視的,他跟那個原以為自己厭惡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相互慰藉,那些場景的主角到後來直接轉變成了他和官鴻澤……綿長的吻,舌尖唇上粗糲的觸覺,如同真實,他完全混亂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在官鴻澤出現之前好好地收拾一下自己。
可剛蹭到連著房間的浴室邊,眼前的門被一下子拉開,驀然出現的青年赤裸著上身,頭髮淌著水,滴落的水珠滑過胳膊和胸肌……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惹人遐想的場面!
官鴻澤頓了兩秒,與他錯身而過:“去洗個澡吧,一身酒味。”
“……”葉禹凡一張臉瞬間燒了個透,他絕對不敢讓官鴻澤知道自己腦中那些齷齪的回憶與遐想,這讓他窘迫!
沖洗身體時,葉禹凡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可除了那個夢境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甚至擔心了一下官鴻澤是否真的親了自己,但想到對方那一臉坦然的表情,葉禹凡便萬分羞恥地搖了搖頭。
再出來時,青年已經換上了衣服,葉禹凡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們昨晚是不是睡在一張床上?柯競、何月夕、郭哲愷……換任何一個人和他同床共枕,葉禹凡都不會覺得尷尬,可是眼前的人是官鴻澤,他一整晚夢見的都是一個與他肖似的年輕男人,並和對方過著老夫老妻一般的生活。
“那個……”
官鴻澤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有其它人醉了,占著客房。” 答案很明顯,因為客房有人,所以他和葉禹凡睡了一晚。
葉禹凡沒想到官鴻澤是那種可以和別人分享床鋪的人,大型的雙人床上只有一條被子,也不知道他們昨晚到底是怎麼睡的……
他僵著脖子移開視線,小聲問:“我昨晚喝醉後有沒有做什麼難堪的事?”
官鴻澤:“打翻了一個酒架,和一個花瓶。”
葉禹凡:“抱歉……”
“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官鴻澤轉過頭來,“你的身體還好麼?昨天你身體一直發熱,我還在房間裡開了會兒冷氣。”雖然這麼說,但官鴻澤的腦海里卻滿是對方混亂間四肢纏著自己的場景……
葉禹凡搖頭:“我沒事,唐真呢,回去了嗎?”
“嗯,”官鴻澤面無表情,半晌又道,“唐真不適合你。”
葉禹凡垂眼,沒有作答。
官鴻澤並不在乎,不動聲色地問他要不要下樓一起吃個早飯。
樓下的客廳早已被保姆打掃乾淨,傅廷信正坐在早餐桌邊悠閒地喝著咖啡,對面的柏沐蔫兒吧唧地掛在椅子上,一邊和傅廷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葉禹凡走過去跟他們輕聲打了個招呼,坐在一角安靜地吃了起來。
他不太熟悉柏沐,因為柏沐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看起來像是個非常孤僻且心性冷漠的人,這會兒飯桌上倒是和傅廷信聊得蠻多,似乎在說什麼比賽的事。
可柏沐只是說話,幾乎不碰桌上的食物,他看著那些美食,就像是看一堆垃圾,喝一口粥都要猶豫半天。
話題空隙,葉禹凡一邊嘗著保姆親手烤的鬆餅,一邊隨口問柏沐:“不好吃嗎?”
柏沐瞥了他一眼,氣若遊絲道:“不是不好吃,是完全不想吃。”
葉禹凡很奇怪柏沐有這種想法:“為什麼?”
柏沐:“吃下去,胃裡難受。”
葉禹凡想了想,說:“你每隔半個小時,吃一兩口,要是半個小時還是覺得飽,就換一個小時吃一次。”
一般人吃東西約半小時才能有飽腹感,柏沐平時都用那些營養素藥丸續命,腸胃幾乎喪失了原有的功能,因此吃了東西才會很難受,如果只吃一兩口,那幾乎沒什麼感覺。
柏沐盯著葉禹凡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葉禹凡一愣:“你可以不聽,我只是告訴你一個吃東西不難受的方法。”
“每半小時吃一次,不是會很麻煩嗎?”的確,像柏沐這種對食物沒有執念的人,吃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任務,而不是享受。
葉禹凡笑了笑:“可是吃了東西,會比較有力氣。”
柏沐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說得對。”然後,他又皺著臉喝了兩口粥,咬了一小口妙芙,對保姆說,“安娜,半小時後提醒我吃東西。”然後他起身飄走了。
桌上的人都震驚了,“怎麼了?”葉禹凡有點奇怪。
傅廷信:“柏沐幾乎不聽人勸的。”
官鴻澤也點頭:“真不可思議,連他大哥也是靠威脅恐嚇、威逼利誘,柏沐才會聽。”
而那位保姆則是一臉感激地看向葉禹凡,顫聲道:“請您多來這裡,和柏沐少爺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