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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直接把車開進了學校,找了個地方停了車,拿了考試工具就去了考場。這學期他大部分的時間不是在醫院就是在東湖,他一露面,已經抵達考場的同學們無不朝他這邊偷瞄,眼神複雜,特別是女生們。燕飛處理這種情況駕輕就熟,直接無視就對了。
等了沒多久,3414宿舍的三個男生到場了。他們一到,燕飛這邊的氣氛立馬熱鬧了許多。三人昨晚就蕭陽睡得最好,不過見到燕飛,焦柏舟和衛文彬都沒有任何的尷尬和彆扭。和燕飛聊了一會兒,三人按照各自的學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八點整,考試正式開始。燕飛先大致瀏覽了一遍題目,發現還是有不少他不會做的。他這學期本來上課就斷斷續續的,他又不是天才,能全會做就奇蹟了。反正不管會做不會做,燕飛都做了。提前半個小時,他交了卷子,先回宿舍。下面的考試沒他啥事。
燕飛最近很少回宿舍,宿舍里雖不如他在的時候那麽乾淨,但也保持的算不錯。不過燕飛還是力所能及地掃了地,手腕不能用力,拖地擦桌子什麽的他還做不了。難得的是他的書桌很乾淨,看得出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宿舍里的三個人沒忘了他,燕飛不感動是假的。
岳邵三人已經起床了,燕飛給他們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他考完了。三人知道他今天不回去,有了昨天那幾個吻,三人也不勉強燕飛,以前離不開他更多的還是因為不安心。正好,趁著燕飛不在家,三人在家裡處理自己的事情。要過年了,事情還是很多的。
中午,許谷川過來提他的車,順便請燕飛他們吃了頓便飯。飯後,蕭陽、衛文彬和焦柏舟返回學校,燕飛上了許谷川的車,跟他走了。
彼時彼時:第六十一章
還是許谷川的那間公寓,還是頂級大紅袍。不過喝茶的兩個人的心情和前一天就完全不同了。燕飛很自在地窩在沙發里享受許谷川的服務,許谷川的臉上也少了許多陰沉,多了一些和顏悅色。
“你決定跟他們在一起了?”
從燕飛嘴裡聽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許谷川心中的不滿全部放下了。燕飛當初的顧忌並不完全是多餘的。
燕飛沉默了半晌,很認真地回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我絕對不能捨棄的,除了他們仨,找不出別人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他們早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了。”
許谷川沉聲:“既然他們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你又為什麽要自殺?”
燕飛無比自責地說:“我以為我離得開他們;我以為他們離得開我。谷川,我雖然還無法接受和他們做最親密的事情,但我看清了。就算他們沒有愛上我,我也不會和別人結婚。如果連他們的親密我都忍受不了,我更忍受不了別人的。還有誰能像他們那樣陪伴我二十多年?沒有人了。所以,”他聳聳肩,“我認了。”
許谷川蹙眉:“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是一個感情白痴?”
燕飛笑笑:“有啊。老黑。”
許谷川很不客氣地吐槽:“你跟他們還真是,絕配!”
“呵呵……”燕飛不做否認,轉而問:“你呢?都五年了,還沒找到能讓你定下來的?”
許谷川搖搖頭,一副“你該理解我”的表情說:“等到我需要給許家留後的時候我會結婚,但我不會讓任何女人干涉我的自由。我結婚的唯一目的是要一個合法出生的孩子,僅此而已。”
“你還真是冷血。”燕飛為許谷川未來的妻子默哀。
許谷川無所謂地說:“那些需要許家背景的女人不會介意充當生育工具的。我們這樣的人有幾個是真正的為愛結合?別開玩笑了。像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這樣的痴情種整個大院裡估計也就他們仨了,還都被你搶了。”
“怎麽,你嫉妒呀。”燕飛的嘴臉很是得瑟。
許谷川搓搓手臂的雞皮疙瘩:“我可消受不起。還是留給你吧。”
燕飛笑笑,然後稍顯嚴肅地問:“邵邵他們的事,三家的老人就真的由著他們?就算伯父伯母他們同意,老太爺們也不會允許吧?這件事我不好問邵邵他們,也不好問老黑,你要知道點什麽別瞞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許谷川正色了不少,說:“岳邵他們在你自殺後鬧得很兇,人都快廢了,三家只求他們能活下去,什麽都顧不了了。不然你以為他們和杜楓的事三家為什麽放任自由。當時就連高伯伯都驚動了,你想他們鬧得動靜有多大。”
燕飛咬住了嘴。高伯伯可是上一任的“皇帝”。連皇帝都驚動了,那三個人到底鬧出多大的動靜就可想而知了。
許谷川給燕飛倒了茶,說:“就算岳邵他們不出手,權家也到此為止了。高伯伯事後曾跟我爸說過一句話。”
“說什麽?”
“他說‘鍾楓這孩子的畫不錯,很有才情,可惜他家裡人不懂’。所以,就算沒有岳邵他們,你家和權家也不可能再往上頭走了。現在換屆上去的李伯伯和我們幾家是一派的,你該知道吧?”
燕飛點點頭,心裡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鍾家的地位最多算是金字塔第五層的,要不是他和岳邵他們成為兄弟,以他的身份怎麽可能引起最上層人士的注意。他這個父親眼裡沒有上進心的兒子反而成了令上層注意到鍾家的契機,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但他現在是燕飛了,不管心裡有多不是滋味,鍾家權家都和他無關了。壓下心裡的窒悶,燕飛問:“那這樣說來,許家也不需要再避諱和邵邵他們有更多的接觸了?”這也是他之前一直擔心的一件事。
許谷川道:“這次換屆,許家、岳家、蕭家和孫家的圈子上去了不少人。高伯伯雖然退了,但高家還在。現在我們四家與高家也有了一定的聯繫,可以說我們幾家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政治結盟,所以沒有必要再避諱什麽,這還是託了你的福。”
“我?”燕飛懵了,關他什麽事?
許谷川解釋道:“以前岳家、孫家和蕭家的生意都是各自為政。你死後,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把三家的生意合併成了一家,成立了‘楓遠發展集團公司’。雖然我不想承認,我的‘正達’不管是規模還是勢力都比不過‘楓遠’。高家擁有‘楓遠’1%的原始乾股,每年純賺千萬的利潤,而且是不花一分錢的純賺。”
燕飛倒抽了一口氣。1%,聽起來不多,但拿“楓遠”這樣的大公司的1%的股份當人情,那就很不得了了。
“如果不是許家與岳家關係深厚,我也不可能知道。高家接受了這1%的原始乾股,就等於成為了岳家、孫家和蕭家的助力之一。高家的交情可不是那麽好攀的。連我都眼紅了。”
“那你也給高家你公司的股份不就得了?”燕飛一說完就知道自己犯了白痴才會犯的錯誤。
許谷川連鄙夷的眼神都懶的給他,說:“我想給,那也要高家願意要。政治鬥爭就像國與國之間的鬥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手上的人是不少,但那是因為我是‘許’谷川。如果有一天許家倒了,那絕對是樹倒猴孫散,像你這樣的真朋友基本上不會有,因為我是圈子裡的人。可岳家、孫家和蕭家不同,因為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是真正的肝膽相照的拜把兄弟。再加上一個你,可以說他們三家的結盟比聯姻的家族都要來得牢靠。
老婆可以再娶,兄弟卻是難得。他們三家擰在一起的能量是驚人的,是旁人無法相比的。而你死後,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更緊密了,誰要是得罪了他們其中一個,就等於得罪了另外兩家,這是很可怕的事情,也是高家為什麽會接受那1%乾股的原因。如果說他們三家以前是一條鬆散的麻花辮,那你的死把他們三家擰成了一股結實的麻繩,就連孫伯伯和孫伯母的關係都因為你的事緩和了許多,現在孫家對敬池的事情非常小心,可以用要什麽給什麽來形容。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許家沒有必要再通過我來製造什麽雙方不合的假象了。你說,是不是託了你的福?”
燕飛摸摸鼻子,心裡是五味雜陳,他不過是金字塔中的一隻小蝴蝶。他不禁咕噥道:“這麽說,我還自殺對了?”
許谷川帶了幾分嚴厲道:“從政治角度來說,你死的很好。但出於朋友的立場,你死的很自私,完全沒有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有好處就行。”燕飛只能這麽說。
氣氛有些沉悶,許谷川接著說:“外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外界只會說岳邵他們仨找到真愛了。你看著吧,接下來得有不少人來找你套關係。岳邵他們認真了,你們就會面臨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孩子。”
燕飛一聽就頭疼了。
許谷川也知道自己很掃興,但這是不能避開的一個問題。
“岳邵和孫敬池都是獨子,岳凌是養子,血脈上怎麽也差了一點。兩家的老人再開明,也不可能不讓他們要孩子。他們肯定不會去找岳邵和孫敬池,只會來找你,因為岳邵和孫敬池只聽你的。老鍾,”許谷川停頓了一下,改口,“大飛,他們不是普通人,在孩子的問題上,你必須無私,不然你們的生活會很麻煩。”
燕飛有些煩躁地說:“這個以後再說。邵邵他們都還不到三十呢,急什麽。就算我同意了,難道邵邵他們會去跟人結婚生孩子嗎?我倒希望他們回歸正軌,但可能嗎?”
許谷川很理智地建議道:“早點考慮好沒壞處。岳邵他們不從軍也不從政,不一定非要結婚才能有孩子。他們不是公眾人物,沒有人會管他們的孩子是怎麽來的,這點你到可以放心。”
燕飛擺擺手:“再說再說。我自己的事還一團亂呢。你先操心你自己吧,你可都過了三十了。”
許谷川從容地說:“我有計劃,不用操心。”燕飛給了他個大白眼。
和許谷川聊到吃了晚飯燕飛才返回學校,蕭陽、衛文彬和焦柏舟都在。他一回宿舍就被三人包圍了,蕭陽問:“你一下午都跟許哥在一起?”
燕飛避重就輕地回道:“他抓著我問東問西的,完全把我當實驗品了。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蕭陽很乖地給燕飛倒了杯水。衛文彬在燕飛喝水時,一臉糾結地問:“你是不是已經跟他們上床了?”
“噗!”燕飛一口水噴在了衛文彬的臉上,不等衛文彬跳腳,他就先跳腳了。“糙!你什麽思想!你哪看出我跟他們,跟他們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