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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小陽!飛的情況怎麽樣?”
“暴怒。”蕭陽咽咽嗓子,捂著嘴對著手機小聲說:“他把手機都砸了。哥,這次的事不對勁啊。杜楓趕來找燕哥的麻煩絕對是有了靠山。他今天還帶了人來,把燕哥給打了。”
“什麽?!飛受傷了沒有!”
“傷了。我和柏舟把燕哥勸的冷靜了一點,他讓我們出來,說他要一個人靜靜。哥,我能給你們求情的都求情了,剩下的只有靠你們自己了。”
“蕭陽,把電話給我。”焦柏舟伸手。
蕭陽看了他一眼,說:“哥,我把電話給柏舟。”然後把手機遞了過去。
從燕飛剛才的憤怒和蕭陽的解釋里,焦柏舟已經能猜到大概了,拿過手機,他說:“蕭哥,我覺得燕飛氣杜楓更甚過氣你們對他的感情。等見了燕飛,你們啥也別說,就讓他揍你們消氣。燕飛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我敢說他絕對不會離開你們。”
“你怎麽可以肯定?”蕭陽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在燕飛掛了孫敬池的電話後,三個人已經完全慌了。
焦柏舟理智的分析道:“我和文彬以前對他那麽不友好,他都不跟我們計較,何況是你們。燕飛對自己不在乎的人絕對不會發脾氣,他之所以這麼生氣恰恰是因為他很在乎你們。不然他也不會說出你們找誰都好為什麽要去找杜楓的話。他這人很驕傲,一個長得像他,卻又侮辱他的人他能不氣麽。你們找杜楓的原因蕭陽解釋過了,等來了你們一個字都不要提。既然燕飛已經知道你們對他的意思了,那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捅破好了。”
“……”蕭陽緊緊握著手機,呼吸不穩。
“蕭哥,不破不立,沒有什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的了。他再氣,也不會看著你們去死。你們之間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蕭陽說不出話來。
和他一起聽電話的孫敬池從他手裡拔出手機,臉色慘白地說:“焦柏舟,這件事如果能順利解決,我孫敬池欠你一個人情。”
“別跟我見外,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們二十多年的感情因為一個混蛋而毀掉。燕飛的右手腕好像又傷到了,他肯定沒心情去醫院,你們找醫生過來吧,他的手一直在抖。”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孫敬池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對坐在副駕座上回頭看著他的岳邵說:“二哥,你打電話給黑哥,讓黑哥到東湖去,我給仲平打電話。”
岳邵慌亂地掏出手機,孫敬池又對蕭肖說:“四,你問問給飛找的那兩個保鏢干什麽吃去了!”
蕭肖從他手裡拿過手機,打電話。
岳凌開車,他一方面很擔心,一方面又很驕傲,為他看上的人驕傲。
※
車直接開到了宿舍樓下,一下車,岳少、孫敬池和蕭肖風似的往三樓跑,門衛大爺要去攔他們,被岳凌拽住了。岳凌跟大爺說了一句話,大爺不敢去追人了。
一口氣跑到三樓,看到蕭陽、衛文彬和焦柏舟或坐或站在宿舍門口,岳少、孫敬池和蕭肖的腳步慢下,忐忑地走了過去。
蕭陽三人一直等著岳少他們過來,岳少、孫敬池和蕭肖一出現,三人明顯鬆了口氣,又更緊張了。蕭陽在三人走過來時小聲說:“燕哥一直在裡頭。”
“千萬別解釋。”焦柏舟叮囑。三人深吸了口氣,孫敬池握住被燕飛踹壞的門鎖,開門進去。岳凌隨後趕到,沒跟進去。
燕飛說要一個人靜一靜,其實他根本靜不下來。這件事無疑是一道巨雷砸在他的腦袋上,砸了他一個七葷八素。
門開了,燕飛扭頭看去,似乎已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飆升了上來。三個人走了進來,關了門。燕飛臉上的青紫令他們震怒,但對方的眼神又令他們害怕。緩緩走到燕飛的面前,三人一副隨便教訓的模樣。宿舍的地板上,燕飛的手機屍體散落,蕭肖蹲了下來,低低地說:“你打我吧。”
燕飛一直在發抖的右拳握住,手腕鑽心的疼。騰地站起來,他推開蕭肖大步走到門邊開門出去了。跌倒在地上的蕭肖愣了愣,急忙爬起來去追,岳邵和孫敬池也追了出去。門口的人也愣了,沒想到三人剛進去燕飛就出來了。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三人追著燕飛瞬間跑沒了影。
“我們要不要跟過去?”蕭陽的腿還在軟著。
“我們先別過去了。”岳凌進了宿舍,蕭陽看看他,看看沒了人影的走道拐角,跟著岳凌進了宿舍。焦柏舟和衛文彬自然也進屋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了。
宿舍的門壞了,岳凌先打電話讓人來換鎖,然後在蕭陽的床邊取下一個針孔攝像頭,又爬上焦柏舟的床取下一個,兩個攝像頭對著的都是燕飛的床。
“那是什麽東西?”焦柏舟擰眉。
岳凌弄壞兩個攝像頭塞到軍褲口袋裡,對焦柏舟說:“別對燕飛說。我跟你說過,我哥他們已經瘋了。”
焦柏舟看向蕭陽,對方避開了他的眼神,很明顯知道這件事。
“他們早晚有一天非得把燕飛逼走不可!”焦柏舟這回是真怒了。
岳凌對焦柏舟擺出一個道歉的手勢,說:“我保證只有這兩個,以後也不會再裝。他們已經走火入魔了,只有燕哥能救出他們。”
“老焦,你就幫幫我哥他們吧,你不知道他們那時候有多慘。”蕭陽看出焦柏舟很會勸人,這種時候能多一個人勸燕飛都是好的。
岳凌直直地看著焦柏舟,帶著懇求,焦柏舟最終在他的目光下投降,說:“我會勸燕飛,但你們不許再用監視器對待他。”
“我保證。”岳凌的心裡鬆了口氣,他很擔心焦柏舟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有什麽誤會。
有人實在憋不住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焦柏舟和蕭陽一陣無力,這傻子。
※
車向東湖別墅飛馳而去,燕飛面若寒霜地看著窗外,一句話不說。他的身邊,蕭肖再也不敢和之前那樣摟他,甚至連碰他一下都不敢。孫敬池開車,岳邵一直盯著後視鏡,車窗開了條fèng,岳邵和孫敬池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燕飛不說話,三人誰也不敢打破沉默,不管燕飛變年輕了多少,在那抹靈魂的面前,他們這三隻老虎總是會不自主地變成貓咪。
一路暢通無阻地開到別墅,別墅門口已經停著一輛車了。看到四人的車出現,車上的人下了車,是何開復。車剛停,燕飛就下了車,瞪向何開復。何開復指間的煙一個不穩,差點掉在地上,有心虛,更有燕飛被人打了的震怒。岳少開了大門,燕飛大步往裡走。孫敬池跟著他,給他開了別墅房間的門。
換了鞋,燕飛頭也不回地直接去了廚房,並重重地關了上門。何開復還沒來得及詢問事情的情況,廚房裡傳出了瓷器落地的聲音,震得他魁梧的身板都抖了幾抖。
“黑哥,你得幫我們。”孫敬池比一個小時之前憔悴了不少。
“我就說早晚會出事!”何開復現在也說不出什麽責備的話,責備要留到事情解決了之後。蕭肖和岳邵進來了,兩人臉色泛白地換了鞋。廚房裡的碎裂聲一聲聲砸在他們的心頭上。有人按門鈴,黑哥從窗外一看,簡仲平來了,他立刻去開門。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已經失了魂了。
簡仲平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房間裡一聲聲的玻璃還是瓷器的碎裂聲,他已經從何開復的嘴裡知道出了什麽事。看到三位哥哥站在廚房門口失魂落魄的,簡仲平不禁咋舌。乖乖,這個燕飛脾氣真是不得了啊,看來三位哥哥這回是真的陷進去了。
“先到客廳等著。”
何開復讓簡仲平去客廳等,他不放心地到廚房門口陪那三個人。
廚房裡的打砸聲持續了十幾分鐘,然後消停了。何開復敲敲門,小心翼翼地出聲:“大飛,是我,老黑。”
簡仲平的心裡湧上異樣,燕飛跟黑哥應該沒熟到叫對方“老黑”的地步吧?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腳步聲伴隨著碎片聲,廚房的門開了。仰頭看了四人一眼,燕飛面無表情地推開擋路的四人走到客廳。看到他的臉,簡仲平暗暗倒抽了口冷氣。杜楓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打哥哥的“老婆”!
“仲平,你快給大飛看看他的傷。”
何開復快步上前兩步,抓著燕飛的手臂把人拉到沙發上,他順勢在燕飛的身邊坐下。
簡仲平看到燕飛的手上有血,不敢耽擱,立刻湊過去捧起燕飛的右手。燕飛垂著眼,不言不語。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三人擠在側方的一張雙人沙發上,緊盯著燕飛。
簡仲平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硬著頭皮給燕飛仔細檢查了手腕,然後從他帶來的醫藥箱裡拿出一卷紗布,給燕飛的右手腕纏了厚厚的幾層固定,又給燕飛的手背消炎擦藥。
簡仲平知道燕飛身上最重的傷在哪裡。給燕飛包紮好手之後,他道:“我看看你的左肩。”
“肩膀沒事,只是扯到一下。”燕飛的聲音毫無溫度。
咽了咽嗓子,簡仲平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藥油交給何開復,道:“一天兩次,擦完之後不要見風。手腕還是去醫院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比較好。”
何開復看著燕飛,說:“明天我就帶他去醫院。”然後他道:“岳邵,去廚房拿點冰塊來。”
岳邵剛站起來,燕飛就道:“不用。”
岳邵緊抿著嘴,站在原地。
燕飛一眼都沒看三人,他的視線落在手腕的紗布上,聲音並不高地說:“老黑,你送仲平出去。”
簡仲平的心裡再次湧上一股異樣,對方的口吻好似認識他很久似的,但燕飛在醫院裡的時候他們兩人明明沒有太多的私交。
“仲平,走吧。”
何開復起身,簡仲平收拾了醫藥箱,帶著滿腹的疑惑跟著何開復走了。
別墅的大門關上,燕飛拿起茶几上的一本雜誌捲成桶狀,照著岳邵就打了過去。岳邵沒有閃避,而是迎上來一把抱住他。
“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兩人摔在了沙發上,燕飛手裡的雜誌一下下用力打在岳邵的背上,岳邵瘋狂地在他耳邊一聲聲喊“我愛你”。不顧落在身上的拍打,岳邵扣住燕飛的下巴吻了上去。
(22鮮幣)彼時彼時:第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