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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飛請人吃飯的時候,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坐在岳司令的辦公室里。岳司令把鍾勇的來意告訴三人,孫敬池粗言道:“鍾家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們放的什麽屁。他媽的找死。”
岳邵和蕭肖抽著煙,眼裡是相同的意思。岳司令道:“你們之前為了鍾楓要死要活,又找替身,以鍾振左的脾氣,他能忍到現在已是不簡單。如今,你們有了燕飛這個‘新歡’,還為了他在西杭基地大動干戈,又很不個那些求情的人面子,誰都知道你們對燕飛認真了。對鍾家來說,你們等於是甩了鍾楓,最近也有些風言風語,鍾振左本來在鍾楓自殺、權家倒台之後就已經面子盡失,要回鍾楓的骨灰,也算是他保留自己的最後一點臉面了。”
“他的臉面干我們屁事。”岳邵直接拿出手機,給助手打了一個電話,讓助手告訴鍾勇,鍾楓的骨灰他們絕對不會還回去,鍾家趁早死了這份心。他甚至不耐煩親自打電話給鍾勇。
岳司令沒有攔著岳邵,在岳邵打完電話後,他問:“現在有傳你們甩了鍾楓,你們打算怎麽做?”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深思,他們知道那人還活著,但別人不知道,也不能給別人知道,這確實是個麻煩事。他們更不喜歡外人說他們“甩了”鍾楓,愛上了別人,他們自始至終愛的只有那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會讓他們動心。
“我們回去考慮考慮吧。”孫敬池看看岳邵和蕭肖,兩人點點頭,確實需要考慮考慮。
岳司令語含深意地問:“燕飛對打壓鍾家是什麽態度?”
三人異口同聲,一秒都沒有思考地回道:“他現在是‘燕飛’,鍾家和他沒關係!”
“……這樣最好。”岳司令也沒說他有什麽打算,轉而道:“讓你們來,就是告訴你們這件事,同時想聽聽你們的意思和燕飛的意思。我還有個會要開,沒什麽事你們就先回去吧。今年的元宵節,你們沒回家,我們做父母的希望明年你們都能回家過節。”
明年……三人沒立刻同意,岳邵道:“飛不想回大院,到時候再說吧。”
岳司令道:“你們在一起,他就是我們三家的兒媳婦,哪有兒媳婦不見公婆的。這件事你們要勸勸他。”
“再說吧。”岳邵還是那句,他是一丁點都不想勉強那人的。岳司令見狀也不勸了,找個時候他會當面跟燕飛說說的。有些人他是逃避不了的。
談完了正事,岳司令又要開會,三人就走了。沒有回家,三人一起去公司,路上順便吃個飯。蕭肖明天要去西杭,岳邵和孫敬池過兩天也要出國談生意,和燕飛的感情步入穩定期,他們也可以專心忙公司的事情了。至於還沒過去的兩個月的面壁思過,算啦,早忘了。
在三人離開後,岳司令分別給孫父和蕭父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晚上到家裡去說些事情。
※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都出差去了,燕飛搬回宿舍住。燕飛在開學的第二天就把申請延考的四門課全部考完了,當天分數就出來了,最高分72分,最低分65分。對這一成績,燕飛相當滿意,起碼沒一門補考嘛。書法與繪畫社他也加入了,對他的加入,梁琴是格外的激動,燕飛現在可是學校的名人。入社的當天,燕飛見到了司光南,司光南給全社團的成員開了個會,特別認識了一番新入團的成員,不過司光南並沒有對燕飛表現出特別的關照,對此燕飛倒是挺欣賞。接著第二天、第三天,燕飛就沒見到司光南了,按梁琴的話說,他是一位大忙人。
開學一周了,燕飛找了個周末約許谷川出來。周末蕭陽回家、焦柏舟去岳凌那邊,家裡沒人,燕飛就在宿舍和衛文彬作伴。接了燕飛的電話,許谷川開車到學校去接他。
坐在車上,許谷川看著3號宿舍樓的大門口,今天他本來想約蕭陽出去吃飯,但燕飛在電話里說要“單獨”和他談談,他只能暫時放下。他大概也猜到燕飛找他干什麽。
抽菸等了沒幾分鐘,燕飛出現了,許谷川打開副駕座的車門。燕飛上車,關了車門,戲謔道:“早知道你開了一輛這麽騷包的車,我就不讓你把車開進來了。完了,我算是低調不起來了。”
許谷川今天開了一輛法拉利的跑車,絕對的騷包。還好他沒穿軍裝,不然非被人懷疑他軍車私用不可。許谷川和岳邵、孫敬池、蕭肖一樣,喜歡車。私家車庫裡各種豪車,和燕飛這種喜歡低調奢華的人不同。只要不穿軍裝,許谷川絕對是豪車不離身的人。
調整了一下墨鏡,許谷川發動跑車,說:“你睜開眼的時候就不可能低調了。不是有人傳你被包養嗎?我替你把這個傳言弄得更可信一點,絕對比讓岳邵他們戴金項鍊裝暴發戶來得管用。”
“去你的。”燕飛翻個白眼,這傢伙還當真了。要邵邵他們真敢戴什麽金項鍊裝暴發戶來找他,打死他他也不下樓。
笑笑,許谷川道:“去吃飯吧,邊吃邊談。”
“行。”
許谷川帶燕飛去了自己開的一家私房菜館,這家菜館每天只接受五桌的預定,而且只對圈內人開放,屬於絕對的超高端消費場所。許谷川把燕飛帶過來一是這裡的菜味道很有特色,二也是讓燕飛知道他是這裡的老闆。兩人一落座,許谷川就讓菜館的館長給燕飛辦了一張特殊會員卡,以後燕飛可以隨時在這裡訂餐。
菜點好、上齊,不讓人打擾,許谷川先一步說:“你找我是為了小陽的事吧?”
本來燕飛還想問許谷川他和小陽之間是怎麽回事,許谷川這口一開,他不用問了。燕飛當即就擰了眉:“你和小陽在一起了?”
許谷川道:“還不算在一起。等我離婚之後才算得上是真正在一起。”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燕飛很不高興。
許谷川到沒什麽心虛的,他點了一支煙,說:“我就知道告訴你你會不高興。要真說起來,我也是因為考慮到和小陽的事才決定結婚的。”
“那你說,我聽。”如果許谷川不給他解釋清楚,他絕對狠揍這傢伙一頓。
許谷川抽了口煙,吐出煙霧:“我以為我這輩子不可能對誰動心,哪知道,會栽在小陽的手裡。我以前,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過,就是個小孩子,他又是蕭肖的弟弟。要不是因為查你的事,我壓根不會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許谷川是一個不會輕易對人吐露心裡話的人,鍾楓於他算是一個特例。只要是被鍾楓認可的人,他絕對是兩肋插刀、義不容辭,也正因為如此,許谷川才會那麽信任鍾楓,並且在鍾楓死後暗中為他報仇。現在鍾楓變成了燕飛,也依舊不影響許谷川對他的信任。
似乎有滿腹的心事,許谷川一口接著一口抽菸。燕飛沒讓他把煙滅了,他也點了一隻,陪許谷川抽,他看出許谷川很心煩。
“我本來的計劃就是在35歲之前找個安分聽話的女人結婚,給許家留種,我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除非我像岳邵他們仨那樣脫離軍政的圈子,但這是不可能的。”
燕飛當然明白。
“但我對小陽動心了,所以我把留種的時間提前了。”許谷川蹙眉,“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在我跟小陽接觸的越來越頻繁之後,我連和別人上床腦袋裡想的都是他。我知道我栽了。”
“你和小陽上床了?”燕飛的心情很複雜。
許谷川搖頭:“沒。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猛抽了幾口煙,他煩躁地說:“但他媽的太憋得慌了。我以前男女通吃,現在只想上他,還必須得忍著。”
“廢話!”燕飛道:“你要結婚了還敢跟他那個,我第一個不饒你。就算孩子一出生你就離婚也不行!那小陽呢?他是不是也喜歡你?”一想到蕭陽那天在廚房裡的黯然,燕飛就心疼。
許谷川點燃第二隻煙,自負地說:“他當然喜歡我,不然怎麽可能受這種委屈。”
燕飛踢踢許谷川:“那你幹嘛又跑到長坂去?”
許谷川道:“小陽準備大三出國留學,這攸關他的前途,我不能反對。反正要分離,我不如趁他出國的時候多給自己攢些政治資本。小陽是我看上的人,我可不想他以後有什麽事還得找蕭肖解決。我是他男人,他的靠山只能是我。”
“那你能順利離婚嗎?孩子怎麽辦?”燕飛很矛盾,“你讓孩子一出生就在單親家庭?還有,孩子的母親以後能忍著不見孩子?你有了孩子,那小陽呢?小陽以後也跟你一樣找個人隨便結婚只為了孩子?小陽不是要從政嗎?”
“我敢結婚就敢保證不會留麻煩。”許谷川扒扒腦袋:“蕭肖說不需要小陽給蕭家留後,但我很矛盾應不應該這麽自私剝奪小陽的孩子。”
“什麽?小小他們知道?”燕飛驚怒。
許谷川安撫道:“我和小陽的事太複雜,他們不想你操心。”
等他們回來再跟他們算帳!燕飛示意許谷川繼續說。
“我希望小陽能從軍,他本人也有這個打算。但他出國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小陽和我不一樣,我天生雙性戀,他是被我掰彎的。國外的風氣那麽開放,他會不會被別人勾引走?有時候我想,乾脆把他吃了,斷了他跟女人在一起的一切可能,但我又知道,自己不能那麽做。”
許谷川開始抽第三隻煙:“大飛,我比小陽整整大了十二歲。他還太年輕,太年輕。”
燕飛說不出責怪的話了。婚姻、孩子,這是這個圈子裡只要還想往上爬的人都避不開的兩件事。燕飛滅了煙,抽走許谷川指間的煙,熄滅,說:“許少可一向冷靜自持,運籌帷幄的,什麽時候這麽沒自信了?你不方便出國,小陽可以回國啊。距離、年齡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你倆能不能堅持這份感情,還是說只是一時的精蟲上腦。”
許谷川被燕飛說笑了:“我要精蟲上腦就不會找他了,早憋死了。”
燕飛也笑了,說:“許大少,這麽沒自信可不是你啊。我們家小陽多優秀,跟了你其實挺委屈的。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孩子出生後離不了婚,可別怪我絕情。我們家的孩子可不是被你欺負的。”
許谷川道:“有你這麽個護短的哥,我敢欺負他嗎?”接著,他鄭重地說:“大飛,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說,我能幫的一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