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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教師和其他教師不同,有沒有真材實料,第一節課就能表現出來,岑妙涵是正宗的古人,又生在書香世家,題詩作畫對她而言就像喝水吃飯這麼簡單,她在課堂上,當著全班同學畫了一幅水墨山水,震驚了全場。
看岑妙涵作畫也是一種享受,她行雲流水般的出筆,帶著一揮而就的流暢,在宣紙上躍然而出的山水,潑墨寫意中帶著些許飄渺空靈,沒有讓人看得如痴如醉的魔力,但至少讓在場的人心服口服。
“岑老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造詣,前途不可估量啊!”
在場觀摩的另一個教授點頭附和:“是啊,由這樣的人才任咱們學校的國畫教師,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秦院長笑道:“當日在展覽會,我一看這個年輕女孩就不簡單,攀談之後果真如此,不得不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現下已經是他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最先開口的教授又道:“也是院長慧眼識珠。”
“慧眼識珠什麼的不敢當,只是覺得如此有才的年輕人,咱們也該給她一個機會,你們不要心生芥蒂就好了。”
秦院長都這樣說了,眾人也只得搖頭否認,在沒看到岑妙涵的能耐之前,他們還能義正言辭的反對讓這麼年輕的女子來學院任教,但秦院長在他們出口之前,先帶他們來觀摩這場講課,在見識了岑妙涵的水平之後,他們還有什麼理由能去反對?
於是,岑妙涵這一堂課,不僅得到了全班學生的認同,也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認可。
專業水平出眾,長得又非常漂亮,這樣的年輕老師在學生當中是最受歡迎的,所以岑妙涵之前的忐忑不安,純屬是多餘的。
下課鈴聲一響,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岑老師被一眾學生包圍了。華夏學院的學生雖然埋頭專研自己的專業,但也不乏年輕人的跳脫,圍著岑老師七嘴八舌的問了不少問題,岑老師從沒有被人這麼包圍過,差點失了一貫的淡定,好在人忽悠人的水平極高,理清了自己的狀況之後,三言兩語就解決了熱情的學生們,衝出了包圍圈。
岑妙涵往教室的最後一排走去,那裡坐著唯一一個沒有上前加入包圍團隊的……男人,還是個自顧自發著呆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二少了。二少是在場最震驚的一個,他回憶了一下自己與岑妙涵從認識到相處的過程,觀念里一直覺得她很能幹,但卻又從沒見過她能幹的時候,所以在見到岑妙涵潑墨揮毫的這一秒,他驚訝得久久淡定不下來。
震驚之後,二少感受到了他和岑妙涵之間的差距,也是頭一次,得過且過的二少感覺到了壓力——他的女人如此優秀,他若依舊廢材,這會讓別人怎麼看,讓她……怎麼看?
於是二少陷入了沉思。
“煜琪。”岑妙涵走到二少面前,“我們回去吧?”
“哦,哦……就完了嗎?”二少回神。
“嗯,今天去我家吃飯吧,媽說會弄你愛吃的菜。”
“哦……好。”二少心不在焉的跟在岑妙涵身後,走出教室,到了停車場,在她上車之前,二少終於拉住了她的手,略微用力一拽,把岑妙涵拽進他的懷裡。
岑妙涵第一反應是想掙扎,但想到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再過三個月,就要變成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伸出手的手頓了頓,放在了二少的後背,輕輕拍了兩下:“煜琪,怎麼了?”
“沒什麼。”二少忽然又放開她,若無其事的笑道:“回去吧。”
☆、二表哥的請求
岑老師為人師表的第一個星期,過得挺滋潤,一天才兩節課,工作任務一點兒都不重,學生們學習能力好的不用說,還十分聽她的話,讓她非常省心,漸漸的,岑老師打從心裡愛上了人民教師這個光榮的職業,連帶著,岑老師對於間接地給她成為老師創造了機會的楊二表哥,是打從心裡的感激。
既然這樣,周末去找楊二表哥的時候,岑老師帶著十足的誠心。
楊二表哥最近十分忙,周末也苦逼的蹲在辦公室加班,所以見到悠哉悠哉而來的岑大表妹,二表哥眼紅了。
“二表哥周末也要上班,真是認真啊。”
從一堆的文件中掙扎著出來,楊琛旻嫉妒的雙眼發紅:“你以為我願意啊,都是訂好了機票去度假的,臨時來這麼大的單子,我又走不開了!”
不能怪楊二表哥悲憤,一般來說有得必有失,楊二表哥的生意愈發蒸蒸日上,他又是各種大權一把抓的主兒,所以職場得意的代價就是,他休息時間大大縮水了,偏楊琛旻又是個熱愛自由和旅行的人,堪堪大半年沒有出去放放風,他都要壓抑的發霉了,好容易湊出這一周的時間,能夠好好出去放鬆一下,突然又走不開了,換誰都受不了,楊琛旻不是缺錢的主兒,所以他注意到的是他又不能去玩兒了,而不是客戶又給他送錢來了。
偏偏在他面前說話的,是活得無比悠閒滋潤的岑妙涵,二表哥都要內傷了。
注意到二表哥哀怨的視線,岑妙涵輕咳一聲,道明來意:“二表哥,我這次來是特意感謝你的,那次能在展覽會上結識秦院長,都是表哥你的功勞啊。”
“所以你的感謝,就是悠閒的來你累死累活的表哥面前顯擺?”
“表哥怎能這樣說,我事先也不知道表哥忙的在加班啊。”岑妙涵喊冤。
楊二表哥傲嬌了,撇開臉不想理岑妙涵。
岑妙涵又笑道:“俗話說能者多勞,二表哥你既要管理酒店,又要管理KTV和娛樂會所,聽聞這次還要跟哪家企業合作辦度假村?不過也正因為表哥你的能幹,你手下的產業才會如此紅火嘛。”
“哼,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二表哥繼續傲嬌。
岑妙涵攤手道:“二表哥你要真覺得力不從心,多找幾個能幹的管理人就好了,花錢能解決的問題,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好吧——多大點事。”
“你是沒有體會過自己挑大樑然後成功的那種樂趣,你沒享受過自己親手取得成果,說的倒是輕巧。”
“雖然我不能理解你話里的意思,不過,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想清楚自由更重要,還是你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更重要吧。”
岑妙涵不是不能理解楊二表哥的意思,她只是不敢苟同罷了,在她看來,楊二表哥這種情緒,說直白一點,就是把他一手建立的商業帝國,當成了他辛苦帶大的孩子,家長要出遠門,總是對小孩各種不放心,擔心小孩沒自己在身邊會不會不習慣,擔心照顧孩子的阿姨是不是盡心盡責——內心的母愛還沒被激發出來的岑妙涵,對於這種奶媽心態很不能理解。
楊二表哥眼神一轉,上下打量了岑妙涵好一陣,忽然笑了:“妙涵啊,最近上班辛苦不?”
“還好,每天兩節課,挺輕鬆的。”
“是嘛,是不是覺得上班的日子比以前宅在家裡充實啊?”
要很形象的描述出楊二表哥臉上的笑容,光用形容詞來表達是不夠的,大家可以自由想像一下,小學課本里,站在樹下騙嘴裡叼著肉的烏鴉張嘴唱歌的那隻狐狸,當時臉上掛的是怎樣一個笑臉,是的,就是那樣的jian詐狡猾,大家懂得就好。
只是岑妙涵不是那隻天然呆的烏鴉,她明顯看出二表哥笑容中的不懷好意,當機立斷的搖頭:“不覺得。”
我擦你這頭搖得夠果斷啊!二表哥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秒,馬上恢復過來,又自說自話道:“我知道你是個很有事業心的女孩,因為訂婚的事耽誤了工作,想來你這段時間也會覺得很壓抑,不過看你現在的態度,應該是不想回到姑父的公司上班的,不如你來表哥這裡幫忙吧!”
二表哥最後一句話霸氣側漏了,岑妙涵聽了之後就沉默,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見狀,楊二表哥又誘哄道:“你看,在表哥這裡上班,時間都隨你自己,自由又輕鬆,上官家也沒什麼好說的,順便還能幫表哥分擔點重任,最重要的是,你之前在姑父公司上班也做得有聲有色的,熟能生巧,在我這兒更不會有問題。”
楊二表哥就像那大尾巴狼,努力的搖著自己的尾巴,想把岑妙涵這隻小白兔引進他布下的陷阱里,只可惜岑妙涵這隻小白兔不買帳,恐怕大尾巴狼把他的尾巴搖斷了,都不能得償所願。
“本來二表哥有事相求,我也不好拒絕的,只是我那邊還在華夏學院任教……”
“你那邊每天就上兩節課,不礙事的!”
“而我也怕好心給你辦壞事了……”
“不怕,表哥相信你,就算是沒做好,表哥是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