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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想了想,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他實在不適合兜圈子,而且親兄弟之間也不需要那麼生疏,就像他之前所說的,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大哥的親弟弟,他們還像以前一樣。
“我以前覺得吧,和誰結婚都無所謂,除了爸媽和你也沒人敢管我,娶個老婆放著做擺設也就行了,我照樣過我的日子,爸要我娶妙涵,我剛開始還抱著牴觸心理呢,因為聽說這個女人很強勢,我擔心娶了個不知眼色的女人進門,雖然也妨礙不了我,但看著也鬧心啊。然後經過幾次巧遇,看到妙涵的不同,我對她開始漸漸多了些期待,以為她也同樣如此,卻發現不過是我自己的一頭熱,我知道,其實不管和誰結婚,只要那個人姓上官,她都會這麼做。”
聽到這一番話,大少愕然了,沉默了好幾秒才說道:“你……為什麼講這個?”
二少又拍著他大哥的肩:“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在去江洋山之前,我跟你是一樣的心情,我甚至想過要成全你們……”
大少斂目:“感情的事情,又怎麼能說成全。”這算是默認了他對岑妙涵的感情。
“我知道,但我之前不知道。”
大少沒說話了,二少也沒說話,一時之間開始陷入沉默,卻不見尷尬,因為兩人都在沉思,幾分鐘後二少又開口了:“哥,感情的事情真是難辦,我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我現在已經放不了手了,卻非常介意她對我並無感情,然後我又怕在你我之前,她選擇喜歡你而我什麼都得不到,其實我知道只要我不說出口,她就不會跟你有什麼,甚至我如果一直裝傻,她會解決好你們之間的事情,只是一邊是我親兄弟,一邊是我愛的女人,我誰都不想傷害……”
大少蹙眉:“你愛她?”
二少很堅定的點頭:“是的,我愛她。”
如果不是他大哥對妙涵的態度讓他察覺到危機,如果不是心酸和患得患失的感覺無所遁形,如果不是方曇華在他面前的煽風點火讓他體會到揪心的滋味,如果不是江洋山那場大雨後妙涵對他態度的轉變讓他生出此生足矣的感嘆,他恐怕現在還是懵懵懂懂的過日子。男人為愛而強大,他幡然醒悟才發現自己過去有多糟糕,妙涵不喜歡他也是正常,像岑妙涵那樣有手段的女人,強不過她的男人是征服不了她的,好在時間還不算晚,他要改正完全來得及,只是在此之前他要處理好他們和大哥之間的問題,男人就該擔起所有的責任,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他承認自己捨不得讓岑妙涵有一絲的為難之感。
大少忽然笑了:“我記得你第一次用這麼堅定地表情和語氣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在你剛滿十八歲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很喜歡賽車的感覺,你要學賽車,要我幫你。”
想起了過去的日子,二少也笑了:“是啊,你還問我見不堅定,我回答的斬釘截鐵,結果你非要我拿出證明來,證明我足夠堅定你才幫的我。”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煜琪,這一次你有多堅定?”
二少又笑了,從口袋中掏出從未離身的車鑰匙,大少接過鑰匙,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就真的這麼重要?”
認識上官二少的人都知道他有一輛寶貝愛車,跟了他五年了,二少特意去改裝過的,為此二少第一次被他們家老頭子胖揍了一頓,二少哪天不開著愛車去比賽他就渾身不舒服,大少更清楚這輛車對於他弟弟的意義,這不是玩物,而是他的夢想,如果二少不是生在上官家,說不定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賽車手,之前二少堅決不同意娶岑妙涵,他父親就是用這輛車子威脅讓他妥協的,然而現在,他把代表夢想的鑰匙交給自己,這代表了什麼?
“對我來說,她比這個還要重要。”
有些人不能動情,因為一動情就代表一輩子不死不休,上官煜琪就是這樣的人,岑妙涵對於他來說就像氧氣,一開始不覺得有多重要,只是到對方有可能會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失去不起,人沒有夢想依然可以活著,沒有了氧氣卻無法生存,所以要怎麼去取捨,他比誰都更清楚。
“你當初說要學賽車,說的那麼堅決,這才幾年,你就打算放棄了?”大少的表情更加複雜難懂,看著二少的眼底有化不開的郁色,煜琪這是……在逼他嗎?
“因為我知道,有得必有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必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我願意接受這樣的付出。”二少已有所指的說到。
大少又沉默了幾分鐘,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像雪後初晴一般,風光霽月,“我知道了。”
二少這才舒了口氣:“哥,謝謝你。”
自從知道方曇華的為人以後,上官夫人面對岑妙涵的時候總有些尷尬,上官夫人原本就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之前會對岑妙涵不滿,除了心中不高興於岑妙涵將要代替自己變成兒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更多的原因還是方曇華在她旁邊煽風點火。方曇華面子工程做的非常到位,又極會收買人心,認識的人都說她好,她在上官夫人面前也的確表現得非常出眾,人云亦云,上官夫人覺得她好不是沒有原因的,有了方曇華那個對比,岑妙涵這個准媳婦再好也做的不到位了。
其實歸根結底,上官夫人對她的偏見來自於態度的轉變,只要她一天是上官煜琪的未婚妻,只要上官煜琪對她溫柔體貼,上官夫人對她的意見總會積少成多,有沒有方曇華都一樣,這只是個時間先後的問題罷了,經歷了兩輩子,岑妙涵看得清楚,心裡也就愈發明白,但是這一次她並不擔心,自從上官煜琪說他們婚後單獨過開始,她心裡對上官夫人就不是那麼的重視了,這個世界畢竟跟前世不同,沒有壓死人的孝道,成了親的女人不僅不用每天到婆婆面前立規矩,甚至可以分居單獨過,婆婆對兒媳婦不滿意也不能說休了就休了,必須徵得兒子同意才行,給兒子塞其他女人也是不合法不讓人認可的舉動——所以,討好婆婆還不如牢牢抓住丈夫的心,最好的例子就是她媽媽岑夫人。
岑妙涵想的通透,而上官夫人尷尬過後也沒有多做什麼補救的動作,一是她拉不下那個臉來向小輩認錯,而且,婆媳關係本來就危險,再怎麼補救,裂痕已經造成了,會一直存在下去,索性之前早就說過了允許他們搬出去住,到時候不常見面了,也就沒那麼多矛盾了。
所以,直到岑妙涵他們結婚典禮的那天,她跟上官夫人的關係還是這麼不咸不淡的,雖然兩人看著還算挺和諧,但作秀的成分居多,她們早就沒有了之前的親密。
☆、81結婚了
婚禮前期的準備工作十分繁瑣,把岑妙涵這一對準新人折騰的夠嗆,但是到了結婚那天,岑妙涵反而沒什麼事了,招呼賓客的任務輪不到她去做,她惟一的任務就是好好坐著讓化妝師造型師把她從頭到腳整理一遍。
換上了婚紗的岑妙涵頭頂上頂著頭紗,潔白的婚紗把皮膚襯得更加晶瑩剔透,一整套的鑽石珠寶首飾把她裝飾的華貴異常,岑妙涵看著鏡子中的女人,也有一絲的恍神,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她竟然徹底習慣了這個身體,習慣了岑妙涵這個身份,對於前世的記憶慢慢開始變得模糊,曾經那些開心的傷心的事情徹底離她而去了。
也是,除了父親和大姐,那個世界裡她本就沒有牽掛的人,而父親和大姐也早已離世,她就更加心無留戀了。
“岑小姐,您看看這樣打扮還滿意嗎?”化妝師頗有些殷勤的上前問候道。
“還不錯,你們出去領紅包吧。”
兩個資歷深的化妝師造型師心裡一喜,上官家出手不可能會小氣,這個紅包她們期待已久了,這個時候也不推辭,對著說了幾句吉祥話就出去了,接下來也沒她們什麼事情,因為岑妙涵有自己專門的化妝師,她對於新娘妝不精通,但補妝之類的還是能夠做得很好。
化妝師造型師帶著她們各自的助理出去後,休息室就驀地空了下來,岑妙涵的化妝師剛剛有事出去了一趟,伴娘在外面好像也抽不開身,所以此刻室內就剩下岑妙涵一個人了,岑妙涵嘴角微微揚起,對著門口說了一句:“出來吧。”
“你知道我要來?”
“我只是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
方曇華冷笑:“你還真是了解我。”
岑妙涵笑了笑,“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過來不只是想喝一杯喜酒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可能不給你送上一份大禮?”方曇華對著身後揮揮手,示意保鏢把人帶出來,岑妙涵卻制止住了她,淡淡的提醒道:“方小姐,你在做決定之前,還是先想好這麼做值不值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