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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孩子沒有偏見,可蘇盈一下子就想起原主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忘恩負義的弟弟,頓時厭惡的情緒就將自己淹沒,對他偏見是輕的,都沒有仇視他。
就衝著他被原主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後來又拼命賺錢供他讀書、考大學、買房,可他在原主那般悽慘的時候還嫌棄姐姐離婚影響他娶媳婦,蘇盈對他一生黑。
尤其想到他翻著個大白眼珠子理直氣壯地問姐姐要錢,嫌棄姐姐沒給他湊夠六十萬,罵她窩囊廢時候的嘴臉,她就有一種衝動。
別說他已經是個孩子,哪怕是個受精卵,也照樣歧視他!
更別說什麼讓她想辦法影響這個弟弟,引導他教育他讓他走上正道,什麼孩子是無辜的。
她又不是聖母!
讓她養一個喝她血吃她肉還要推她赴死的孩子,估計她會忍不住弄死他!
所以為了大家安全,為了她的幸福人生,她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她只餘光瞥了一眼就厭惡地不想再看那個孩子第二眼,而是從挎包里抓了幾塊糖給二嫚兒,然後就去外面找嫲嫲。
等蘇盈和章老太走後,二嫚兒迫不及待地把糖抓在手裡,飛快地塞了兩塊進嘴裡,把兩個腮幫子都鼓起一塊才滿足地嘿嘿笑。
這時候壯壯背著書包從外面跑進來,“盈盈姐姐。”
他進了東間,沒看到蘇盈,卻看到二嫚兒正低著頭嘎嘣嘎嘣嚼糖塊。
二嫚兒抬頭只覺得眼睛一亮,壯壯真好看!
他身上穿的不是鄉下那種自己縫的棉襖,而是一件天藍色的麵包服,一個個菱形塊,看起來洋氣得很。
他身上還背著一個書包,是二嫚兒從來沒見過的書包,雙肩背著,鼓起來像是一個盒子。
真好看!
她看得有些出神。
壯壯轉了一圈,得意:“好看嗎?”
二嫚兒充滿了羨慕:“好看。”
壯壯道:“本來你也有的,不過現在你沒了。”
說完他就跑出去找蘇盈。
二嫚兒呆呆地坐在炕上,心裡充滿了羨慕和渴望,她沒有作者給的金手指,只是一個普通甚至略微有些笨的女孩子,根本沒有雪梅和壯壯那種聰慧,但是這不妨礙她喜歡漂亮的東西。
更不妨礙她會想到當初要是跟著嫲嫲去公社,那就好了,可以有肉吃,有漂亮的衣服穿,可以背這樣好看的書包。
都因為姐姐不回家,她必須回家看孩子,所以她不能去公社享福。
她越想越委屈,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這時候蘇大寶嗷嗷哭起來,二嫚兒趕緊哄,可是不管怎麼哄都不好,她急得要命,只得剝開一塊糖塞進大寶嘴裡。
第40章 貪心
糖果一進嘴,甜絲絲的,他立刻吃得有滋有味。他不過才三個月左右,哪裡能吃糖果這種大塊的東西,一不小心那糖果就滑進喉嚨,卡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
蘇大寶卡得猛得咳嗽起來,眼淚嘩嘩地流。
二嫚兒嚇壞了,趕緊把他扶起來,學著大人的樣子用力拍他的後背。
蘇大寶這時候抬頭還不那麼利索,坐起來大腦袋耷拉著,被二嫚兒一巴掌一巴掌拍得大頭亂晃。
拍了好巴掌,那糖還沒吐出來,蘇大寶已經開始臉色發青直翻白眼。
二嫚兒嚇得又哭又叫更加狂拍,還把蘇大寶拎著腿倒過來使勁晃。
很快她看弟弟好像沒什麼氣了,臉色青青的,嚇得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愣了一下,她慌忙往外跑,想跑出去找嫲嫲和姐姐回來看看,她不敢找梁美英,生怕挨揍。
她前腳跑出去,梁美英正好回來給孩子餵奶。
梁美英看著二嫚兒的背影跑出去,喊了一聲,結果二嫚兒跑得更快。
她氣得罵道:“有鬼撓你啊跑得那麼快,真是個賤皮子。”
她到家一看,兒子躺在炕上,小臉發青,嘴角還殘留著一點白沫,嚇得她嗚嚎一聲撲上去,趕緊把兒子抱起來往村赤腳大夫家跑。
等她跑到赤腳大夫家,蘇大寶倒是沒事了。
赤腳大夫給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麼事兒來,無非覺得小孩子可能消化不好吐奶之類的,也沒開藥就讓她抱回去。
梁美英抱著孩子回家,也沒顧得上找二嫚兒來打罵,突然腦子裡湧出一個嚇人的念頭。
這要是兒子養不活可咋整?
每年村里總有幾個小孩子夭折的,尤其周歲以前的孩子。
梁美英抱著兒子餵奶的時候就使勁想,想了又想,最後她下了一個決定:一個不夠,還是倆兒子才保險!
二嫚兒自然沒找到章老太和蘇盈,她們都忙著去交涉正事呢。
她只好忐忑不安地回家,聽著娘哄弟弟的聲音,她鬆了口氣,知道弟弟沒事。
這要是弟弟有個什麼事兒,她就不用活了。因為梁美英一直給她洗腦弟弟是家裡的天,是家裡的寶貝,最重要的,要是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一家子都要陪葬,第一個死的就是二嫚兒。
……
且說蘇盈等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大隊辦公室,一路去書記家,結果都沒找到他。
一問之下,傅松年居然在修路。
兩撥人就在壯壯家碰頭商量。
夏婆子氣呼呼道:“他上工?這一輩子還頭一次聽說呢。”
大隊和生產隊幹部原本規定都不能脫產,必須要參加勞動才能拿工分,普通老百姓最高一天十個工分,而他們卻有十二到二十。
其中生產隊的幹部從上到下都要勞動,但是大隊幹部里因為書記特殊,所以他只需要上一半工就好。可實際上,他是從來不上工的,甚至連大隊長、大隊會計都逐漸不上工而只拿工分。
所以這會兒說傅松年上工去了,打死夏婆子也不信。
不用說也是為了躲避他們而已,還挺會演戲。
夏婆子讓老頭子去找傅松年,問問是去書記家聊還是來自己家說這個事兒。
結果老頭子回來說傅松年根本不給他機會,只說忙,等空了再說話。
很明顯,他不想和他們談判。
章老太道:“看起來他不想和咱們談,估計等雪梅爸回來呢。”
畢竟他們老弱婦孺的,在傅松年眼裡不頂事兒。
而且傅松年那麼狡猾,他也沒有直接針對傅家和蘇家,甚至讓人看著他對傅民友家還格外關照呢。別人做小買賣不行,傅民友就沒事,既不罰款也不扣押的,這也間接地引起一些人家不滿,覺得傅民友家是不是給書記家送禮,所以書記家包庇他們家。
柳淑蘭道:“要不咱們就找外村婦女做草編貨?”
自從他們發展起來草編貨生意,附近村婦女學得也很快,樂意編的只要質量過關,夏婆子基本都收。這一塊他們只做批發,不做零售,都是直接發給一些小商販或者城裡,甚至供銷社也來進他們的貨。
她覺得傅松年這樣並不能約束他們。
章老太道:“現在著急的是民青和長得,沒有他倆,咱們不能送貨給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