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頁
趁著男人們還沒回來，女人們用手模仿著咂奶的力度將羊奶擠出了一些倒入陶罐中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沒過一會兒，羊奶開始冒著滾燙的沸泡，奶香的味道也飄散在了空氣中。
這時候，帝迦帶著一眾男人們回到了部落。
這個時候的人鼻子都十分靈敏，還沒進部落，大家就都聞到了這種異樣的香味，“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是啊，好像在哪裡聞過，又好像從來沒聞過，太香了。”
現在男人們已經不會立刻將打獵來的野獸們殺死，他們這段時間因為帝迦的幫助打來的獵物已經多出了很多，在滿足日常果腹之後，剩下的野獸就學著飼養小羊一般飼養了起來。這樣既可以保持肉質鮮嫩，又不需要天天打獵，是個不錯的選擇。
男人們扛著野獸興沖沖地來到女人身邊，看著冒著氤氳白霧的陶罐眼冒綠光。
百里辛也在這一行隊伍之中，這一段時間部落中人類的變化他看在眼裡，默不作聲。
這就是人類啊，給他們一個思想的起源，他們就可以創造出一個更加進步美好的世界。
帝迦只是將期初的工具和知識傳輸給了他們，人類就學會了舉一反三，豢養動物，提取羊辱，這才僅僅只是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走在最後面，百里辛看著圍在一起嬉戲打鬧的人類，十分欣慰。
相較於兩個月之前惶恐度日的人類，短短兩個月，如今的他們臉上笑容增加了許多。
不僅如此，因為充實忙碌的生活，他們就連朝拜祈求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些人們的祈求一向簡單，無非是求一分安穩的生活，一個永遠不滅的火種，果腹的日子。
現在這些他們都漸漸以自我的能力實現了，自然便不再麻煩神。
帝迦同樣沒有靠前，在將眾人領回來之後他就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茅糙屋。百里辛用眼角餘光看到帝迦的動作，也悄無聲息退出人群，來到了帝迦的房門前。
“是誰在外面？”
剛走到帝迦的房門前，一道熟悉喑啞的磁性聲音便從房屋裡傳了出來。
百里辛推開門，背對著陽光笑眯眯看著帝迦，“怎麼不一起過去慶祝？”
陽光斜斜灑在百里辛的後背上，將他的輪廓暈染出一層淡金色的光芒。華美艷麗。
帝迦剛脫去上衣露出了雄壯有力的上半身，看著百里辛浸染在太陽中的輪廓有片刻的失神，“衣服上沾了血污，換了衣服再出去，你進來吧。”
百里辛笑眯眯走進去，關上房門坐在石凳上也不客氣，單手撐著頭便大喇喇地欣賞著帝迦姣好的身材。
手臂強健有力，陽光透過房頂上的細fèng偷偷流瀉進來一絲絲的亮光，亮光灑落在帝迦的身上，反射出一道亮光，將身材襯托地更加矯健。
百里辛笑意更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帝迦，也不知道迴避。
能混到這個部落里真是太好了，這個時代的人類大多不會含蓄和嬌羞，他們表達愛意就像訴說天氣，真誠又現實，從來不遮掩自己的想法。百里辛毫無遮攔地表達著自己欣賞美的心思，眼睛就像黏在了帝迦身上一樣。
帝迦看著這個眼神，無奈一笑，“你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吧？”
百里辛微愣，“什麼？我剛進來沒多久啊。”
“我不是說從外面，我是說雅琴山。愛神，據我所知你是最敬業的一名次位神，為了討好而離開神殿兩個月，真的甘心嗎？”
百里辛瞪大眼睛，“你知道？”
帝迦裸著上半身從架子上取下一件麻衣穿上，“你掩藏得再好，掩藏了神的氣息，改變了神的外貌，可與生俱來的氣質卻無法改變。就像我憑空出現，外面的人類稱呼我為天神的賜福，你的出現他們也取了一個稱號。”
那個稱號百里辛自然也知道，叫天上的月亮。
天上的賜福，天上的月亮。
哈，敏銳的人類。
既然被發現，百里辛反倒無所畏懼了，他露出流氓樣的笑容，邪笑道：“那帝迦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人類的？”
“我救起你來的那一刻就發現了。”
“你的變身術很完美，但是你知道人類為什麼稱呼你為天上的月亮嗎？人類珍惜水源，不像我們，天生便會淨化身體，大地乾涸之際他們有時半月都不洗澡。而你呢，雖然衣衫凌亂，但當我抱起你的一剎那，聞到了之後神殿才有的沐浴清香。那股香味我之前在天馬上也聞到過，自然便知道了是你。”
“既然如此，你為何當時不拆穿我？”
帝迦套上衣服，撥弄幾下頭髮，好笑道：“我為什麼要拆穿你？”
“你走吧，愛神。對於當日的事情，我並未責怪與你，至於我不告而別，身居人類世界，不過是為了多了解下這個世界。”
百里辛突然對帝迦的出生產生了興趣，他站起來走到帝迦面前，上下打量了大量帝迦，認真道：“在你降臨的那一天，真的是你出生的第一天？”
“我降臨的那天，腦海里一片混沌，但有個聲音一直在腦海中迴蕩。那個聲音告訴我，我是億萬位面未來的新主人，我將擔負起維護億萬位面秩序的責任。億萬位面的秩序？真是可笑，我連神界位面的秩序都摸不清，又怎麼能擔負起億萬位面？所以我來到人類世界，觀察他們的發展。”
“與其高高在上，憑一念之觀，倒不如與民同甘共苦。”
帝迦眼神微暗，“不錯。”
百里辛心底的靈魂發出了數下悸動。
看來剛才那番話，又說到愛神的心坎里去了。
“所以你是打算到億萬位面里都走一遭？”百里辛重新坐回石凳，不由自主回憶起了曾經和帝迦在多個位面時候的相處時光。
他撐著頭按了按胸口，[回去，現在還不是你出來的時候。]
心中的悸動猛地停住，消失了。
百里辛壓下焦躁的愛神，這才又抬頭看向帝迦。
帝迦和百里辛對視良久，突然大步走過來壓下身子將臉貼近百里辛的，疑惑道：“怎麼回事，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到底在透過我看什麼？”
百里辛身形一滯，帝迦已經捏住了百里辛的下巴，“不管你透過我在看什麼，那都是假象。你這個愛神也真是有意思，一會兒用熾熱的目光追隨著我，一會兒又像個女人一樣靠近我。時好時壞，前一刻還親近我，後一刻就像看臭蟲一樣看著我，恨不得離我十萬八千里，真是奇怪。”
靠近你的是我，遠離你的是愛神啊！
百里辛在心中瘋狂地吶喊，嘴上卻沉默不語。
“你看，又來了。”帝迦皺起眉頭，“這種哀傷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我曾經強暴過你嗎？還是我曾經拋棄過你？不，不會是我，那個男人和我很像？”
百里辛輕嘆一聲，只好依言點了點頭。
根本就不是像，那個人就是你！！！
“不管你有多麼的哀傷，都收回這種目光。你是神，維護秩序的神，不能因為感情左右你的思想，這是你作為神最基本的原則。不管以前的愛情多麼刻骨銘心，我想你愛的那個男人也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統統忘記吧，維護位面秩序才是你的職責。”
第290章 真·神界位面1.7
百里辛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帝迦雖然揭穿了百里辛的身份，但去留問題他最終沒有強求。百里辛執意留下，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呵，用這種哀怨的表情看著我幹什麼？既然想留那就留下便是，我還能把你捆了送回去不成？”帝迦見百里辛決然的表情，妥協道。
“嘿，帝迦，辛，快來品嘗一下女人們為我們加熱的羊奶，美味極了！”一個男人闖進房子裡，端著用陶碗裝著冒熱氣的羊奶闖進茅糙屋，就看到這兩個人用極其曖昧的姿勢相對著。
男人愣了愣，臉突然紅了。
為什麼感覺明明是兩個男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和自己跟瑪雅在一起時一樣一樣的……
帝迦鬆開百里辛，整理了整理上衣，這才接過男人的羊奶，“謝謝。”
男人遲疑片刻，“呃，那個，男人們在外面烤上了鹿肉，你們要不要去嘗嘗？”
百里辛站起身，整整被帝迦拽得鬆散的衣服，慢悠悠道：“等下吧，我和帝迦還有點事情要商量。”
帝迦挑眉回頭看了眼百里辛，最終還是沒有讓他下不去台面，看著男人道：“如果方便，給我們留下點。如果不方便，鹿肉你們全吃掉也可以，這些羊奶已經足夠我們充飢。”
其實有沒有食物，有沒有羊奶都無所謂，他們是神，不老不死，完全不需要進食。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便出去了。
男人走後，百里辛組織了一下語言，“帝迦，你是未來的主神，當你榮登主神之位後，你會重新創造新的十二次位神來協助你管理這億萬世界的秩序。那你知道那些被淘汰的我們將何去何從嗎？”
百里辛深沉的黑眸望向陽光瀉下來的屋頂，聲音透著經歷了時間洗鍊而有的滄桑，“我們會消失，功成身退之後，神不會老死，但它會消失。消失在偌大的虛空之中，到時候你會成為新的主神，亦會有新的愛神出現，明明神明已經更換，早已不是之前那一個，可是人們不曾發現，在他們眼中，愛神就是愛神，永遠不會變，他們甚至不知道，那些年來殫精竭慮實現他們願望的愛神，早已經消失了。”
帝迦沉默片刻，“這是世界的法則，於混沌中孕育而生就是如此。況且相比人類，神已經活的夠久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神，沉浸在神權之中，無法自拔，不願意放棄？”百里辛話鋒一轉，低聲道，“憑什麼他們創造的輝煌，要讓一個憑空出現的毛頭小子來繼承所有讚美？一下子從神壇跌入死亡的深淵，即便是神，恐怕也不能完全欣然接受。”
帝迦的眼神略顯驚詫，“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想繼續往下說，百里辛卻突然感覺腦海中針扎般的疼痛，他神情一變，還不等再說什麼便失去了意識。
帝迦看到百里辛眼神乍變，跌跌撞撞跌坐在上石凳上。
“愛神，你怎麼了？”帝迦蹲下來，扶著愛神的問道。
帝迦眼睛緊緊盯著愛神的臉頰，當那張埋在胸口出的臉再露出來時，帝迦頓時有種不和諧的突兀感。剛才的愛神還對自己心存善意，可現在的愛神，竟然再次用厭惡的眼神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