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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葡萄美酒的香醇味道,夾雜在酒香之中的,是如何都無法被忽略的腥甜血液味道。
雅菲索爾和柯蒂斯諾同時輕輕皺了皺眉眉,柯蒂斯諾是因為受不了這腥臭的血液味道,而雅菲索爾卻是因為最前面的台階之上的景象而心生厭惡。
只見在大殿之上,血皇一身血紅色的長袍優雅隨意地倚靠在椅子上,而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名年輕漂亮的人類孩子赤裸,仰躺在石床上。他的手腕已經被割破了,正在向下流淌汩汩血液。
而在手腕之下,放置著一個類似於紅酒木桶造型的透明玻璃器皿。少女流下的血液一滴不浪費地流進了玻璃器皿中。
血皇百無聊賴,對著身邊伺候的侍女打了個彈指。那侍女略一彎身,便取過一旁的高腳杯從那器皿中倒了半杯血液遞給血皇。
血皇面容憔悴,但精神還是不錯的。他外貌看著大約五十上下,骨瘦如柴,瘦削的臉上鑲嵌著兩顆猩紅奪目的眸子。
血皇看到了浩浩蕩蕩而來的阿爾西納領主,愉快地向他招了招手,“阿爾西納,過來。”
肥頭大耳的阿爾西納領主霎時健步如飛,像小鹿一般竄到了血皇身前。拖著血皇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手背,阿爾西納恭敬道:“我最親愛的血皇陛下,很榮幸見到您。”
血皇嗤嗤一笑,伸手指向那兩個氣溫陌生的血族,“那兩個人是誰?”
阿爾西納半跪在血皇身邊,趕緊回答道:“金頭髮的那一位是我所屬領地里的第六代血族,柯蒂斯諾公爵。他剛剛成年就去了人類世界,如今千年過後才重新回到血族。至於他身邊的那位黑髮綠眸的少年,則是他的後代,第七代血族。”
血皇點點頭,“我知道了,來人,賞賜給他們兩人處子之血。”說著血皇便將剛剛侍女接的那杯新鮮處女之血舉到了阿爾西納眼前。
阿爾西納趕忙彎身謝恩,舉著就被退下了。
衣著大膽暴露的侍女又從器皿中接了兩杯鮮血,跟隨在阿爾西納領主身後來到柯蒂斯諾和雅菲索爾面前將酒呈給他們兩人。
柯蒂斯諾和雅菲索爾微微遲疑一瞬,先是向在台階之上的血皇鞠了一躬這才端起了酒杯。
端起酒杯後,兩人若有似無地圍著大殿閒逛,走著走著便來到了無人的角落,才互相露出嫌棄的表情,將杯中女人鮮血倒了倒在角落之中。
倒完血,兩人從角落中走出,卻恰好與阿爾西納領主不期而遇。只見阿爾西納領主也托著一杯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從黑暗中走出來。
阿爾西納看到兩人微微一愣,轉而掃視了一眼他們手裡的酒杯,三人相視一笑,慢慢舉著空蕩蕩的杯子回到了大殿。
將酒杯放在婢女的托盤上,阿爾西納端著一杯紅酒來到兩人身前,“喝點酒倒是無妨的,這酒甘甜香醇,你們可以去喝一杯,總這麼不吃不喝,會有些另類。”
雅菲索爾向阿爾西納點點頭,便往紅酒地方走去。
他剛走到一半,卻被一人突然攔住,雅菲索爾仰頭一看,赫然是許久未見的奧爾韋斯。
奧爾韋斯已經改變了容貌,眼睛猩紅,正用疑惑的眼神望著雅菲索爾,“你變成了血族?”
雅菲索爾斜斜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你們血族不是鼻子很靈嗎?”
奧爾韋斯聞言果然吸了吸鼻子,“第七代血族?”
他眼睛看向遠處的柯蒂斯諾,“那他是第六代血族?不可能,第六代血族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
“萬物都是良莠不齊的,誰規定第六代血族就一定要比第四代血族弱?你們第三代血族不也是強過了第二代血族,大逆不道地殺了第二代血族嗎?”
“大膽!”奧爾韋斯眼中的紅色慢慢延伸到眼白位置,“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評判三代血族大人們。”
雅菲索爾聳聳肩,冷漠道:“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如果懷疑,大可以問問阿爾西納領主,我們可是他帶來的。阿爾西納領主是西方領地里最大一片土地的領主,沒必要騙人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從奧爾韋斯身邊輕鬆繞過,來到酒桌前取了兩杯紅酒回到柯蒂斯諾身邊。
將紅酒遞給柯蒂斯諾,雅菲索爾環顧四周,發現奧爾韋斯不知何時已經去了血皇身邊。
他附在血皇的耳邊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往這邊看上兩眼。
血皇眼神閃爍,點點頭賞賜給奧爾韋斯一杯處子之血後便閉上了眼睛。
雅菲索爾看到血皇閉上眼睛,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日柯蒂斯若入侵阿爾西納領主精神的時候,似乎也是閉上了眼睛。
他不著痕跡的拽了拽柯蒂斯諾的袖子,正打算提醒他,卻發現柯蒂斯諾輕輕一笑,湛藍色的眼中驀地閃出幾道猩紅色的光芒。
做了個“噓”的動作,柯蒂斯諾搖搖頭,就任由血皇侵入自己的精神。
血皇來到柯蒂斯諾的精神,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他的記憶。
不過就是家道中落,輾轉去了人族,在人族苟延殘喘千年才轉而回到血族記憶。
看來奧爾韋斯和親王訴說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將精神抽回去,血皇投入到了雅菲索爾的精神中。
雅菲索爾正要排斥這種精神的擠壓,自己的手卻突然被柯蒂斯諾拉住,而就在他拉住自己手的一剎那,雅菲索爾只覺得有兩道不屬於自己的意識突然竄到了自己的腦海中,其中一道充滿了惡意和探究,另一道則是溫暖中充滿了保護。
兩道意識在他的腦海中碰撞數次,那道充滿惡意的意識便抽離出去。
血皇慢慢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不屑,再也不看他們兩人一眼。
這雅菲索爾之前雖然是神官,可卻生性怯懦、愚鈍,即便獲得了柯蒂斯諾的初擁變成了血族,也還是一副慫樣。不知奧爾韋斯到底害怕他什麼,不過……
想起奧爾韋斯剛才所說的柯蒂斯諾的精神攻擊,倒是讓他有些在意。
精神攻擊是只有精神力達到一種極致才會擁有的能力,而為了擁有這種能力。
他原本也不會這些能力,是無意之間在一位二代血族的手稿中發現了訣竅和秘訣後,刻意加強了這方面的訓練才有了這些成就。
如果沒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在數千年之前的三代血族鬥爭中活下來踏著別人的鮮血走上血皇之位。
他雖然擁有了可以隨時掐滅別人精神的力量,但是物極必反,從那之後他也失去了健康的身體。
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原本強健的體魄越來越萎靡,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瘦削。
原本他們四個三代血族中他最年幼,陷入永眠的時間也是最靠後。按照掐算,他距離永眠應該還有百年時間,可是他如今的身體,卻只能再讓他撐過一年。
血皇瞥了一眼在一旁與鷹派親王談得投機的奧爾韋斯長老,眼中有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他這些年來三番四次提拔奧爾韋斯,大事都交給他手上,可不僅僅只是欣賞他。
奧爾韋斯是四代血族裡面最年輕、但卻最有潛力的。他剛才查探他的精神,不僅發現了血族的強大,更甚至發現了鍊金術師的力量,一個可以支配惡魔的血族。
血皇和三代親王死後,一直備受青睞的奧爾韋斯一定就是下一代血皇的不二人選。
而自己,那時候已經霸占了奧爾韋斯的身體,延續了他的記憶,神不知鬼不覺的代替了他。
血皇低下頭嗤嗤一笑,多謝那位二代血族,竟然給他留下了那麼玄妙的精神力手稿。
精神力的最高境界,就是將自己快要死亡時將自己的精神過渡到新鮮肉體中,取而代之。
他一早就看中了奧爾韋斯這個身體,別人只當他對他寄予厚望,實際上他是在給自己的將來留後路。
“來人,再為奧爾韋斯長老送去一杯處子之血。”
許久,血皇看了一眼奧爾韋斯,良久因為身體緣故一直疲糜的精神一片大好,對身邊侍奉的侍女輕聲說了一句。
鷹派親王領著奧爾韋斯與周圍的迎上來的血族寒暄,就見侍女端著一杯溫熱的處子之血送上來,雙手呈給奧爾韋斯。
周圍一片羨慕的抽氣聲,對奧爾韋斯的寒暄越發親熱。
奧爾韋斯面對這些假笑的嘴臉心中冷冷一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舉起酒杯,將溫熱的鮮血一飲而盡,一滴也沒剩。
處子鮮血又如何,不及庫西的十分之一。這些人的奉承笑臉又怎樣?不及庫西的粲然一笑。
離開庫西不過才一天,他就開始思念庫西了。
這宴會還要兩天才能結束,要不是為了尋找威爾斯皇子和調查柯蒂斯諾的身份,他才不願離開那散發著誘人味道的庫西半步。
隨著時間的前進,一位處子的鮮血已經流盡。
血皇咳嗽一聲,在台階之上指著那位奄奄一息的處子道,“這一個人類處子,是我的手下精挑細選之下在一片花海中發現的,十六歲的年紀,最青春盎然的時候。有誰想要他做你們的血仆嗎?”
這又是宴會的一個環節,百年一次的皇族宴會,所挑選的處子也都是人間極品,不僅血味極品,連臉蛋和身材也都是極品。
這些被放幹了血了處子一般不會就那樣死去,而是被各個家族討要去變成了血仆,任血族驅使和奴役。
而索要處子的這個環節,也是最讓人期待的。
血皇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率先開口,“求陛下將此處子賞賜給臣。”
血皇順著看去,是鷹派的一位伯爵。
但這處子又怎是他一人想要的?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所以他話音落下之後又陸續有幾個人站出來索要。
血皇哈哈一笑,“好,那就老規矩。開戰吧,少年們。誰站到最後這孩子就是誰的。”
血皇拍了拍手掌,就見侍衛上前將中間清出了一片空地,供幾人打鬥。
眾血族看到好戲上場,紛紛圍上前觀看。
雅菲索爾和柯蒂斯諾也不例外,他們站在外圈,看著這場野性的鬥爭。
到現在為止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眾血族也喝得有些高亢,紛紛本性盡露,互相擁抱著接吻的,甚至血族和血族只見也有互相咬住對方脖子喝血的。
他們眼神迷濛中透著瘋狂,在這場狂歡的盛宴中解放自己又麻痹自我。
這些貴族的打鬥無疑為這場盛宴又增添了新的添加劑,讓血族們更加瘋狂。
他們在外圈擊打著雙手,瘋狂地為幾個人吶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