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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人倒是鎮定,面無表情地在廢墟中走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這裡沒有燒死人,燒掉的都是一些衣物!”
“大人,您的意思……”
鄭大人從窗戶翻了出去,從近處往遠處看去,果然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這裡有一排雜亂的腳印,比我們的腳小許多,明顯是女子的,且是不久前留下的。這火是從裡面燒起來的,如今是白天,又沒點燈燭,肯定是她們自己點的火。這群臭娘們點了火,然後趁機逃跑了!”鄭大人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將那桌子拍裂了。
“全城搜捕,一定要把這些臭娘們抓出來!”
顧水月坐在房間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鄭大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抹去了身上的黑灰,奇怪地看了顧水月一眼:“你不是農家女!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不跟她們一起逃跑?”
顧水月又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鄭大人。
鄭大人接了過來,在她的對面坐下,眼睛緊盯著她,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我不逃跑是因為我不喜歡做白費功夫的事。”
“我不是農家女,但是我願意為你們充數,這就夠了。”
鄭大人的茶杯猛地放在了桌子上:“好大的口氣!”
這女子高傲的模樣,與那歐憐晴比起來尤甚,且更令人討厭。
顧水月晃動著手中的茶杯沒有說話。
兩人對峙了片刻。
她說的話雖然自負,但是卻也在理。鄭大人深吸了兩口氣。
“記住你今日的話,若是你敢逃跑,那我便要了你的命。”
“我向來說話算數。”
顧水月還是高估了歐憐晴的本事。
天還未黑,一眾女子便被抓了回來。她們各個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像是受了不少罪。
她們的行為顯然惹怒了這些衛兵們。
十九個女子跪在地上。鄭大人走到了歐憐晴的面前,伸出手掐住她白嫩的脖子:“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男人的手漸漸收緊,歐憐晴漸漸呼吸困難起來,眼眸中的倔強散去,只剩下恐懼與絕望。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為何要逃跑,還慫恿其他人逃跑?”
“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男人掐著歐憐晴的脖子提了起來,在她徹底斷氣前突然鬆開,女子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每人十鞭子,歐憐晴二十鞭子,記住,別打臉,就要到軍營中了。”鄭大人吩咐道。
院子中,鞭子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女子痛苦的尖叫聲。
顧水月進入她們所在房間的時候,便看到那一眾女子躺在床上,早已經奄奄一息。
二十個人,十九個女子皆是奄奄一息,唯有顧水月這個被拋棄的安然無恙。
顧水月一進入,歐憐晴仇恨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我的計謀毫無漏洞,他們根本發現不了我們沒死,肯定是你!姐妹們,是她告的密,害我們變成這副模樣的!”
歐憐晴的話一出,頓時幾十雙仇恨的眼眸都看向顧水月。
顧水月覺得十分可笑,她的計謀毫無漏洞?她提醒過她們的,但是歐憐晴一意孤行,如今被抓回來,挨了打,又怪到她身上來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瀾發威
顧水月眼神怪異地看了歐憐晴一眼,‘嗤’地一聲便笑出了聲。
歐憐晴更加惱羞成怒了:“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你可笑啊,你沒這個本事,偏偏要帶著大家逃跑,等被抓回來,連累大家被打了一頓,又將罪責推到我的身上,尤為可笑。”顧水月面無表情道。
歐憐晴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
“你說我告的密,難道是我告訴他們你們藏到哪裡了嗎?我若是有此等本事,早就離開這裡了。”顧水月道。
歐憐晴固然伶牙俐齒,此時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憤恨地盯著顧水月。
“我也覺得不是阿瀾告的密,阿瀾不是這樣的人。”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尤雪垂著腦袋,小聲替顧水月辯解道。
顧水月這人,遇強則強,但是對著尤雪這樣善良的姑娘,卻強不起來了。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尤雪的身邊,半彎下腰道:“我替你上一些藥吧,待會兒又要上路了,你這滿背的傷,馬車一顛簸,又是受罪。”
尤雪咬著牙,點了點頭。
顧水月掀開她背上的衣物,映入眼帘的便是猙獰的傷口,衣服的碎屑與皮膚黏在一起,頗為恐怖。顧水月小心地撕開,用水擦乾淨了傷口,然後上了一些金瘡藥。
尤雪疼地眼淚都出來了,但是依舊緊咬著牙,一聲**聲都沒有發出來。等上完了藥,尤雪便覺得好受了許多。
“阿瀾,你幫其他姐妹也上上藥吧。”尤雪拉了拉顧水月的衣角,祈求道。
其他人也都疼地難受,**聲此起彼伏。在尤雪頗為期待的眼神下,顧水月做了一次大夫,將那些姑娘的傷口都處理了一遍。
她唯獨沒有處理歐憐晴的傷口。
顧水月這人記仇,她不雪上加霜都已經不錯了,還想她給歐憐晴處理傷口?沒門!
顧水月做完這一切便緊挨著尤雪坐下了。
因為逃跑事件,他們在應州府多呆了一日。
夜裡,其他姑娘都酣然入睡了,唯有歐憐晴覺得背後火辣辣的疼,身上也一直冒冷汗,像是傷口發炎了,身體也有些熱。那阿瀾的藥肯定是好藥,否則其他人不會好的這樣快的。歐憐晴疼地極端的時候很想叫她也給自己上一些藥,但還是忍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十幾個姑娘便被那些男人們扔上了馬車。
馬車顛簸,碰著傷口,歐憐晴一張漂亮的臉蛋完全扭曲了,不禁**出聲。
其他姑娘的傷口已經結痂了,疼感沒那麼強烈了,比之歐憐晴好了許多。
顧水月坐在馬車的角落裡,雙腿交疊著,仰著頭看著馬車頂,絲毫不為自己之後的命運感到擔憂。
“阿瀾,你不害怕嗎?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落在那些人手裡,淪為官jì,即使能活下來,也不能嫁個好人家了。從此以後,身若浮萍,就如我們一般了。”尤雪不由得問道,“我很怕,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軍營中的人如餓狼一樣撲向我,若真是如此,我寧願死。”
與尤雪一般,這十幾個姑娘臉上都寫著認命。
尤雪緊緊地抓住顧水月的袖子,極力壓抑著那種恐懼:“那樣的日子暗無天日,唯有死了才能解脫。”
顧水月沉默了半晌:“沒什麼可怕的。沒到最後一步,都不要認命。”
即使是死了,也可能活過來呢。
無法改變命運,但是也不能屈從命運。
“阿瀾,你是個好姑娘,你不該像我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