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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貴人躺在那裡,遍體生寒。
她不由得想到那一日給她指明生路的人,她還會出現嗎?
敏貴人遲鈍地發現臉有點癢,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
“符大哥!”
符鶴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糙,見她睜眼,便收了回來。
“阿意,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懷了龍種,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我為你開心。”符鶴笑著道,掃過敏貴人的腹部。他該為阿意開心的,但是不知為何,卻一點也開心不出來,臉上的笑也是擠出來的。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靜靜地說了一會兒話,符鶴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往她的臉上掃去。那張在皇帝眼裡可謂普通的臉,在他眼中便如同仙子一般,吸引著他的目光。
“阿意,你好好休息吧,我過幾日再來看你。”符鶴說著便往外走去。
“符大哥,你以後就別來慶春殿了。”敏貴人道。
以前,她淡出皇帝的視野,后妃們也沒時間去關注她,她做什麼沒人理會。而今不一樣了,她和侍衛來往的頻繁,會引起閒言碎語的,甚至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時害了自己,也害了符鶴。
符鶴的身體一僵,眼裡湧現出痛苦的光芒,頓了一下,沒有應聲,便繼續往外走去。
敏貴人見到符鶴是十分開心的,但是今日符鶴走後,敏貴人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敏貴人在殿中靜靜地坐了片刻,便有皇帝身邊的太監來道:“娘娘,陛下讓您去甘泉宮呢。”
敏貴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裙,臉上的惶恐不安退去。
她能不能為她逝去的三個孩子報仇,便看這一舉了。
第二百零七章 初戰告捷
()敏貴人一出慶春殿,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外面竟是有一隊侍衛等著他,這些侍衛有相熟的,與她眼神對上,都帶著逃避。身後跟著一眾侍衛,敏貴人像是被押著去的。
甘泉宮裡靜悄悄的一片,皇后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般,但是並無狼狽,依舊雍容。
敏貴人一進去,皇后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像是要將她的血肉割開一般。敏貴人素來怕她,但是想到自己無辜的孩子,便鼓足了勇氣,與皇后對視著。
敏貴人跪了下去,朝著皇帝行了跪拜禮,皇帝並未叫她起來。
敏貴人跪著,皇帝和皇后卻坐著,這場當堂對質,敏貴人便失了先。
皇帝的指節敲擊著桌子,發出‘噔噔’的聲音:“敏貴人,你先說。”
“皇后乃是一國之後,是望月之國母,是後宮之主。臣妾要告皇后娘娘不賢,謀害皇嗣。”敏貴人道,“昨日,太醫剛確診臣妾懷有身孕,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珍珠便帶著兩名宮人,殺死了伺候臣妾的宮女春喜,又想殺臣妾。”
皇后道:“後宮后妃共有百餘人,封妃的便足以十五位,其餘一眾貴人數不勝數。臣妾掌管後宮,難以面面俱到,敏貴人或許是受了委屈,但是不得將這委屈推到本宮身上。”
皇后的表情憤怒帶著委屈。
敏貴人根本沒想到皇后有這麼一招,一時愣住了。
“臣妾沒有冤枉娘娘,臣妾有證據的,春喜就是娘娘身邊的宮人殺死的,因為她知道了真相,所以被滅口的。”敏貴人道。
皇后突然笑了,像是被氣笑了。
“敏貴人,沒想到你是這般心思惡毒的人。春喜是因為知道真相死的,只不過她知道的真相併非是你說的,而是知道你為陛下的妃子,卻與他人有jian情。若是本宮真的想殺你,你根本出不了慶春殿的門。敏貴人,你自己演了一場戲,不僅掩蓋了你的jian情,掩蓋了春喜的死,同時還污衊了本宮,報了你的一己私仇。你也厲害,竟然蒙蔽了太后娘娘。但是你可知道天理昭昭,你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的,並非會因為你的一張嘴而改變。”皇后義正言辭道。
這一下,敏貴人是徹底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明明是皇后想殺自己,怎麼變成了自己殺死春喜、掩蓋罪行呢?
皇后一張嘴甚是厲害,竟是顛倒黑白到如此地步。
敏貴人連忙去看皇帝的表情,他冷著臉,濃眉擰著,像是個看戲人,又是個審判者,里拿著無形的刀。皇帝的態度並不明朗,但是對皇后的話,像是有些信了。
皇后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將人帶進來吧。”
很快的,一人便被帶了進來,跪在了敏貴人的身邊。
敏貴人扭頭看去,便看到了符鶴。明明幾個時辰前,敏貴人還說不要見面了,如今竟在甘泉宮再次相見。符鶴躲開了她的眼神,像是逃避著什麼。
敏貴人心‘咯噔’一聲,脊背微微發寒。
“敏貴人,你可認識你身邊跪著的人?”皇后問道。
敏貴人道:“識得,是符侍衛。”
皇后步步緊逼:“僅此而已嗎?”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何意。”敏貴人道。
“你不知道,那本宮告訴你。你與符鶴是老鄉,你們二人早就相識。你入宮後,便與符鶴相認,但是礙於后妃和人臣的關係,你們一直止乎於禮。後來,陛下去慶春殿的時間少了,你深閨寂寞,恰好此時,符鶴出現在你的身邊,幫助你。你們二人違背人倫苟合,有人告到本宮面前。本宮派人去調查這一事,你卻先發制人,殺了春喜,再逃到太后的面前,反告本宮一狀。符鶴是侍衛,這也是為何你能到太后面前的原因。”皇后一字一句道,邏輯嚴密,竟是無絲毫漏洞。
皇后的目光與敏貴人對上:“敏貴人,你說本宮說得對嗎?”
敏貴人瘋狂地搖頭,不對!不是這樣的!她與符鶴之間明明是清清白白的!
“陛下,敏貴人與符鶴的關係不一般,那些與符鶴關係好的侍衛都可以作證。”
皇帝的臉色冰冷一片,眼眸已經染上了殺意。
顧天晴看著敏貴人逐漸絕望的臉,在心冷笑了一聲。
那一日,她自刎於慶春殿該多好,自己還會留她一個全屍,她與符鶴的jian情也不會鬧得人盡皆知。
她為何要去太后面前告狀呢?
她只會死的更慘。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家人的。她要讓後宮的女人們看看,挑釁她是怎樣的結局。
顧天晴欣賞夠了敏貴人的絕望,決定給她致命一擊。
顧天晴看向符鶴:“符侍衛,你是侍衛,為人臣,竟然做出侵占君妾的事,你可知罪?”
符鶴跪在地上,久久不曾言語。
“符鶴,‘忠孝’二字當頭,你是要做個不忠不孝的人嗎?”顧天晴聲音轉厲。
符鶴的身體抖了一下,顫抖著聲音道:“屬下知罪。”
“敏貴人腹的孩子可是你的?”
“是屬下的。”
這句話如同一根釘子狠狠地釘入了敏貴人的心臟,她難以相信地轉頭看著符鶴,嘴巴張著,眼神無神地瞪著,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了一般,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