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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嫻要入宮,賀衍本是不情願的,但是她竟躲過了自己,借著嫡母命婦的身份一起入了宮,與皇帝安度成倉。這一下,賀衍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他這女兒,終究還是闖了禍。
若是其他女兒,他便做出大義滅親的姿態,清理門戶,任由陛下處置。但,這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夜裡,賀衍便夢到依舊是少女模樣的表妹梨花帶雨地求他救救他們的女兒。
第二日,賀相便入了宮。
望月閉門,休養生息。
皇帝還是頗為仰仗這些世家貴族的。他知道賀衍的那些小動作,但是賀衍確實有治世之才,而且賀衍和顧家有個不同點,賀衍里沒有兵權。
皇帝大怒之下將賢妃打入冷宮,其實並未想與賀衍鬧僵。所以,賀衍入宮來見他的時候,皇帝便打算賣他一個恩情。
"陛下,臣女有罪。"賀衍一見皇帝,便跪了下去,抹著眼角的淚道,"臣教女無方,請陛下責罰。"
"敏妃腹的乃是皇嗣,賢妃太不知輕重了。"皇帝面無表情道。
賀衍的臉色便是一白。謀害皇嗣,這可不是一般的罪,他這女兒—賀衍恨不得求陛下賜她一死,免得連累到賀家。只是轉念便又想到表妹的臉……唉,這女兒時他看著長大的,幼年時候嬌憨可愛,大了一些,雖然有些跋扈,但是生得靈可人,他在一眾子女最疼她。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賀氏一族滿門忠烈,對陛下忠心耿耿,只是沒想到出了一個這樣不知輕重的女兒,是臣的錯,臣教女無方,臣累及國祚,臣該死。"
皇帝見賀衍老淚縱橫的模樣,便知道賀衍對這女兒的感情不一般,他給個恩情,賀衍也會銘記在心。
"賀愛卿兢兢業業,為朕解憂,朕心有明鏡,自然記得愛卿的好。賀氏女有大罪,但是念在其無心之過,朕看在愛卿的面子上,可免除其罪人的罪過,繼續留在宮,降為貴人。"皇帝道。
賀衍頓時有些激動:"臣謝主隆恩,陛下對賀家的恩情,臣永生難忘。"
掖庭宮是宮裡許多人的噩夢,一提及便色變,仿若地獄一般,她們即使是死,也不願意入掖庭宮。
掖庭宮是罪人所居,裡面有形形*的人,有兇悍的,有瘋癲的。
賀嫻被扔進了冰冷的宮殿裡,厚重的大門在她身後關上。
賀嫻從地上抬起頭,便對上一張醜陋的臉。
"喲,這不是賢妃娘娘嗎?"那人陰陽怪氣道。
賢妃這才認出眼前的是一個曾與她爭寵的婕妤,她將人毀了容,再打入掖庭宮。
"哈哈,沒想到賢妃娘娘也有今日啊!"
"賢妃娘娘對我有'恩',我都記在心裡,肯定會好好'報恩'的。"
那人說著便繼續大笑了起來,笑聲里沒有絲毫笑意,笑得毛骨悚然。
夜裡,賀嫻縮在角落裡,渾身被折磨地脫了一層皮。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苦,這裡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陛下,臣妾錯了……"
"爹爹,來救嫻兒啊。"
"娘,嫻兒好可憐。"
賀嫻生不如死,又怕死,只能低聲抽泣著,盼著能有人將她從這裡救出去。
賀嫻祈禱了一夜,第二日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在這冷宮之。一股力道將她扯到了門外,門口處放著一個桶,那力道很大,扯得她的臉差點撲進桶里,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賀嫻一天沒吃東西了,但是聞著這個依舊吐了起來,吐出的黃水。
"趕緊將這馬桶倒了洗了,洗乾淨了就給你點吃的。"那面容醜陋的人道。
賀嫻抬起頭,漂亮的臉上全是一道道的黑痕,本來潔白細嫩的臉上,多了許多傷痕。她瞪著那人:"若是本宮從這裡出去了,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那人走了過來,腳踩在了賀嫻的上,越來越用力:"你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賢妃?你如今落在我的里。至於之後你要千刀萬刮,我等著……"
賀嫻的上傳來一陣巨疼,臉都扭曲,眼淚迅速落了下來,求饒道:"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的要斷了。"
那人欣賞夠了她痛苦的表情,才移開了腳:"這可不能斷,斷了誰來替我刷馬桶呢?"
短短兩日的時間,賀嫻似乎將她一輩子的苦都吃完了。
只要讓她離開這裡,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一日下來,賀嫻只吃了一個窩窩頭,夜裡寒涼,卻連個蔽體的東西都沒有,賀嫻只能緊緊地縮成一團,靠著冰冷的牆壁睡去。
她睡得迷迷糊糊間,突然有人將她搖醒了。
賀嫻睜開酸澀腫脹的眼睛,對上一張普通內侍的臉。
"娘娘,您快醒醒。陛下知道娘娘受苦了,讓奴才來接娘娘離開的。"內侍道。
賀嫻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待轉過來的時候,臉上立即湧出驚喜:"陛下原諒本宮了?本宮不是故意的,陛下終於相信本宮了。"
賀嫻說著便流淚了,眼淚沖刷著傷痕,臉火辣辣的疼。
"本宮要先去殺了那個賤人,她竟敢叫本宮刷……"後面的事是她一生的污點,賀嫻根本說不出口,便將後面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娘娘,陛下在等您了,還是莫要讓陛下久等了。至於要處置人,您之後有的是時間。"
"你說得對,只是本宮這副模樣,見陛下會不會不太妥當?"
"娘娘,您這樣陛下才知道您受了苦,才會心疼您啊。"
"你說得確實有理。"
賀嫻起身,跟在那內侍的身後望外走去。
她心甚是欣喜,有種撥雲見霧的快感,因此並未注意到內侍帶的方向並非出掖庭宮,而是往深處走去……
待賀嫻醒神的時候,賀嫻便發現四周靜悄悄的,竟是連剛剛的內侍也不見了。
她的面前是一個房間,門大開著。
賀嫻心慌亂,便朝著那房間進去,她一走進,身後的門瞬間便關上了。賀嫻要去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面鎖上了。賀嫻猛地轉身,便看到一人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
"你是誰?!"
"聽聞娘娘寫得一好字,我想請娘娘謄抄一封信,待抄完了,我便會送娘娘出去。"
那是一個女人,渾身兜著一個黑袍子,但是她的容貌極為艷麗,竟是如黑暗裡的綻放的花一般,明知有毒,卻仍舊想要靠近。
賀嫻最厭惡的便是生得比她好看,可以迷惑男人的女人了。
"若是本宮不寫呢?"
女人的里出現了一把小刀。
"每半刻鐘,我便在娘娘的腿上剜下一塊肉來,直到娘娘的腿見骨,血流干。"
賀嫻想像著那場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本宮寫便是了。"
當她看到需要謄寫的內容時,臉色猛地變了。
"本宮不寫!"
她的話音剛落,那刀便刺入了她的大腿。她疼得渾身一抽,腦海再無半分想法,只能順著上面的字,一個一個謄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