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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這一刀,這匹白色良駒會精疲力竭而亡,她這一刀,不過讓馬兒更有尊嚴的死去。
“啊!”一聲尖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那是阿史那顏的尖叫聲。
顧水月連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翻過了眼前的一段小山坡,便看到前方不遠處,阿史那顏已經被甩在地上,一臉的血,紅色的馬前腿已經抬起,它一旦塌下去,便會將阿史那顏踩得血肉紛飛!
此時,阿史那顏的眼中只剩驚恐,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這般久了,兩位娘娘怎的還未回來?”
烈日之下,一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們,由下人打著傘,扇著扇子,一邊朝著遠處看去。
她們嘴上這般說,心中則是恨不得那兩個人死在馬場上,永遠不得歸來。
阿史那顏占了王爺的寵愛,顧水月則占了王府正王妃的位置,這兩人,實在令人討厭。
側王妃孟氏走到了雲王的面前,一臉擔憂道:“王爺,那些野馬的性子暴烈,王妃姐姐和顏兒妹妹會不會出什麼事?”
她的眼角飄過,就見雲王的臉緊繃著,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明顯就對馬場的女人十分擔心,她話音一落,公孫奕便甩袍起身,朝著馬場走了過去。
孟惜玉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冰冷和快意。
阿史那顏,看你死了,還怎般與我爭寵!
你死了,我便是這王府里唯一的王妃了!
孟惜玉轉身,臉上重新籠罩著擔憂:“快牽馬來,我要去馬場上看看兩位王妃。”
她臉上的擔憂,絲毫不亞於公孫奕。
公孫奕縱馬在廣闊的馬場上,他心中壓抑著一股莫名的沉悶,那種感覺,便與他在戰場上,初聞顧天瀾的死訊是一致的。
他不自覺地甩了一下馬鞭,馬更加狂奔了起來。
血腥味撲面而來。
公孫奕的馬停了下來。
孟惜玉騎著一匹溫順的馬兒,速度比不上公孫奕的馬,當她聞到血腥味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喜,再往前一些,映入眼帘的卻並非顧水月的屍首,而是一匹馬的屍首。
她不由得皺了眉,再往前一些,便看到公孫奕的懷裡正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而站在他身邊,也同樣是一個血人,他們的腳邊,赫然是另一匹馬的屍首。
雲王懷裡抱著的是阿史那顏,顧水月雖然渾身是血,但是依舊站得筆挺。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像是從閻王那裡走回來的修羅一般。
兩匹馬都死了,但是顧水月沒有死!
顧水月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那般懾人,孟惜玉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
阿史那顏的傷在額頭上,但是並不算太重,加上驚嚇過度,昏迷了過去。
大夫說只要靜養幾日便可以恢復了,而顧水月身上,除了手臂上受了一點傷,幾乎上可以稱為安然無恙。
一個安然無恙,一個驚嚇過度,死的是兩匹馬,孟惜玉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顯然低估了顧水月的本事。
此時的孟惜玉才意識到,她面臨的是一個比阿史那顏還要強很多的對手。她沒有雲王的寵愛,也沒有顯赫的家世和護她的強大母族,但是卻依舊屹立不倒。
“娘娘,您莫要心煩,要知道在王爺眼中,那兩匹馬比顧水月重要多了,如今顧水月傷了那兩匹馬,莫說要賞賜了,還不知道會怎樣懲罰呢。”
孟惜玉的心腹丫鬟,采青,在她耳邊低聲道。
聽到采青的話,孟惜玉方才漸漸冷靜下來。
是的,這件事還沒完。
顧水月與阿史那顏積怨已深,藉機在馬的食物里下藥,意圖謀害阿史那娘娘。
不知道這樁罪名扣在顧水月的身上,她這正王妃的位置還能否坐穩?
第二十九章 死而後生
顧水月洗了一個澡,將一身的血腥味洗去,換上熏好香的衣服,整個人都神清氣慡起來。
“娘娘真厲害,奴婢遠遠瞧著都覺得心情激盪,娘娘威風的模樣就像戰場上的將軍。”飲珠站在一旁,伺候著顧水月梳妝。
“娘娘,阿史那娘娘受了傷,您卻安然無恙,這明顯就是您贏了。王爺說要答應您兩個條件,您一定要提讓王爺陪您回門啊。”飲珠道,“還有一個條件,娘娘可想好了?”
顧水月還未說話,院子的門被粗魯的推開了,兩個粗壯的侍衛從外面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明顯來者不善。
侍衛是王府的侍衛,只聽命於王爺,與一般的僕從不一般。兩個侍衛面貌俊挺,臉上帶著倨傲,完全沒有因為眼前的人是他們的王妃而客氣。實際上,他們覺得眼前這般普通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們的主子。
“娘娘。”飲珠不由得有些害怕,這明明不是賞的節奏啊。
“王妃,王爺傳喚你。”一個侍衛道。
顧水月用眼神安撫了飲珠,便隨著那兩個侍衛往外走去。
他們去的地方陰氣森森,赫然就是王府的一處特殊的地方。顧水月到的時候,雲王已經在那裡了,他右下方坐著的是側妃孟氏,而左下角則是個年約三十的壯碩男人。那男人大刀闊斧地坐著,面容嚴肅,眼神冰冷,隱隱帶著一股殺氣,右臉處一道疤痕,頗為猙獰。
顧水月一出現的時候,那男人的目光便落在顧水月身上,殺氣隨之集中在她的身上。
“你便是顧水月,是你害了我的公主?”他的口音裡帶著一股濃重的異域口音,再加上他的話,顧水月可以斷定,他是突厥人。
“你是何人?”顧水月問道。
男人逼視著她,明顯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孟惜玉道:“這一位是阿史德大人,是突厥在京城的屬官。”
“王爺,公主是我王最寵愛的女兒,公主傷毫髮,便是傷我王的心。今日竟然有人想要謀害公主,請王爺明察,給我王一個答覆。”阿史那德的聲音僵硬道。
“你一口斷定我害了你家公主,你是有什麼證據嗎?”顧水月道。
阿史德朝著身邊的奴僕點了點頭,很快的,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下人很快便帶了上來,跪在地上,面露驚恐。
“這是馬場的養馬人,你做了什麼,招來。”阿史德道。
養馬人看了顧水月一眼,顧水月被他看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早晨的時候,王妃娘娘找了奴才,叫奴才將一種東西撒到餵馬的糙料上。奴才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如果知道那東西會害了阿史那娘娘,奴才絕對不敢做的!”
“胡言亂語,我何時見過你。再說,若是我命令你的,我自己也要騎那馬,莫非我也要害了自己的命?”顧水月杏眸瞪著他,那養馬人垂下的腦袋,訥訥不敢言。
“姐姐能夠用刀殺死兩把發狂的馬,便足以說明姐姐的身手不凡,即使下了藥,姐姐想必也有把我制服那兩匹馬吧。”一直沉默的孟惜玉突然開口道。
“若我真有心害阿史那顏,那我殺死了兩匹馬,為何不殺死阿史那顏?”顧水月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