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遨遊跑到了千煞跟前,氣喘吁吁地將一封系在箭上的信交給千煞。“少主,我正在莊園中走著,這支帶信的箭就射了過來。您看看,這又是哪個不知好歹的門派給您的挑戰書。”
“這不是挑戰書。”千煞接過信封平靜地道。
“誒?!”遨遊驚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少主收到一封不是挑戰書的信。等等……這不是挑戰書,難不成是邀請函麼?難道……是情書?想來也是,少主都已經二十歲了,長得也花容月貌,外面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上了少主也是說不定的。想到此,他竟然對那封信有了幾分畏懼感,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嘆惜。少主是他們的,永遠都只是他們的,誰也不能搶走她!雖然這種想法很自私,但他寧願這般自私一回!
看著少主慢慢地打開了那封信,他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當他看到少主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時,心中大驚:難不成……真的是情書?!少主,千萬別被那些外人騙啊!少主……
千煞看著信上的幾個血色大字,睜大了眼睛。只見信上寫著:絕世崖見,秦萬頃。
絕世崖?秦萬頃?好熟悉的名詞!
千煞猛然想起三個月前在絕世崖上的那一戰,想到那個抱著她一起墜入懸崖的男子。只是無論如何,她也想不起那個男子的容貌,只記得自己在砍殺他的那一刻竟軟了心,轉回了劍刃,才使得自己獲得個墜入懸崖的結果。
那個人是誰?秦萬頃是誰?
她努力地去想,然而除了發痛的腦袋,她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見到少主好似痛苦的模樣,遨遊驚奇萬分,伸長腦袋湊上去看那封信的內容。“秦萬頃?那小子……”他嘀咕著,“那小子竟然要見少主?!”
“遨遊,”千煞猛然放開捂著頭的雙手,看向身邊的少年,肅然道,“你認識這個叫秦萬頃的人麼?”
“當然啦!”遨遊疑惑地看向少主,“難到您不記得了嗎?小時候,我們經常出去玩,您說您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是秦萬頃啊!但那小子竟然說不喜歡少主,我為了給少主出氣,還把他推下了水呢!您卻為了救他,明明自己也不會游泳,還跳了下去……”
是嗎?真的有這種事嗎?千煞竟覺得一陣欣喜,那個不是夢嗎?真的有這個人存在?
漸漸的,一個男子的英容笑貌浮出了她的腦海中。可當她想去捕捉那個畫面時,畫面卻化成了碎片。她所記得的,只有那下得飄飄灑灑的雪花,好美,好溫柔。
“那個秦萬頃,是龍嘯鏢局的總鏢頭,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善類。少主,你還是不要去的好。”遨遊誠懇地乞求道。
千煞搖了搖頭,“我必須去,見見那個人!”不知為什麼,她的心中突然有了種渴望,渴望著和那個人見面。秦萬頃,似乎和她之間有著某種羈伴,令她如此想去見他。
“少主,您現在沒有了千煞劍,萬一那個人也是來殺您的,那您豈不是很危險。”遨遊打從心底不想讓少主去絕世崖,心中總是莫名地覺得不安。“少主,遨遊拜求您,不要去!”他豈突作最後的阻攔。
千煞收起了沉思時的溫和表情,冷冷地傲然望著那個大膽的少年,冷聲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決定我要做的事了?”
遨遊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在千煞凌厲的目光中低下了頭,“是,一切聽從少主的命令。屬下這就去多喚些手下,一起陪同您去。”
“不用了!”千煞一把抽出遨遊腰上的劍,道:“我要這個便足夠了。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去絕世崖。”
遨遊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僅僅是渾身顫抖著,默不作聲地一步一步離開了。
不知什麼時候,又是一個殘陽落日的時間。千煞望了望天邊的夕輝,轉身大步向絕世崖走去。
當千煞到達絕世崖時,秦萬頃已立在崖上石碑旁等候著了。只是他背對著千煞,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著這個曾喊過他哥哥、曾和他同床的魔女。
“助我殺了千煞!”蔡崑崙在放他走前這麼說,“殺千煞,滅六道,既是朝廷的心愿,亦是你們江湖中所有人的心愿,不是麼?你和鄂都門的掌門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鐵血兄弟,雖無血緣關係,卻比親兄弟還要好。如今鄂都門卻被六道門殘忍地滅掉,想必你也對六道門恨之入骨吧?”
“哼!鄂都門難道不是被你所控制的傀儡所滅麼?”
“哈哈……真是可笑,我朝廷是一心想要收服江湖,但小小的一個鄂都門還不值得我們如此大動干戈!當我帶著傀儡殺手到達鄂都門時,鄂都門已經被滅。如果你不信,我讓你見一個人便可知。”
他那時才知道,鄂都門掌門的妹妹凌鐵心並沒有死,而且竟是被朝廷所救。當他看到身著兵服的凌鐵心走到自己的面前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是六道門,是六道門殺了我哥,殺了我們鄂都門所有的人!”凌鐵心恨得直咬牙,這般狠厲地道,“歐陽大哥,看在我哥和你曾兄弟一場的份上,拜託你,幫助我們殺了千煞,為江湖除害,為我哥報仇!”說完,凌鐵心跪在了他面前,泣不成聲,只是不斷重複著:“殺了千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