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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咳咳……畫麟天賦遠非常人可比……”他說，嘴角不斷有血流出來，律殘聲單膝跪下，伸手替他抹去，一雙冷綠如翡翠的眼睛看著他。
“他會成為大人最強的助力。”鬼影把剩下的話說完，便闔上雙眼，似乎下一刻就要沉進水中。
鬼影知道，律殘聲不是沒發現趙畫麟失蹤的事，甚至他希望自己拿命去換趙畫麟的命，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這樣趙畫麟才會因為恩情而對魔宮死心塌地。
只需殺了這個替代品，趙畫麟便再也不會發現為他赴死的另有其人。
固元池池底便有屍骸無數，只要放任他沉下去，就再也上不來。
鬼影看得清楚那雙眼睛裡的殺意，可他沒想到律殘聲卻親自下水將他抱上岸，帶他回了自己的府邸，替他續接了斷裂的經脈，讓他繼續跟在自己身邊。
……
是律殘聲動心了。
動心的根本，是他出關後看到一身血的鬼影將趙畫麟交給旁人後，遙遙看到自己時，便兩眼一閉，疲倦不堪地倒下了。
他聽到鬼影說了兩個字。
他說“大人。”
☆、第三章 男主他也需要關愛
03
鬼影有個習慣，他的腰間總是別著一把刀，好像這會給他安全感似的，但事實上，他需要把自己變成一把足夠鋒利的武器，為律殘聲割斷別人的喉嚨或者刺穿他們的胸膛，損鋒缺刃也在所不惜。
律殘聲聽著他語調冰冷，不起波瀾的報告，事實上大部分內容他早就知道了，但他覺得聽鬼影親口說說也不錯。
“趙畫麟在人界有家人尚存。”
鬼影說到這裡，輕微地停頓了一下，“大人是否要動手？”
……你憋這麼看我，我是在很認真很嚴肅地問你問題啊！你不要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啊！你就不嫌髒嗎啊啊啊啊！！！
律殘聲伸手過來，手指在他唇上輕輕摩挲著，“你捨得嗎？”
鬼影一眼就瞥見了律殘聲臉上愉悅笑，他被剛才那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震了震。接著聽到變態魔尊說：“如果我要你親自動手呢？”
……親自動手滅了男主全家？鬼影面無表情地想，你想多了，那根本就不是男主的血脈至親，但是好像也沒甚麼差別。
“遵命，大人。”
那人站在階下，一身黑衣，永遠像一把布滿寒霜的利刃。
他的情緒毫無波動，“如果您想，屬下會為您做到。”
鬼影說，實際上他也不可能說出更多的話了。律殘聲過來，一手摁住了他的後腦勺，唇便壓了上來。
……仗著身份和身高差就為所欲為的混蛋。
鬼影不喜歡親吻，律殘聲對他這樣那樣，他也只是平靜地接納，從不主動回應。
……畢竟只有律殘聲感到沒趣的時候他才會放手。
他們幾乎是同時聽見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也聽見了求見之人的聲音，魔族的聽力都非同一般的好，好到僅憑蚊子嗡嗡那麼大點的聲音就能判斷來人是誰。
趙畫麟。
律殘聲還壓著他，一點兒要鬆手的意思也沒有。鬼影被他又舔又咬，憑著經驗可以很肯定自己的嘴唇肯定有點腫了，他不能說話，也沒那個膽子去咬魔尊，於是只能被迫睜開眼睛看著他。
他唯一一次在床上開口求人時也是這種表情。那雙向來冷如冰霜的眼中帶了些不切確的神色，甚至有點懇求的味道。
……很好，他要是再不放手，也許第二日魔界周刊上面就會有一份頭版“義父天天加班為那般，酒店蹲點一看小三竟是男人”
……開玩笑的，魔尊向來是男女通吃，只不過伸向下屬的爪子正好抓著了鬼影一個。
男主要進來了。鬼影顧不上其他，他有點惱怒地用力舔了一下對方，趁著律殘聲呼吸一亂的時機從他懷抱里大力掙脫出去。
與此同時，門剛好開了。
鬼影隱在暗處聽著他們的對話，趙畫麟的述職報告寫得挺不錯，不愧是他教出來的。鬼影在還沒穿過來的時候除了寫小說，經常幫別人寫點文章什麼的，有時候甚至還幫小學生代寫作文。
……趙畫麟還小的時候他就教過作文怎麼寫，你能想像作文題目是“我的義父”那種驚悚的感覺麼？其實也挺有即視感的對吧。
鬼影再一想，他完結《挽天河》這本書的時候，還有N多小姑娘寫了魔尊X鬼影的同人文，名字就叫做我和魔尊在魔宮不可描述的日日夜夜。
……作為當事人，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那日日夜夜裡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車或者段子和梗。
以他現在的角度，他當然能看見趙畫麟對律殘聲其實是想多幾分親近的，但律殘聲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趙畫麟也就沒能給他義父一個充滿愛的擁（請讀第三聲）抱。
事實上，趙畫麟已經在人界呆了近十年，雖然魔界的時間快於人界，但確實也是段挺漫長的時間了。
……他不知道他的義父只是把他當做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因為他有價值。
就因為這個原因，一共九百章的《挽天河》中，剩下七百章他都是在和一手養大自己的人勾心鬥角相愛相殺。
……有點誇張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律殘聲自己愛作。
這個述職報告挺長的，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趙畫麟才說完，律殘聲熟練地收拾了桌上的公文，隨口叫鬼影送他出去。
兩人走了足夠遠，一路上幾乎沒有說什麼話。
男主小時候還是個胖乎乎的小孩兒，抽條以後就變成了俊美青年，這次回來一趟，看上去比以前瘦了點。
不自己養小孩是不知道養小孩的艱苦的。
按照鬼影收到的情報，最近趙畫麟過得並不是太好，人界和魔界的宣戰指日可待，他以魔使的身份留在人界，估計是一點好也討不到。
他默默想著，聽到那青年說：“就送到這裡吧……”
鬼影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要消失，身後人喚道：“義父。”聲音輕輕地，生怕驚醒一個夢似的。
……他就說嘛，他教出來的男主不可能是個傻子。
那雙眼睛裡的慧芒幾乎將他刺傷。鬼影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回去吧，記得要變強。”
他希望最後會有一個好一點兒的結局。
“他發現了？”
鬼影剛回來，就聽到魔尊在好心情地問他話，懷裡摟了個羞羞答答的小美人，看不大出性別。
“沒有，大人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告退。”鬼影站在那，聲音冷淡得沒有一絲人情味。他身上煞氣重，往那兒一戳就像尊殺神似的，嚇得小美人往律殘聲懷裡縮了縮。
……唔，是個妹子，別的不說，還挺可愛的。
“鬼影，”律殘聲邊說著邊剝了個像橘子的水果遞到美人嘴邊，“你知曉說謊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