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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愣住,猛然想起那日府衙的事情。
那時候的自己,就像鬼迷心竅是的,怎麼痛快怎麼說。難不成是中了這人的藥,所以這男人是那死丫頭一夥的。
她面色倏然陰沉,終於想通了原因。
「原來是你!」
「沒錯。」
「娘,你們在說什麼?」郁霜清聽得雲裡霧裡,根本就不明白他們對話中的機鋒。
方氏臉沉得厲害,一字一字擠出牙縫,「他是死丫頭的人。」
簡單的一句話,就令郁霜清回過神來。她不知郁雲慈那日逃脫的內情,聞言立馬想到死丫頭能逃過一劫,是因為娘挑錯了地方。
娘怎麼能挑到死丫頭的地盤,白白錯失那麼一個難得的機會。
看向方氏的眼神中,帶了埋怨。
方氏顧上不女兒,心知今日事情難以善了。這人來者不善,又是死丫頭的人,不知要對她們做什麼。
「既然亮了底,何不索性爽快些。」
柳賓拍一了下掌,「痛快!你若是個男子,倒是比你大哥要有手段魄力。只可惜,你若走正道,就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哼,成王敗寇而已,再說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敗了。便是我敗了,別人也討不到好處。」
她話有深意,還帶著隱隱的自得。
柳賓前兩天剛被侯爺請去,給侯夫人把過脈,一聽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如此毒婦,真是枉為人。
「你是指錦安侯夫人的身體吧,你別忘了,我可是神醫,且絕非浪得虛名。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沒有我治不好的病,何況是陰寒之症。你放心,錦安侯夫人將來一定會兒孫滿堂的。」
「你…」這下方氏的臉終於變了,那死丫頭的身體是她最後一張底牌。自小她給死丫頭吃的東西都是陰寒之物,而且她買通了大夫。那大夫告訴過她,死丫頭以後想生孩子,除非遇到大羅神仙。
郁霜清聽明白了,看柳賓的眼神淬了毒,「你為什麼要治她?她本就該死!她的東西應該全都是我的…全是我的…」
「嘖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可惜女兒比當娘的蠢了些,光學會你的毒沒學會你的狠。你們這對禍害,再留在世間,只會殘害別人。便是山野村夫,娶了你們都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今日本神醫就替天行道,收了你們!」
隨著柳賓話音一落,黑暗中出來幾個黑衣人。
「啊!」
郁霜清又叫起來,一下子縮進床角,指著方氏道:「不關我的事,所有的事情全是她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找她好了,不要找我!」
接著她又哀求方氏,「娘,女兒還年輕,我不想死!」
方氏全身如墜冰窟,先前娘家的所作所為令她心寒。可是再心寒都比不上女兒這番話,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樣扎在她的心上,她心都死了。
「哈…不愧是我的女兒。可惜啊清姐兒,你註定要和娘一起上路,你別怕,黃泉路上娘會護著你的…」
「不,我不要死。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連累我!」
郁霜清大叫著,就想奪門而出。
一道黑影比她動作更快,閃到她的身前,手刀下去,她立馬軟倒在地。
此地是一個偏遠寧靜的小山村,村里一共不過三十幾戶人家。時值夜深人靜,村民們都進入了夢香。
這一覺全村人都睡得極沉,沒有人聽到一絲動靜。
次日一早起來,才發現昨夜裡發生了山崩。
倒是沒受多大的災,就是山腳下新搬來的那對母女遭了難。山崩塌滾下來的巨石剛巧落在她們的屋頂,砸出一個大坑。
那對母女睡在床上,正是巨石落下的位置。
兩人被壓在巨石底,早已斷氣。
村民們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村長機靈,七轉八彎找到賃屋子的人。沒隔一天,就有幾人來給那母女收了屍,草草地葬在後山,連個墓碑都沒有。
宮裡的方太后得知方氏母女之死,連念了兩聲阿彌陀佛。
看來妹妹母女真是作惡太多,連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有心保下她們的命,卻還是被天給收了。
這些隱秘之事,郁雲慈是不清楚的。
她只知道方氏和郁霜清在牢里畏罪自盡,初時還有些不信。以方氏的為人,不像是能自我了斷的人。
心裡疑惑著,過了幾天,始終有些不踏實。
「侯爺,她們真死了嗎?」
景修玄正立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練字,聞言冷著眉,「專心練字。」
「我不是擔心嘛,方氏的親姐可是方太后,方太后能眼睜睜看著她妹妹被處死?我覺得若是方太后想救她們,一定會用死遁的方法。你想啊,她們罪不能逃,再洗也洗不白,只能換一個身份生活。說不定,她們現在正在另一個地方,繼續吃香的喝辣的。然後在暗中窺視著我們,瞅準時機來個報復,狠狠地咬我們一口。若真是如此,我們豈不是防不勝防?」
他眯起了眼,這姑娘想得一點不差。
若是自己沒有出手,事情就如她所說。
「死人哪能再活過來!」
她嘟起嘴,「哪裡不能活過來,改頭換面而已,這樣的事情又不少見。」
他垂著眼,盯著桌上的白宣紙,上面有兩行字。看來這姑娘最近用了功,有了一些進步,比以前字體端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