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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她正做夢收拾討厭的人,聽著她們的求饒聲,不由笑出了聲。
此時門被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人。來人掐住她的脖子,她喘不過氣,脹紅著臉醒過來。嘴裡想喊救命,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黑夜中,她看不清來人,但從身量上來看,是個男子。
究竟是誰?
她覺得自己就快死了,滿心都是不甘。憑什麼那些人還好好的活著,自己卻要死得不明不白,她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們!
男子猛地把她一丟,她立馬大口地喘著氣,拼命咳嗽著。
「救…命…」
「別費力氣喊,就算有人聽到,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來人的聲音低啞,似乎刻意隱藏自己原本的聲音。
「是誰派你來的?」
「宋夫人這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
「是她!」成冰蘭滿腔的恨意,除了那個賤人,還有人會想弄死自己。
她是怕自己把她的醜事抖出來,所以想殺人滅口。為什麼,她搶了自己的一切還不夠,還想要自己的命?
「既然你已猜到,也能做個明白鬼,那麼我就送你上路吧。」
「不要!」
她尖利地喊起來,嗓子很快被人扼住,再也發不出聲來。
很快,她便沒了聲音。
男子鬆開她,探探她的鼻息,尚有一口氣。於是找出一件衣服,撕成布條掛在樑上,再把暈死過去的成冰蘭套進去。
做完這一切,男子離開。
他翻過宋家的圍牆,如無人之地。
圍牆外面前的陰影中,貓著一個人,等他離開後,也跟著翻進牆去,看到懸在樑上的的成冰蘭,不動聲色地離開。
那人沿原路出了宋府,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101章 溫柔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街巷中空無一人,靜悄悄的。打更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敲了兩下銅鑼。已是二更天,夜寒露重,秋意濃濃。
黑夜中的人七拐八彎,終於到了侯府的後門。
見到自己的主子,將宋府看到的一一稟報。
景修玄眉眼未動,已猜到之前出入宋府的人是誰派去的。他揮退屬下,走出書房。漆黑的天幕中沒有一顆星星,月黑風高,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陰謀。
如此夜晚,確實適合殺人。
真正的殺人者穿過重重的宮牆,跪到正康帝的面前。
正康帝靠在龍榻邊,深陷的眼窩中,是暗沉陰鷙的眼神。明黃的床幔顯得他臉色更加的蒼白,便是來人簡略說事已辦成的當口,他已連咳了五聲。
殿外響起腳步聲,正康帝眼眸陰沉得更厲害。那黑衣人眨眼的功夫已經消失不見,程皇后進來時,後面還跟著太子趙臨。
「陛下(父皇)」
「免禮吧。」
正康帝閉上眼睛,為帝者最怕的是什麼,最怕就是脫離自己掌控的事情。此次病情來得突然,先是風寒,現在日日咳血。
所有的太醫全都看過,幾乎所有人都說是風寒引起的體虛。可是吃過幾天藥,不見好轉,反而越發嚴重。
現在的刑部大牢,還關著五個太醫,太醫院已是人人自危。
程皇后一臉憂色地坐在榻邊上,「陛下,您今日可感覺好些了?」
「太醫院白養了一群廢物,連些許小病都治不好。依兒臣看,他們商議來商議去,也商議不出一個萬全的法子。」
程皇后聽完太子的話,贊同地點頭。
「陛下,太子說得沒錯。宮裡的太醫治不了,我大趙還有多少能人異世,臣妾相信一定找到醫術高超的人。」
正康帝睜開眼,看著坐著的程皇后,再看看立在跟前的太子。
定定看了一會兒,重新閉上眼睛。
那眼神陰涼涼的,看得程皇后心裡起雞皮疙瘩。她擠出一個笑,道:「陛下身子要緊,但凡是有一星半點的法子,臣妾都願意一試。」
「皇后這是篤定朕得了的是不治之症?」
正康帝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甚至夾雜著帝王的怒氣。
程皇后身體一僵,立馬跪下來,太子也跟著跪下。
「陛下,臣妾惶恐。臣妾一心替陛下的身體著想,陛下您一日不好,臣妾一日食不下寢不安,恨不得代受。陛下您是萬金之軀,便是輕微的小病,於國於朝都是天大的緊要事。」
「是嗎?」
正康帝說著,眼神越過她,落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心裡一緊,父皇這是在懷疑他們?
若他是父皇,首先懷疑的也是母后。程家一倒,他們母子二人沒有倚仗,加上程家落敗的原因太令人不恥,難免父皇不會心生厭惡。
只是他敢肯定,無論是自己和母后,都沒有做過手腳。父皇的病是不是真的,現在還未可知,他怕的是父皇故意試探自己。
「陛下,臣妾所說字字真心。您是大趙的天子,無論是朝臣還是百姓,哪個不盼著您龍體安康…」
正康帝臉色不見好轉,就那樣看著程皇后。程皇后不敢與他直視,慢慢垂下眼眸。
事實上,太醫院醫術最高的三位御醫已經診出,他得的是反胃之症。此病十分棘手,幾乎無藥可醫,且奪人性命,往往只在短短數月。
因為他記得,父皇就是死於反胃之症。
父皇未成年前生活過得坎坷,早已落下病根,加上發病時年紀已大,自是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