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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種種,蒼天明鑑。
「侯爺回來了!」
守門的侍衛低呼著,行禮開門。
他低眸抬腳,拾階而上。左三一直跟在他的不遠處,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個字。侯爺打敗大司馬,明日一早,必會傳遍京中。
京中眾人慣會見風使舵,也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異動?
那些人無論如何吹噓大司馬過去的戰績,如何替大司馬的落敗尋找理由,都不能改變自家侯爺贏了大司馬的事實。
從今以後,論朝中武學第一人,不再是大司馬,而是他們侯爺。
前面那道修長的身影沒有回原來的院子,而是直接走向夫人的院子。左三立馬會意,去侯爺的院子收拾一些日常用物。
景修玄一踏進屋子,正坐在軟榻上冥想的郁雲慈像被驚到,差點跳起來。任誰剛想到不可說之處,那情景中的男子突然出現,都會驚慌失措。
「侯爺,您用過了飯了嗎?」
他坐下來,沒有說話。
她忙吩咐采青去廚房弄些吃食過來。
「侯爺,可是朝中有什麼事?」她輕聲地問著,實在是他的臉色太過凝重,讓她有些擔心。
他不語,伸手過來拉她,讓她坐在身邊。
「無事,不過是面聖過後偶遇大司馬,切磋了一番。」
切磋?
她的眼睛忙看向他的小腿,腿上的傷都沒有好全,他居然還敢和別人鬥狠。上一次也是,若不是與虎二爺決鬥,也不會跌進山崖。
這才過幾天,又和人打架。
當真是…無力吐糟。
他看到她的視線及不贊同的目光,淡淡地道:「無事,傷不在骨,已好得差不多。況且,我贏了。」
根本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而是他身上的傷沒有好全,不能動手的原則問題。
「侯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又有什麼好心疼的。」
話是這麼說,她語氣中的埋怨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心下一暖,握住她的手,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好不容易老天有眼,換個身份重活一回,他又怎麼會不珍惜現有的一切。
只是程世萬,在他死後的四十年中竟然一路高升,位至司馬。以前他不知道侄兒們的死因是人為,現在他知道了,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從前心懷不軌的屬下,踩著匡家子孫的骨血高高在上。
「你知道就好。」她低聲說著,看到采青進來,把手抽開。
擺好飯菜後,采青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景修玄自回京後一直未停,先是面聖,後來又和大司馬比試一場。眼下平復心神後,才發現腹中飢餓。
不用人侍候,就著三樣菜,吃了兩碗粳米飯,還喝了一碗湯。
郁雲慈一直靜靜地看著,只覺得這男人怎麼樣都好看。嚴肅的樣子冷酷俊美,吃東西的樣子都是這麼的優雅。
當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是越看越滿意。
撤走碗碟後,左三把他的日常衣物用具送過來。采青接過,拿進屋子。
「夫人,左三大哥送來侯爺的東西,奴婢放在哪處合適?」
她看了一眼坐著的男人,指指了衣櫥,道:「把中間那格收拾出來,放侯爺的衣服吧。」
采青領命,歸置好東西就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夫妻二人,她看到他似乎想掩飾什麼般,隨手拿了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起來。那是他讓她拿回來的兵書,她已看了一小半。
她滿心期待著,靜靜地看著他。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燭火燃燒著,火苗在跳動,就像她的心,火熱熱的,狂跳個不停。
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本兵書始終停留在她看的那一頁,他一頁都沒有翻動過。
「侯爺,累了一天,我們早些歇息吧。」
「嗯。」他放下書,轉身去淨室沐浴。
她咬著唇,忍著沒有跟進去,坐在軟榻上,然後又站起來。側耳聽著淨室的動靜,幻想著他洗澡的樣子。
那樣的身材…
不能再想了!
她拿起他放下的手,假裝看起來,卻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一分一秒都是甜蜜的煎熬,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是期待的折磨。好容易心靜了一點,在看到他出來後,又跟著狂跳起來。
古代的寢衣,談不上什麼款式。
簡單的白色交襟分體衣褲,卻難掩他的風華。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的心跳一點點地加快。
待他走到面前,她已經理智全無,眼裡心裡只有面前的男人。想都未想,雙臂已環上他的腰身。
立馬就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緊接著人就被抱起。
床榻之上,她在下,他在上。
分不清是誰先開始的,她只覺得自己像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所到之處,花朵綻放。這種感覺太過美妙,她甚至能感覺到脈搏的跳動,以及熱血奔涌的聲音。
他埋首在她的胸前,大手漸漸往下。隨著他的動作,她渾身的血液沸到最高點,一股熱血像潮湧般衝出了身體。
她心一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隻大手。
那隻大手修長如竹,上面沾著暗紅色的血跡。
而他雕刻般的俊顏,青白變幻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