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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蜂子不蟄人。」
匡大夫人笑著,朝女兒們招了招手。
匡庭生一直一言不發,看著那些飛舞的蜜蜂。
匡如月不敢再近前,匡如歌膽子大一些,已走到了蜂箱的跟前。走得近,蜜蜂就越多,「嗡嗡」聲不絕於耳。
「娘,這些東西是誰送來?」
「賢王。」匡庭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匡如歌「撲哧」一笑,「果然是個小孩子,就知道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聽著吵吵的,還真是熱鬧。」
匡大夫人聞言,目光幽遠,看著一隻一隻的蜜蜂從眼前飛過。
半晌,喃喃道:「可不是,真是熱鬧啊…」
第40章 好學生
賢王送了匡家兩箱蜜蜂的事情傳到錦安侯府,郁雲慈都弄不清那位殿下是怎麼想的,怎麼會送別人蜜蜂?
她這邊還沒想透,左三就出現在院子門口,說是侯爺有請。
一聽到侯爺相請,她心裡就嘀咕開了。自己最近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將軍府那邊也消停,沒聽到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而且郁亮真的說到做到,派人送了過去十年鋪子的紅利過來,足有四萬兩。
她不知道十年賺四萬兩是多還是少,但對於她來講,四萬兩那可是筆天大的巨款,瞬間就讓她腰杆挺得筆直。
暗自思量著,什麼事都沒有,他找自己做什麼?
想了一路,進了院子,再到書房。
景修玄長身玉立,臨窗站著。墨色的繡金錦袍,束著同樣繡金的腰帶。他的手背在身後,兩手交握,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
「侯爺,您找我?」
「賢王送庭生兩箱蜜蜂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
她點了點頭,「是也不是,那日賢王殿下來尋我。說是送給庭生的生辰禮,庭生似乎不太喜歡。他倒是問過我,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說投其所好,庭生喜歡什麼就送什麼,殿下許是想到那日在莊子上看過蜜蜂,庭生頗感興趣,所以才會有此舉動。」
聽完她的話,他轉過身來。
臉色凝重,目光深沉。
「他是皇子,帝意難測,將來的事情誰都難以預料。若是他言行舉止受他人影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心裡一寒,自己從未想過這麼多。古代人的心思複雜,尤其是皇室中人。若是被有心人告到陛下安妃那裡,自己恐怕小命都難保。
之前,她根本沒有想到這些。經他如此一提,只覺後背發涼,暗罵自己太過隨意。
「侯爺…」若真是觸怒天威,侯爺恐怕也保不了她。
景修玄並非危言聳聽,事情雖然沒有到那個地步。倘若再任其發展,恐怕不僅是安妃,就是陛下亦會多想。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到她的手中。
此書名為《宦道》,一聽就是官場的教科書。
「書中第三十頁,你可以看一看。另外此書你留著讀一讀,世間立身之本,無非兵計與謀略。你若能熟讀,便是不能行兵問策,也能在後宅之中遊刃有餘。女子常居內宅,偶爾出門做客。京中夫人們,大多深諳圓滑世故之理,你若看不透,遲早會吃虧。」
這話說得極為在理,且是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慮的。
她一個外來人,不清楚古代的生存法則,若是不經意中觸犯了別人,恐怕會招來禍事。
「多謝侯爺,我必銘記在心,好好讀書。」
以前還想著應付他,聽他今日一席話,她打算認真的讀書。就是字,也要加緊練起來,以免用時恨少。
她態度端正,語氣真誠,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你能如此想,甚好。切記多看多思,少說少做。」
「是,侯爺,我都記在心裡了。」
他走到桌子後面,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憊。她不知道他平時都做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忙些什麼。
雖說在她看來,他的情商極低。但是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除了對女色淡然外,其它的事情都令她很是折服。
對於她這樣的來歷不明的人,他都能忠言相告,時時相幫。若是做朋友,這樣的人是最可靠的。
在這個時代,姨娘通房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他能做到嚴於律己,不亂搞男女關係,真是難得。
她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如果他不趕她走,她倒是很願意在侯府裡面混吃混喝。至於離開侯府闖一番天地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本就不是精英人物,歲月安穩就是她畢生所求。
他頎長的身體往後一靠,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她依言告辭,出了書房,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她迫不及待地翻開他新送的書,翻到他所說的三十頁。
這一頁說的是前朝的一位太子伴讀,因與太子的關係極好,太子對他言聽計從,從而招來他人惡意揣測,上折彈劾。
攻擊他的人用的是讒言惑主一詞,令當時的皇帝疑心四起,不光是把他貶到北方荒涼之地當個小官,而且他的整個家族中為官的人也跟著陸續外放。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她心驚了又驚,發誓若是那賢王再來尋她,她就閉門不見。
反正男女七歲不同席,她一介婦人,不見外男,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