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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心稍定,姑母說得沒錯。可是她一想到那件事情,臉就辣得慌。要不剛才那個錦安侯夫人鬧著要什麼嫁妝,她哪裡會丟那麼大個人?
她與安妃一直不太對付,不光是因為一個姓成一個姓方。更多是的陛下的寵愛,明顯給安妃的更多。
自己拿安妃沒有法子,但對付一個臣子之妻還是可以的。
小姑的心思她知道,以前她雖樂見其成,卻並沒有插過手。或許她應該助小姑一臂之力,讓那個與安妃長得像的女子跌落塵泥。
方太后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哼了一聲,「你小姑那邊的事情,你不要參與。你只要籠住陛下的心,看好寧王。以後再收拾她們,到時候一個都跑不掉。」
「是,姑母。」
良妃低著頭,心裡有了計較。
那邊郁雲慈跟著安妃再次回到祥寧宮,向成太后與安妃告別,然後再出宮。她跟在小太監的身後出了祥雲宮,一路低頭走著,看兩邊的景物,應還是進宮時的路。
承元殿的最頂層之上,有一道明黃的身影。
正康帝龍目深沉,一直看著那道身影。
「張東海,你看她像不像安妃?」
張東海手托著拂塵,目光不敢亂瞄。躬著身子,回道:「陛下,錦安侯夫人是安妃娘娘的外甥女,長得相似些是有的。但娘娘身份尊貴,豈是錦安侯夫人能相提並論的。」
正康帝唇角揚起,笑意不達眼底。
「就你滑頭,跟了朕這麼多年,連句實話都不敢說。」
「奴才該死。」
正康帝眼裡閃過殺意,「該死的可不是你!」
第45章 草包
且說郁雲慈坐著馬車行到街市中,不知因為何事,馬車又停了下來。她心想不妙,上次出門被沈紹陵給攔住馬車,不會是他還不死心,又想故技重施吧?
「姓郁的,你給本小姐下來!」
外面傳來一道女聲,她聽出聲音好像是那位程八小姐。
她嘆息著,這都是什麼事,每次出門都能有人攔行。暫且擺平一個沈紹陵,又來一個程八。程八看著雖不是什麼心機深的,可卻是個敢下黑手的。
武將家的小姐,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萬一用鞭子抽傷她,她豈不是冤枉?
「姓郁的,你是怕了,不敢見人嗎?」
她怕什麼啊!她是侯爺的正妻,妥妥的原配夫人。
都說古代女子矜持,怎麼會有程八這樣的異類?自己倒是要看看,司馬府再勢大,程八還能當街把她一個侯夫人怎麼樣?
「程八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本小姐找你,當然是有正事!」程八囂張地道,勒著韁繩讓馬調個頭,橫立在街中。
侯府的馬車就是想硬闖都不能,車夫在外頭低聲地說著情況。郁雲慈用眼神朝采青示意,采青把馬車的帘子捲起。
車簾是藍紋的,車內的光淺也看不真切。但正是因為不真切,她的面容越發的瑩白如玉,眼眸熠熠生輝,紅唇水潤光澤。
不可否認,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程綺紅騎在馬上,眼中閃過嫉妒。隨即想到她平日的所作所為,慢慢轉為不屑。手中捏著長鞭,示威似地晃了一晃,「怎麼?你不敢下馬車嗎?這樣的鼠膽,豈能配得上錦安侯?」
她垂著眸子,怪不得上次侯爺一見到程八就連忙閃人。自己還以為侯爺不解風情,平白辜負美人恩。
卻原來是程八性子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便是現代,也極少這樣當街攔著原配挑釁的女子。
「配不配得上不是程八小姐說了算,程八小姐攔住我,不會就是因為此事吧?我是侯爺的嫡妻,長輩之命,名媒正娶。程八小姐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難不成你們程家權勢大到可以隨意掌控朝臣世家的婚事?」
「牙口倒是利!」程綺紅眼一縮,揮鞭抽了馬一下。那馬吃痛,高聲呼鳴。
「我僅是替錦安侯抱不平,方才你問我以什麼身份問話,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是你們郁家的主子,郁將軍不過是我們程家的一個家將。主子問話,你居然坐在馬車上,動也不動,好生不懂規矩!」
郁雲慈冷笑著,程家當真是忘本。說到主子,匡家可不就是程家的主子。
「程八小姐倒是健忘得很,你們程家現在位高權重是不假。但你若是這樣論的話,我少不得要說道一下你們程家的出身。若是我記得沒錯,程老大人當年不過是匡家的家將,這才過了四十年,居然連自己的出身都忘了。還敢大言不慚地自稱為主,你難道不知匡家少爺要喚我一聲師母。說起來,我亦是你們程家的主子!」
街上圍著人開始議論起來,因為懼怕程八,都壓著聲音。
「可不是嘛,程家以前就是匡家的奴才…」
「奴才得了勢,也敢擺主子的款…」
「程八小姐一直想嫁給錦安侯爺…以前天天追著跑…」
騎在馬上的程綺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得鐵青。姓郁的牙尖嘴利,竟然敢說程家是奴才出身。
「本小姐與你說的是你和錦安侯的事情,你何必掰扯出那些陳年往事,混淆視聽!」
「原來在程八小姐的心中,那些只是陳年往事,居然連自己的主家都忘得一乾二淨,果然是得勢就忘本。」
郁雲慈因為今日進宮,特意穿了一身石榴紅曲裾裙,衣服上繡著梅竹相映,裙口及裙邊是纏綿的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