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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那些淫道連他們都敢下手,可見平日裡常做此等勾當,道觀還有其他被迷暈的人不足為奇。
「求兩位公子救救小女,你們放心,小女必不會賴上…小女落進惡人手中,名節盡失,只求保得一命,以後青燈古佛…」
那女子說著,低低地啜泣起來。
匡庭生又撕下一塊布,蒙住雙眼,轉身替那女子鬆綁,嘴裡說著得罪。
女子得救,理好衣裙,輕聲道:「公子,您可以扯下布了。」
他依言,這才敢正面直視女子。趙顯亦同時轉身,問道:「你是哪裡人氏,怎麼會落入這些人的手中?」
女子看著年紀不大,長相清麗。她梳著雙髻,最多不過十五歲。聞言淚珠子成串地滾下來,咬著唇,「回小公子的話,小女姓衛名青英,是京中人氏,家父乃翰林院的編修。」
「衛編修?」趙顯皺起眉頭,這不是與小姨議親的人嗎?
成冰蘭年已二十五,雖是未嫁之身,可年紀確實大了些。想嫁未婚男子是不太可能,只能選擇做別人的填房繼室。
范氏左挑右選,看中了衛編修。衛編修髮妻早亡,膝下唯有一女。成冰蘭嫁過去,雖是繼母,卻沒有繼子。
且衛編修上無父母,家中清靜。是以,范氏願意下嫁女兒。
趙顯心下懷疑,面上卻不顯。
「你怎麼獨自一人進山?」問話的是匡庭生。
衛青英苦笑一聲,「實不相瞞,小女原本是約好與人同行,誰知那人臨時有事,小女只好一人進山。陪同我進觀的丫環不知…」
她說著,眼淚重新滑落。
「多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青英願削髮為尼,日夜替兩位恩人祈福。」
女子失了名節,除了一死,只能出家。
匡庭生定定地看著她,「衛姑娘,道觀中的惡人已被我與師弟滅口,世間再無人知道你的遭遇,你大可以歸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法子解決。」
衛青英淚流滿面,聞言搖頭,「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別人興許能瞞得過去,但害我的人…」
「我與師弟會替你做證,說我們是在山間救的你,你迷了路。」
「可以嗎?」衛青英抬起頭,看著他。
他點點頭,看了一眼趙顯。趙顯表情凝重,跟著點頭。
「多謝二位恩公!」
衛青英盈身跪下,泣不成聲。自小失恃,她與父親相依為命長大。在家裡,她是大小姐,管著下人婆子,雖然父親俸祿不多,但好歹衣食無憂。
變量就在前段時間,成國公府看中了父親,欲將成七小姐下嫁。
父親左右為難,以家有幼女為由,沒有應諾。
成七小姐毫不介意,頻頻對自己示好。她想著,再過幾年自己總要嫁人,留下父親一人,身邊沒個貼心人,終是可憐。
她有心與成七小姐交好,互通來往。
父親見她鬆口,有些意動。
成七小姐告訴她,說京外的玉貞寺香火極靈。但有所求,必會應驗。她想著父親最近身體有些不適,便想來求一個平安。
於是便約好,與對方一起來玉貞觀。臨行之前,成七小姐脫不開身,她只好帶著丫頭進山。
誰成想到,玉貞觀居然是藏污納垢之地。
成七小姐一直養在觀中,焉能不知?
她失節事小,不能嫁人也罷,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娶進那樣一位心思惡毒的女子。她一定要阻止成七嫁進家門,防止她禍害他們衛家。
「舉手之勞,若你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來匡家尋我。」
匡庭生本是冷漠的人,這話說出來,不說是衛青英吃驚,便是趙顯,都大感意外。衛青英吃驚的是他的身份,早就聽聞匡家少爺長相出色,沒想到居然如此俊美。趙顯意外的是師兄從來不是多事之人,怎麼會對衛青英另眼相看。
「多謝匡公子。」
趙顯沒有表明身份,以衛青英的聰慧,已猜出他的身份。匡公子為人冷清,在京中並無好友,唯與一人相交甚篤。
那就是賢王。
她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趙顯,心裡打著鼓。
成七是賢王的小姨,賢王會不會?
趙顯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不會與任何人提及。」
他表明身份,又許了諾,衛青英放下心來。想到自己的遭遇,心情低落,垂著頭。猛然像是想到什麼,急道:「殿下,匡公子,昨日我隱約聽到他們說話,好像觀中還藏著其他人。」
匡庭生眼一冷,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你可知道,那些人被藏在哪裡?」
衛青英搖著頭,「我被迷暈,聽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麼地宮。」
地宮?
匡庭生與趙顯交匯一下眼神,「我們分頭去找。」
道觀的門口,幾個侍衛疾步上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道士屍首,心緊了又緊。殿下會不會出什麼事?
若是殿下有事,便是賠上他們的性命都不能贖罪。
趙顯聽到有人喊,辯出自己侍衛的聲音,驚喜道:「師兄,讓他們一起找吧。」
匡庭生點頭,三人走出去。
侍衛們看到完好無損的趙顯,個個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屬下等來遲,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