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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你了。」
人牙子帶著那幾人離開後,郁雲慈就帶著采青開始翻箱倒櫃。把自己的嫁妝都翻出來,這才發現原主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聽方氏的話。
除了自己先前知道的那幾匣子成色不太好的首飾,還有十幾箱面料和看不出價值的瓷器以外,原主幾乎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大件的家具和隨嫁過來的十來箱衣服不算。
采青和傳畫也有些意外,她們不知道夫人居然這麼窮,翻遍箱籠都沒有找到一錠銀子,更別提什麼銀票地契。
郁雲慈盯著那歸攏在一起的首飾,沉聲道:「等會拿一些出去當掉。」
「夫人…咱們還有月例…」
采青遲疑著,夫人嫁進來將將兩個月,就去當嫁妝。傳揚出去,那可不好聽。
「我的月例是多少?」
「奴婢這就去大總管那裡。」采青說著,急急地出了門。
等她回來時,手裡捧著二十兩銀子交到郁雲慈的手上。五兩一個的銀錠子,一共是三個,加上五兩碎銀子。
郁雲慈雖不熟悉古代的消費,但她想著,這二十兩銀子對於一般人家應該是巨款,可對於一個侯府的夫人,只怕打點都不夠。
原主的親娘貴為國公府的姑娘,出嫁時的嫁妝肯定是很豐厚的。就算是在將軍府里用掉一些,也不至於只剩這麼一點。
她隨手扒拉兩下,扒出一堆成色最差的。
「采青,你把這些拿到京中大些的當鋪去問,多問幾家,並且不要藏著,最後無論值多少銀錢,都在最大的那家當掉。」
采青起先不明白她的意思,往深一想就猜到她的用意。忙用個小匣子把那些首飾裝起來,抱在懷中便出了門。
第19章 動靜
近午時的時候,人牙子又領著七八個人進了侯府。看長相身材,確實都是些老實本份的。郁雲慈很滿意,抱著已經醒來的小人兒一個個地看去。
「錦兒,你自己挑兩個人。」
小人兒驚訝地望著她,她溫柔地笑著,摸著小人兒的頭髮,「你是主子,自己的下人當然得由自己挑選。」
她用眼神鼓勵著小人兒,小人兒終於鼓起勇氣朝那幾人看去。看了半天,他小手遲疑地伸出,爾後指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也是郁雲慈看中的。
果然孩子的眼神最純粹,最能感覺到世間的善惡。
挑中的兩人留下來,一個是快三十歲的婦人,一個是十來歲的丫頭。婦人姓高,生養過,兒子丈夫進山打獵,被老虎給害了。
娘家嫂子不容她,背著她大哥把她賣了。
那個丫頭長得有些粗壯,皮膚長相什麼的一看就是農家孩子,臉頰兩邊各有一坨烏紅。不像是高原紅,反倒像是冬季生凍瘡後留下的印跡。
窮人家孩子多,她太過能吃,父母養不起,所以才賣給人牙子,討條活路。
高氏便不用再改名,郁雲慈替那丫頭取名叫喜樂。
檀錦的東西不多,都搬到東側屋內。她想著,等他再大一些,就安置在離自己不遠處的院子。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有些事情是要忌諱的。
午飯很豐盛,廚房的楊管事還過來相問,說是今日有新鮮的鰣魚,需不需要清蒸一條。
楊管事郁雲慈是認識的,上次在侯爺那裡,就是楊管事送的飯菜。對方應是聽到上午發生的事情,在她這個主母面前來賣個好。
有人示好,她收著便是。
於是,她受了這份好意。
立在她身邊的傳畫和站在檀錦身邊的高氏,專心替她和小人兒布著菜。郁雲慈很是不習慣,不停地在心裡說服自己,千萬要適應。
高氏一看就是帶過孩子的,手法頗為嫻熟。
郁雲慈較為滿意,看小人兒的表情,對高氏也不排斥。
用完飯後,一大一小坐在臨窗的炕榻上。炕榻上擺著一個炕桌,上面雕著精美的花紋。桌子上擺放著兩個水晶碗,碗裡是冒著涼氣的冰酪,還著果香和奶香。
自從傳畫把冰酪端上來,小人兒的眼睛就一刻沒有離開過。
到底是個四歲多的孩子,哪裡能抗拒得冰涼涼的誘惑。冰酪用時下的果子加牛乳冰鎮而成,顏色鮮艷,令人垂涎。連她這個大人都拒絕不了,何況是這么小的孩子。
「吃吧。」
得到她的首肯,小人兒輕輕地拿起銀匙。再看她一眼,見她笑著鼓勵,這才小心地挖了一勺放進口中。
她眯眼笑著,看著小人兒冰酪入口而徒然發亮的雙瞳,心裡涌動著憐惜。
那邊人牙子離開侯府,懷中還揣著打賞的一錠銀子,心裡熱乎乎的。她逢人便夸郁雲慈,把侯府表小姐私會外男的事情說得惟妙惟肖。
眾人心裡原本還懷疑著,但是一想,若真是侯夫人偷人,侯爺哪裡能容忍,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那樣的窩囊事。
再加上人牙子說得真真的,就跟親眼見到了樣,連細節都清清楚楚。別人也就信了,跟著口口相傳。
人牙子認識的人多,三教九流的,還有各世家的管事下人。不到一天的時間,幾乎就流傳開來。
傳到將軍府那邊,郁霜清都快氣瘋了。
好一個郁雲慈,倒學會禍水東引了!
「娘,你看她,居然扯出了陸小姐來擋…明明是她和紹陵表哥有私情,非把事情栽到陸小姐的身上…別人不會就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