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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老子才是郁大小姐的相好…」
「我是…」
「你是?那你說說,郁大小姐胸前的紅痣是長在左邊還是右邊?」
張老六一時語塞,似乎真的答不上來。那問話的乞丐得意地挑著眉,「答不上來了吧,我就不告訴你…哈…」
人群也跟著笑起來,郁亮的臉黑得嚇人,脖子上的青筋梗得更粗。
他手往腰間一摸,這才發現自己出門會友,未佩戴寶劍。
看到他的動作,張老六快速往後一退,大聲嚷著,「呀,岳父不認女婿,想殺人滅口了!」
張老六叫著,餘下的乞丐跟著「呼拉拉」散開,朝人群中跑去。人群自動地讓出路來,很快十來個乞丐跑得無影無蹤。
過了好大一會兒,圍觀的人也跟著散去。
郁亮黑著臉,氣得一腳踢在門口的石獅上。
方氏就站在門裡面,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郁亮抬腳進府,大門很快緊閉上,隔絕了一些人的探頭探腦。
「將軍…清姐兒被人欺負至此,妾身恨不得手刃那幕後指使之人…」
「幕後指死的人?你知道是誰?」
方氏暗氣,這個頭腦簡單的男人。難不成真以為自己的清姐兒會與那些下賤的人有什麼瓜葛不成?
「清姐兒自小守禮,從不在外拋頭露面。她的私密之事,除了妾身和服侍她的丫頭,還有誰能知道?也是清姐兒沒有防人之心,她把別人當親妹妹,哪成想著別人卻長著蛇蠍心腸,恨不得置她與死地…」
郁亮的眉擰在一起,她指的是二丫頭?
二丫頭雖然和成氏一樣,心眼多了些,但不至於會害大丫頭。她也是郁家女,敗壞大丫頭的名聲對她有什麼好處?
方氏心冷下來,這男人莫不是在懷疑她的話?曾幾何時,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居然變得如此多心?
「將軍…您莫以為妾身亂說的…您想想看,她根本就是存心要毀掉我們將軍府的名聲,若不然,出嫁女會新婚不久就去當嫁妝?妾身知道…她這麼多年,怕是在心裡恨著妾身,以為姐姐的死,與妾身有關。妾身何錯之有,不過是愛慕將軍,願意不計名份和將軍您在一起,怎麼就這麼讓人容不下…嗚…」
每每提起當年之事,都會引起郁亮的愧疚之心。
這次也不例外,一想到方氏進府里受過的委屈,和那時候天天端著臉的成氏。郁亮的心裡開始慢慢相信她的話,比起成氏,方氏份量更重。
他大喝一聲,「把我的劍拿來!」
一個隨從很快跑遠,不大一會兒,取來他的佩劍。
他一把抓住,轉身出了將軍府。方氏在他的身後,露出冰冷的眼神。但願這次,將軍能替清姐兒討回一個公道。
否則…
聞訊趕來的史文軒和郁全勝一聽事情的經過,連忙追上郁亮,朝侯府奔去。
郁亮提劍趕到侯府的時候,侯府的門是關著的。他怒氣沖沖地拍著門,隨後史文軒和郁全勝便到了。
外面不知何時,開始聚集人群。
郁雲慈聽到下人來報,微微一笑。郁亮來得可真快,不知方氏喜不喜自己送的大禮?所謂禮尚往來,昨天方氏派如晴送禮來,她若是不回禮豈不顯得沒禮貌。
她帶著采青和傳畫,趕了過去。
侯府大門一開,郁亮只見次女一臉欣喜地迎出來。
很快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劍,臉色大變,立馬捂臉大哭,
「父親…您每次來侯府提著劍,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侯府里住著的是你的仇人,而不是女兒和女婿。女兒究竟哪裡惹得父親不痛快…讓父親提劍上門…」
「你還有臉哭,自己做過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父親…女兒一直呆在侯府里,哪裡也沒有去。女兒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父親如此生氣…」
郁亮的怒火無處發,看次女這樣子,不像是她做的,可方氏卻說事情是二丫頭弄出來的。一時間,他有些分辯不清。
「為父問你,將軍府今天發生的事情你當真不知情,當真不是你做的?」
郁雲慈放開手,面露驚訝,臉上還掛著淚珠兒。卻是顧不得擦,焦急地問道:「父親,咱家出什麼事了?可是母親又病了?女兒不孝,光顧著侯府,連母親生病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圍觀看戲的人開始小聲議論,有人說將軍府的那位郁夫人真夠有本事的。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醜事,她還能慫恿郁將軍來質問原配生的嫡女。
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傳到他們這邊。
史文軒覺得有些不太妙,微皺著眉頭。
此時,郁全勝往前站一步,「二姐,事實若是你做的,你就趕快認下。你可知母親被氣成什麼樣了?還有大姐,恐怕以後都沒臉見人。你趕緊回去,向她們賠罪!」
郁雲慈這才看到郁亮身後不遠的郁全勝,對方喚她二姐,莫不就是原主的便宜弟弟。那這弟弟身邊的男子又是誰,兩人看著有一兩分相似。
而且他們的氣質很像,站在一起,就像親父子似的。
她突然明白上次她胡謅方氏與有染時郁亮的臉色,是不是來源於這個男子?
只是這個弟弟,身為武將之子,反而習文不學武。莫不是讀書讀傻了,連這樣幼稚的話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