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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真是糗大了。
「侯爺,天氣太熱…我上火了。」
他冷著臉,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上前來。一把抓著她的手,在手臂上的某個穴位按壓著。很快,她就感覺血不再流。
然後,他命一個侍衛去打水,帶她進了正廳。
她尷尬不已,洗淨臉後,低著頭,不知說什麼好。更不敢看他,生怕多看一眼,腦海里又浮現出不可描述的畫面。不過是肖想了一下他的身體,就害得自己出盡洋相。
心裡氣自己,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什麼處境,怎麼還能如此心大,想些有的沒的?
景修玄不知對外面的侍衛吩咐了什麼,就見那侍衛行禮後離開。他人未轉身,淡淡的聲音傳來,「我在隔壁的書房,你吃完後來找我。」
說著,他就掀簾出了門。
她暗鬆口氣,這才有心思打量四周。屋子裡布置簡單,東側一個多寶閣,上面擺著一些器物。除了桌子和凳椅之類,臨窗還有一個坑榻,牆上掛著一幅字畫。
畫的是山水,意境幽美。上面的字蒼勁有力,定是出自男子之手。
許是屋子裡冰放得足,一進門就覺得很是涼爽。片刻間,她就感覺自己汗已干透,渾身上下透著舒暢。
不大一會兒,進來一個婆子。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有三盤小菜和一碗湯,還有一碗粳米飯。婆子把東西擱在桌子上,立在她的旁邊。
看樣子,是要侍候她。
她坐到桌子邊,看著碟子中的菜色。一盤酥肉,一盤什錦時蔬和一盤涼伴雞絲。湯則是用雞和菌子煨得,很是濃郁。
「你是…?」
「回夫人的話,奴婢姓楊,是廚房的管事。現在已過膳點,奴婢先前還想著,怎麼不見如晴和如翠姑娘去廚房取飯,原來夫人是在侯爺院子裡。」
郁雲慈心中一動,問道:「原來是楊管事,楊管事進府多久了?」
「回夫人的話,奴婢生在侯府,在灶下已有二十個年頭,是府里的老人。」
這麼說,楊氏不是杜氏的人。她思忖著,看那侯爺的性子,不像是能被別人拿捏的。可能她想錯了,杜氏並沒有掌握侯府的大小事務。
「二十年了,真不容易,想必府里像你這樣的老人不多吧。」
楊氏長著一張圓臉,眼睛不大,聞言半抬著頭,「府中像奴婢這樣的老人很多,若不是姨夫人接管府中雜事後,買了幾個下人,恐怕府里的全都是老人。」
郁雲慈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氏一眼,這楊氏回答得實在是太合她的心意。竟像是能揣摩到她的心思一般。
古代宅子裡的女人真不能小覷。
從楊氏的說法來看,杜氏在侯府里能用的就是那幾個新人。而其它的人,都是聽命於侯爺的。她放下心來,畢竟以後要吃住在侯府,若是侯府的事務都是杜氏做主,她還真怕不知不覺就被別人給弄死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她不習慣吃飯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著。
「是,夫人。」
楊氏走後,她立馬拿起筷子。實在是餓得狠,吃飯的樣子談不上優雅,且速度很快。最後菜沒用完,飯和湯都用得精光。
吃完飯後,她出門去尋侯爺。書房門口的侍衛沒有攔她,她徑直就走了進去。
景修玄坐到書桌後,桌上有一本厚厚的書。書未合上,就那樣攤著。她走近前行禮,眼睛一眺,瞄到上面的字,像是兵書。
幸好,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文字,而是她所知道的繁體字。雖然繁體字她認不全,但連蒙帶猜,總不至於做個睜眼瞎。
他合上書,眼睛睨著她,「你找我何事?就是為了吃飯?」
「不是…也算是。侯爺,我身邊沒有丫頭,屋子亂糟糟的沒人收拾。且姨夫人和二嬸一直拉著我問東問西,我實在是疲於應付,只好來找侯爺」
她說著,眼皮垂著。
過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又道:「說起今天,可真是巧,怎么姨夫人和二嬸都去得那麼及時?」
她沒有提及陸表妹的心思和姨夫人的謀劃,因為她拿不準,眼前的男人對她的信任有多少。若是他與杜氏更親近些,自己給杜氏上眼藥,就顯得有些可笑。
他冷哼一聲,「將門之後,行事畏首畏尾,剛才砍人的狠勁去了哪裡?不喜歡的人直接趕出去便是。」
「她們到底是長輩…」
「長輩?」他淡淡地瞥她一眼,她對方氏的態度可不像是個尊長的人。這女子在郁家做慣了戲,不會在他面前也在做戲吧?
「長輩不慈,該當如何,還用我來教你嗎?」
她心頭一喜,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抬起頭來,笑容燦爛,「侯爺英明,如此,我記下了。」
他被她明麗的笑容晃到,不自主地眯起眼。沒有再說話,把書一擱,站起身來。
「跟著。」
經過她身邊時,他丟下兩個字。
她立馬跟著起身,走在他的身後。心裡猜測著,他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在她用飯的那會兒,策馬提劍的郁亮已在侯府的前廳等了半天。他等得很不耐煩,拉著一個侍衛問道:「你們侯爺當真在府里,怎麼這麼久還不見人?」
那姓景的小子不會是在躲他吧?
侍衛答著,「我們侯爺馬上就到。」
郁亮「呼哧呼哧」吐著氣,大刀闊斧地坐在凳子上。他好歹也是景小子的岳丈,諒那小子也不敢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