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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片衣袖從宮冉的手肘開始褪下,那疤痕完全看不到盡頭,從肘側的內臂開始、劃穿了整條小臂,一直到手腕位置,而手腕……手腕上橫向隔開的傷疤更深,直刨到腕側兩邊突出的骨頭、像要將其生生截斷似得。
之前在醫院醒來的那是,馮鵬說宮冉曾因自己的死做過傻事,但……聽見跟親眼見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縫合後的傷疤像條噁心的蜈蚣,死死咬在宮冉的身體上,以現在這誇張的傷痕,余幸依稀能想像出當時是如何血腥的場面。
宮冉是對“割腕”有什麼誤解嗎?
對著那道幾乎劃穿了的手臂,他呼吸困難。
足足“同。居”了兩個月,但兩人接觸實在不多,加上他一直在逃避,到現在才發現這一道惹眼的疤痕。
余幸嗤笑一聲,眼眶酸的幾乎要落下淚來。他顫巍巍伸手,指腹輕碰上凸出於皮膚的粗糙痕跡。
他的死……都把宮冉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心疼嗎?愧疚嗎?自責嗎?
……有用嗎?
余幸一直在拖延,他不願意面對問題、不願意解決問題,從頭到尾都在逃避。
與宮冉的“金錢肉。體”的交易違背了他的原則,兩人發生過關係他也一直不能接受,但現在……他真的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他應該為自己的過去負責,也應該對宮冉負責。
八年前那場意外根本不是宮冉的錯,他不該背負這份罪責,這不應該影響他的人生。身為男主,宮冉生來有優越的家庭條件,本身又足夠努力,他應該活的肆意,而不是現在這樣生不如死。
有太多許是命中注定的東西,余幸都逃不開也逃不了,因為不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丟下宮冉不管,他捨不得他,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不然……他根本不會重新穿越回來。
所以……要坦誠身份嗎?
可坦誠的話,又該如何跟宮冉解釋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看見嬌妻嫌這一段進度太慢啦,青蛙看了一遍,或許跟分的章節太多有關吧:3
青蛙會重新梳理節奏的,推動一下劇情,最後,感謝溫柔的提出意見的嬌妻啦,我會加油的!
最後,前排給嬌妻安利果受的文~一個專注娛樂圈耽美的大佬
《深櫃影帝》by果子醬汁
內容大概是:傲嬌潔癖龜毛深櫃影帝攻&又作又敏感、內心自卑戰鬥力MAX受;娛樂圈攻受互懟日常,傻白甜!坑品有保障!
不過它下周才開文,所以嬌妻要搜作者名字才能找到啦_(:з」∠)_
第47章
後來, 宮冉伸手摟上了余幸脖子,而後者心思沉重也沒拒絕, 他沒打算離開宮冉去開車,可另一邊, 杜助理一直沒到。
宮冉額頭越來越燙,余幸忍不住又給那邊打了電話……對方接到電話十分驚訝, 余幸也聽見了電話那頭有汽車鳴笛聲。
這跟他處身環境的鳴笛聲完全是同步的, 或者說,是更清晰了。
他們到了?
帶著纏他纏成八爪魚的宮冉打開車門, 果然看見了雨中的杜助理一行人, 他們的車就守在余幸的車旁,無語的是,對方不出現的原因竟是以為他在跟宮冉玩“車。震”、怕打擾。
相當無厘頭的猜測, 不過他現在活在一本金主文里、宮冉又是霸道惡總裁、隨時隨地發情的人設,杜助理這麼想也不奇怪。
而這一耽擱,再霸道的總裁也經徹底陷入了昏迷,他抱著余幸死不撒手,其餘人也只能妥協,在杜助理的幫助下, 余幸帶宮冉換了輛車。
不論在哪, 明家都有他們的私人醫生。
無暇感嘆主角人設金手指多過分, 余幸好說歹說才讓宮冉換了單只手與他相握、配合醫生輸液,又哄勸半晌,才給他喝下醒酒湯, 暖了腸胃。
從掛點滴到退燒,用了一個半小時,宮冉雨淋了太久,病情總是反覆,而杜助理一直沒離開,他在等宮冉甦醒。
晚上七點半,床上的人終於因生理需求睜開了眼睛。
宮冉稍有意識後立刻鬆開了余幸的手,去了衛生間,後者愣了一下,也立刻離開臥室、將這一消息告知了等候已久杜助理,余幸本意是不想讓他為宮冉擔心,卻沒料到那人得到這消息後的第一句話竟是催宮冉去參加什麼慶功宴。
“他剛退燒,病情還有反覆。”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明總是投資方,晚宴總要露個面。”
杜助理嘆口氣:“而且,這次合作方邀了各界名流,明總之前也挺重視的,不能缺席。”
穿越之後,宮冉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余幸一直看在眼裡,既然慶功宴如此重要,那他肯定不會錯過。可去了,肯定又要喝酒,醫生前腳離開時才剛囑咐過他宮冉要禁辛辣、禁菸酒。
余幸並不希望他去,他聲音輕輕,有些埋怨的意味:“……還有什麼比他身體更重要的?”
“那就不去了。”
兩人的談話中忽然多了第三種聲音,余幸轉身、正對上站在二樓台階盡頭、宮冉的目光,杜助理更是驚訝:“明總?”
“恩。”
“離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慶功會什麼的通知他們取消吧。還有,明天上午你不用過來了。”
“好……”這發展走向出乎杜助理的預料,只是宮冉現在話說的輕鬆,實際上要取消晚宴、又不壞人情很考慮技術。
雖然明家在D市一家獨大,但這次慶功宴也有不少宮冉想要結交的人。
從沒人會嫌生意夥伴多。
而他們的明總……實在太任性了。
杜助理告辭離開,宮冉雙手插兜的站在二樓樓梯盡頭盯著余幸看,良久說了聲“洗完澡上來陪我睡覺”,就扭頭回了臥室。
既然“被包養”,宮冉的要求余幸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他還有正事要跟他談。
余幸今天也淋雨了,不過他不像宮冉似得在雨中守了一。夜。身體素質過得去,所以沒有感冒,沖了熱水澡也讓他清了一身的寒氣。
用最快的速度清洗一遍並吹乾了頭髮,雖沒想好如何同宮冉坦白,但余幸不想他因他的死再多受一刻煎熬,他換過睡衣就去了那間臥室。
只是……對方並沒有等他。
宮冉睡著了。
燒剛退,點滴又有安眠的功效,催人入眠,可看宮冉的樣子,他睡的並不舒服。呼吸粗重不說,額頭出了一層汗,身子還不停發著抖。
又發燒了嗎?
余幸深吸一口氣,走近床邊、摸上他額頭,可宮冉的體溫很正常,並沒有發燒的症狀,拿起床頭櫃的手機、想給宮冉的私人醫生通個電話,就聽見夢中人嘀咕起什麼,又是八年前的事情。
——原來是做噩夢了。
余幸坐上床,有了溫暖,宮冉身體立刻貼了過來,尋求依靠似得、雙臂緊緊圈住了他的腰。
看來,坦白的事還要放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