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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走貨梯,而是走了公司員工用的電梯,等候時,他又看見了這公司的logo,那眼熟字跡寫的YX,忍不住朝公司門口的前台員工打聽:“請問你們公司的總經理姓什麼?”
“姓明啊,怎麼了嗎?”
這問題問奇怪了,惹得前台姑娘抻著脖子直往這邊探,余幸只得笑著搖頭,“沒什麼。”
果然是他想多了。
他竟覺得logo的字體像極了宮冉的字跡。
微不可聞嘆息一聲,余幸重新坐上電梯,按了按鍵就仰頭望著上升的樓層數發呆。
憑他妄想再多,也被方才前台員工的回應打斷,這家公司的總裁姓明,不姓宮。
他到底是多想他?
收腰款的灰風衣太板正,不適合做體力活,穿著是好看,可也累人。
沒多久,電梯到了頂樓,余幸進行起最後一趟運輸工作。
找鑰匙、開鎖,進屋、開燈,看著他親身搬成堆的大物件,雖然只得了二百塊錢,也有成就了一番大事業似得興奮。
這想法太幼稚,但賺了錢以後,余幸心情不錯,他心滿意足的把裝著易碎品的黑色盒子放在穩妥處,最後檢查一遍才關燈離開,可沒等他鎖門,就聽見遠處有電梯門開的聲音。
這公司跟他之前的公司一樣,領導有專用電梯。
下意識循聲望去,遠處走廊卻一片寂靜,候了半晌才響起斷續腳步聲。
通常來說,級別越高、辦公樓層越高,余幸在的頂層是公司總經理辦公室,他剛搬了東西過來,裡面都沒收拾好,怎麼可能會有人來?還是領導用電梯……
算了,事不關己。
余幸聳肩,這整層樓就只有他身後這一間辦公室,鑰匙在他手裡,那人要是走的慢,恐怕只能再下一次樓、重新取鑰匙了。
因為走廊挺長,余幸也累了,他並不打算等那人過來。
管他什麼職位,對未曾謀面的人失了興致,余幸略舒展了疲乏的身軀就準備鎖門,偏在此時,踉蹌腳步聲近了。
像是受到某種指引,他抬起頭,朝走廊遠遠的另一邊望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男人穿了一身黑西裝,像是喝多了,腳步虛浮,一隻手攙在牆上,另一隻手捂著額頭,擋住半張面孔也遮不住滿身戾氣。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余幸停了下來,視線留駐在那青年男子身上,意圖透過那人手掌、看清他的面龐,卻遲遲沒有成功。
直到……那人也發現了他。
“……宮冉?”
看清那張臉,余幸呼吸一窒,難以置信的念出了那個他最牽掛、最不可忘的名字,他聲音極低,隔著長走廊,根本傳不過去,可那邊的宮冉,似乎在同一瞬間認出了他,薄唇開合,回應了什麼。
余幸笑了。
他從沒敢把重逢想像的如此容易,因為這個世界這麼大,可陰差陽錯的,就是如此簡單。
跟從前一樣,余幸做什麼都會制定一套計劃,他本打算找到宮冉後先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先找到那孩子長歪數值脹滿的原因再下一步,也不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畢竟穿越這事匪夷所思。
但他的計劃從來比不上變化,而且……看宮冉的反應,那傢伙應是認出他了。
這樣,根本沒必要隱瞞了。
余幸看著八年後,那張徹底褪去青澀、完全張開的英俊面孔,看著那一雙濃過夜色的黑眸,看著他最中意的小奶狗從男孩蛻變為男人,因為兩人不想見的時間不對等,所以他格外能看出他身上的變化。
這變化,震撼且令人欣慰。
只是,沉浸在重逢喜悅中的余幸不曾發現望過來的黑眸中,焚燒著熱烈到偏執的愛意,以及……求而不得至扭曲的深沉欲。望。
宮冉看著走廊另一頭微笑著的余幸,在他眼裡,那人身上發著光。
急不可耐滾動喉結,他身體未動,貪婪目光卻已將他吞吃入腹。
余幸穿這件風衣太好看,他這模樣,正是宮冉想像中“他”該有的。
簡直……像做夢一般美好。
宮冉呼吸粗重起來,他邁開步子,盡力維持著身體平衡,眼底頃刻填充滿血絲。
什麼都不重要了,此刻宮冉眼裡只有餘幸,只有那個微笑著向他張開雙臂、靜靜等候他靠近的余幸。
像受黑暗折磨的人發現曙光,那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顧一切撲向他,狠狠的撲向他,只有真正的接觸才能換取丁點兒真實感,讓他確信這不是夢境。
而余幸,眼巴巴等著小學弟靠近,眼眶已經凝結了薄薄水汽。
“八年”過去,宮冉又長高了啊……
很快,落入一個溫暖懷抱,余幸鼻翼全都是宮冉身上熏人酒氣,可他並不介意,因為那是宮冉。
奶狗崽長得再大,在主人眼裡,也永遠是奶狗崽。
宮冉的擁抱很用力,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即便這力道讓余幸透不過氣,寬容如余學長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反倒輕輕回抱過去,安撫性的拍著宮冉的背。
“……宮冉?”余幸輕喊宮冉的名字,那人卻沒給他任何答覆。
宮冉只是一昧摟著他、下顎抵在肩膀上,反覆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身體顫。抖著,興奮且不安。
——這真是個遲來的擁抱啊。
安撫的手沒停,這傢伙喝多了,可即便如此,宮冉還是下意識依賴著他。
余幸思緒不禁飄至他離開的那天,宮冉怕是要把之前錯過的擁抱補償回來吧。
“…宮冉,對不起。”一字一頓,輕柔聲音傳達的是最真摯的歉意,只是他的道歉讓身上人肢體一僵,緊隨而來的、是滴落至脖頸的溫熱液體。
他……哭了?
因為被擁抱著,余幸看不見宮冉的表情,他想要開口詢問,被淚水打濕的脖頸卻傳來一陣刺痛,下一秒,有一隻手牢牢扣住他後腦、五指穿入他髮絲,讓他揚起了頭顱。
細膩皮膚在深色風衣的襯托下更顯白皙,因為那手的桎梏,最美好也最脆弱的頸項線條完全凸顯出來,沒等余幸搞清楚狀況,宮冉張口便啃了上去。
他家的奶狗崽確實長大了,都會咬人了。
“唔……宮冉,你要幹什麼?”盡力推搡著,自身難保的前提下,余某人竟還擔心自己會弄傷進攻者,這反應註定了他一切反抗儘是徒勞。
片刻,風衣被扯開,余幸聽見紐扣崩斷、掉落在地的迴響,他想後退,卻被死死按在牆上,換來更猛烈的“進攻”。
不知道那傢伙哪來那麼大勁兒,很快,余幸上衣也被撕開,皮膚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一陣涼意。
而宮冉則得寸進尺的將它們從他身上褪。下、絞在胳膊。厚重的衣料阻礙了行動,身體本就被懟在牆上,這下,兩隻手都被衣服束於身後,余幸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怎麼回事?
宮冉不是認出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