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那聲音就在身邊,他竟絲毫未發覺……
心跳跳的狂亂, 余幸猶豫半晌才敢轉頭。
因為雙臂還被衣服絞在背後、活動不便,所以余幸動作的格外艱難。
可儘管如此, 在他的努力下,還是看見了一雙黑色皮鞋。
因為他是側躺在地毯上, 宮冉又向後仰在沙發, 他最多只能看到他的膝蓋。而許是感受到了男主的氣場,余幸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難耐滾動喉結, 嘴裡全是領帶真絲料的味道, 那東西汲取了他身體太多水分,口乾舌燥。
余幸又動了動,仍舊起不了身, 他的不屑努力反倒令肢體扭曲起來,而就在他摸索到“門道”、好不容易撐起半邊身子的時候,被黑皮鞋踩上肩膀,宮冉不需發多大力便輕而易舉的又將他推搡倒地。
不過這一下,讓余幸身體調整至跪坐姿勢,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喘息著, 正要藉此再起身, 下顎又是一陣涼意, 它透過皮膚傳達心底,令人心寒。
現在,余幸終於能看見宮冉的臉了, 因為他被後者用腳頂起了下巴。
在如此“指引”下,余幸總算跪坐起身,接著,是良久的沉默。
余幸倒是想開口,他想知道宮冉這八年來過的如何,想知道別人為什麼稱他為“明總”,想知道他……怎麼敢這樣對他?
放棄自己的一切回來,得到的是這樣粗暴的對待,這發展完全是他承受不住的打擊,天知道余幸在被進入的那瞬間,人生觀崩塌成了什麼樣?
只可惜余幸嘴被堵著,他出不了聲,只能以無辜目光看向宮冉。
而此刻,宮冉也同樣心情複雜,他已經將眼前人查了個徹底,可他的身世相當清白。
換句話說,就是什麼都查不到。
——連生活痕跡都沒有。
除了知道這人連續兩天留在勞力市場、住過小破旅館外,什麼年齡、戶籍,曾住址還有學歷,一切都是空白的,就好像他從前不屬於這個世界似得。
這明顯不正常。
只要活著,就能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跡,即便被抹掉也能尋到蛛絲馬跡。
而越是這樣,越能說明這人出現的目的“不單純”。
尤其是……宮冉從程飛處得知,他也叫余幸。
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嗎?
相較而言,宮冉更相信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嗤笑一聲,現如今,宮冉一人繼承了父母雙方的產業,打著各種小算盤想上他床、或者送人上他床的太多,可真正“投其所好”、誘惑成功,這還是第一次。
這情況很不妙,因為想投奔他、拉攏他的人不少,可嫉妒、仇視他的人也很多。
他怕會給余幸的家人帶去麻煩。
宮冉倚在沙發背兒上,他居高臨下、用夾雜了怒火的雙眸逼視他,續而將腳背抬高了些,強迫那人抬高下顎。
“你是余幸,對嗎?”
不輕不重問出聲,宮冉面色平靜,或者說他從來都是一張冰山臉,卻讓余幸身子一顫。
見面時宮冉太熱情,余幸以為他是認出了他的,可那只是他以為,宮冉當時只把與他“重逢”當成了一場夢,根本沒認出他,可現在……宮冉又篤定的喊了他的名字。
如果宮冉沒認出他,又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想解釋,卻開不了口。宮冉起身,重新靠近過來、蹲下身子,總算拽出了余幸嘴裡塞的東西,惹得他一陣咳嗽,“是誰讓你來的?”
“關於‘余幸’,你還知道什麼?”
宮冉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狠厲,牽扯到“余幸”二字,一切都變得不同,他絕不會心軟。
——原來宮冉並沒有認出他啊……
余幸垂眸苦笑,畢竟他曾死在宮冉面前,死而復生這種事,太荒謬,看見相似的人出現在身邊,懷疑也是應該的。
而且看樣子,宮冉已經調查過他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程飛知道他的名字,可那人早就離開了。
“咳咳……”身體狀態不佳,余幸身心皆是疲憊,其實他依舊沒接受自己與宮冉發生了關係的現實。
不過,他的震驚和羞憤已經被宮冉進入時的粗暴動作消磨乾淨了,現在倒是有種前所未有的鎮定。
也或許,是他現在沒力氣去追究宮冉難以啟齒的種種作為了。
被堵嘴太久,驟然出聲令人不適,余幸喉嚨腫了,“沒人讓我來,我只是幹活的,負責搬家具而已……”
有了話語權也沒坦然身份,因為當下的宮冉正處於一種表面無異的“盛怒”狀態,明顯不是承認身份的好時機,余幸更有一種直覺——即便他現在坦白了,宮冉也不會信。
就算余幸能列舉無數他跟宮冉高中相處日常,也不足做身份的證明。因為宮冉可以查到他,那也一定有人能查到“他們”,尤其是“曾經的他們”。
穿越這個詞,放在古代和現代的唯一區別就是,前者會將“穿越者”當做妖怪,侵豬籠或燒死,後者待遇就好很多,只當他們是無聊的神經病而已。
加上從宮冉一系列表現看來,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余幸也猜測,他家小學弟那飆升至100的黑化值跟他的死脫不開干係。
不,八年過去,宮冉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圍著他團團轉的小學弟了。他已經長大了,是真正的男主了。
錯過整整八年,這世界對余幸而言有太多未知數,連最熟悉的宮冉也變了。
所以,他需要時間了解這一切,才能做出最合適的選擇、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法。
何況現在的余幸也不冷靜。
身後隱隱作痛的那處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不久前的遭遇,被自己“看大”的孩子強。奸,這絕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相反的,他有可能因此時自己心底壓制不住的惱火做出後悔的事。
因為錯過八年,因為不再了解,所以,現在的每項決定都該格外謹慎,沒有怨婦的輔助,這一次,一切都只能靠余幸自己。
另外,他依舊不知道這次穿越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他不說,也是怕他還有第二次離開。
“看來,沒嘗到苦頭之前,你是不會說了。”
將那條領帶丟至一旁,宮冉捏住余幸下巴,拇指指腹似有眷戀的一遍遍摩挲他的唇。他的視線一直停在他臉上,卻明顯是透過他在看另外的人。
才經歷了糟糕的事,余幸本能排斥那人觸碰,何況宮冉陰沉的目光讓他一身寒意,剛要開口,胸。前敏。感兩點便被惡意按住。
這小混蛋又想幹什麼?
兩人都清醒著,明顯的挑。逗性動作讓余幸臉色時青時白,他表情猙獰了一瞬,下意識想後退逃離,又被那人摟住了腰肢。
“怎麼,害怕了?可你來我這,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以色侍人的男人,真令人噁心。”
對上余幸羞憤目光,宮冉笑容邪肆,聲音忽然尖利起來:“說啊,誰讓你來的!你對‘余幸’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