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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到現在,他一直沒能聯繫上宮冉,余幸想知道周二的婚禮,宮冉會不會來。
只不過,沒等余幸問出口就被喝多了的馮鵬大喝一聲,險些震聾耳朵,“啊……對了!余幸,明天你有空嗎?幫我個忙吧。”
“恩?”被馮鵬大夢初醒般拍了把大。腿,余幸蹙眉,“怎麼了?”
“伴郎啊!”
馮鵬嘴角幾乎要翹到耳朵根兒,“我找了幾個玩的好的一塊兒,結婚嘛,當然要熱鬧,有空的話明天早上我找人去接你!”
余幸還從沒當過伴郎呢。
被馮鵬這麼一提,立馬有了興致,余幸愣片刻後很爽快就答應了,反正最近沒什麼節日,花店不忙。
“那,明天宮冉會來嗎?”再興奮也沒忘記自己想問什麼,即便不承認,余幸也依然擔心著。
“會來吧,我給他發請帖了,當了這些年朋友了,怎麼也要給我個面子不是?”想到籌備許久的婚禮就在明天,馮鵬臉上掩不住的興奮,猛地摟了余幸一把,“那就這麼定了!等忙過了明天,我請客,咱們再好好喝一杯!”
“合著有我在,你們沒能好好喝是吧?”保持沉默已久的盧瑤突然哼哼一聲,打斷了精神異常活躍正在興頭上的馮鵬,馮少爺這才想起他們包間一共就三個人。
興奮過頭落了盧瑤,馮鵬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好在盧瑤不喜歡喝酒,也沒真生氣,在份子錢上多玩笑幾句就作了罷。
周一晚上,依舊撥不通宮冉電話,翌日,馮鵬的婚禮如約舉行了。
其實高中同學裡,馮鵬算是結婚晚的那個,但卻是余幸參加的第一場同學婚禮。
馮少爺圈子廣、人緣也好,光伴郎就找了五個,找這麼多伴郎,照馮鵬的話說就是:有排面。
換了伴郎團統一的黑西裝、小領結,禮服小改後倒顯得余幸腰身更頎長纖細。
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余幸興致極高,難得給自己收拾了一番,黑髮往後一梳、額頭全露,更顯五官清秀精緻。馮鵬大喜的日子,余幸心情很好,直到遇見與他同為伴郎的另一熟人,齊紹。
馮鵬父親曾是宮冉父親手下,齊紹又跟宮冉是髮小,年歲相仿,三人相識也在情理之中,加上他們曾就讀同所中學,關係好也是理所當然。
可看過小說,又留過恩怨,余幸對齊紹印象一直不太好,不過對方看見他,除了第一眼驚訝外再無其他反應,默契的跟余幸互裝不熟,只偶爾飄過視線留在他身上。
照D市這邊的習俗,婚宴要辦中午、晚上兩場,盧瑤和宮冉收的是晚宴請帖,而作為伴郎,余幸則是從早跟到晚的,他興致高,任忙裡忙外、來來回回折騰都不嫌累。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作為伴郎團的一員,余幸有跟著馮鵬在大廳迎賓,可宴會廳都要坐滿了他也沒看見宮冉的影子。
婚禮在周二,工作時間,大家都有的忙,或工作或關係遠、懶得動,收下喜帖也不一定會到,但成年人那層面子上,來與不來、收下請帖的份子錢都到了。
至於宮冉……極例外的屬於人沒來、錢也沒到帳的。
等到最後才回會宴廳,確認宮冉不來,余幸忽然覺得累了。進門恰好趕上儀式開始,來得晚、賓客都入了座,他該坐的那桌兒只剩跟齊紹挨著的位置。
同為伴郎,齊紹今天難得摘了眼鏡,細長眉眼鋒芒銳利,眸中似真似假的笑意有些滲人。
頂不住一身疲乏,余幸略一猶豫就坐下了,沒多久,新娘就挎著父親的手、出現在紅毯上。
晚宴女主角的現場帶走諸人目光,當然也包括余幸的。
馮鵬在高中是校霸,脾性頑劣出了名的,頂撞老師還逞強欺弱、成天跟小混混玩一塊兒,看著兇悍又粗魯,沒女生看得上他,自然被剝奪了“早戀”的權力,班裡異性中,也就盧瑤大膽,敢跟他說話。
可新娘……
遠看著個子矮矮小小的,身材纖細也過分單薄,即便跟馮鵬關係不錯,也容易覺得小新娘會被他給欺負了。
可很快,戲劇性的場面出現了,交換戒指的時候,馮鵬也不知怎的、一個沒拿穩,戒指掉到地上、滾遠了。
小事件引起一陣笑聲,也讓馮鵬面露不善、撿戒指時擰緊了眉頭,可撿完回去、一轉臉撞上小新娘的目光,瞬間變了臉,臉紅耳赤的模樣是余幸從未見過的。
這對小新人臉紅的不相上下,視線又柔又膩的貼緊彼此,看起來幸福極了。
被旁人的幸福帶動了嘴角,余幸不自覺也笑了起來,桌上酒杯卻被旁邊齊紹撞了一下,撞完也不管他,顧自一飲而盡。
余幸心情不錯,加上這是馮鵬婚禮,待齊紹喝完也配合的舉了酒杯,卻只淺飲一口就擱旁邊不管了。
開玩笑,齊紹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腹黑男跟宮冉那塊兒愣頭青有本質的區別,余幸看得明白,所以他沒必要同他深交,給自己添麻煩。
酒過三巡,中午就坐在這,一整天累積下來,余幸也喝了不少,臉龐泛紅,酒精也上了頭,腸胃直犯噁心。
婚宴還沒結束,余幸手揉揉眉心,想去廁所緩一會兒,卻因起的急、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栽在齊紹懷裡。
齊紹但笑不語,貼心扶了余幸一把,後者規矩道完謝再沒久留,徑直去了洗手間。
曾對余幸生過不小興趣,可齊紹向來有自知之明,他不像宮冉般偏執,懂得考量利益大小也分得清主次,把一切是非都看得清楚,更明白自己對余幸的興趣單純只是興趣,一時興起罷了。
沒空去理解齊紹貼合原著、敬職又敬業的腹黑總裁式思維,余幸出了宴廳門、呼吸到新鮮空氣後一路小跑。
他酒喝多了,實在想吐……
馮鵬尋到另一半兒、人生圓滿,余幸也由衷為他高興,興頭上哪有那麼多顧及?一不經意就沒控制住酒量。
可在外面待久了,上完廁所後,那股噁心感莫名被壓了下去,想吐卻吐不出來了。余幸站洗手台前緩了一會兒,洗手時順便洗了把臉,這才有了精神。
晚宴還沒結束,余幸擦完臉打算回去,經過緊急通道半敞著的門時,卻瞥見一抹慌張躲閃的人影。
“宮冉?”太熟悉,所以下意識喊了出來,裡面的人立刻僵住不動了,“你在這幹什麼?怎麼現在才來啊?來了怎麼不進去?”
被抓個正著、無處可藏,在應急通道里躲了半天的人不得不推門、拄著拐走了出來,手裡還提了個紙袋子。
確實是宮冉沒錯。
“時間不巧,剛好在國外出差。”宮冉聲音沙啞,一身風。塵,眼下又烏青一片,顯然是經了長途跋涉才剛剛到達。
周末給余幸打電話的時宮冉才下飛機,想借出國的理由聯繫余幸、問他有沒有想要的東西,以此有聽見他聲音的機會,卻不想得了他“舉行婚禮”的消息。
被刻滿疲憊的黑眸緊緊盯著,余幸一愣,一時讀不懂他眼底的複雜情緒,“怪不得……你手機一直打不通,時間不早了,一起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