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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真正的女人秋弱水,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她這段時間收拾打扮得稍微正常,起碼頭髮是綰上去了,可現在卻還若無其事地玩弄著一隻紅黑相間的長腿大蜘蛛,不時投來友好的視線,仿佛準備讓李慡幫照顧自己的親親小寵物似的。
李慡咽了口口水,喉嚨發苦。本能地察覺輩子自己投錯了胎,遇到這幫子人,怎麼也被欺壓定了。這不是說不說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地位永遠得不到提升的問題!
黃翎羽被他們弄得莫名其妙,問:“有什麼話就說吧,還有人等著呢。”
程平道:“還能有什麼,他們想去看柴郡使者帶來什麼消息,但是又不好意思向你提。”
“……”黃翎羽默然,他像一個大家長似的注視著四個小的,然後視線轉回程平身上,“你的意見呢?他們可不可以跟著去?”
這麼一說,四個學生輩的全部都用或渴盼或乞求或威脅或無形中施以壓力的目光看程平。程平想到以後還有用到幾個孩子的份上,說道:“去也無妨,他們還是要增廣一下見識,也對今後有很大的幫助。”
“嗯,既然你這麼說,就一起去吧。”黃翎羽認真地頭,那目光有讓程平毛骨悚然了。
李慡和梁小小聽,率先歡呼起來。
到了中軍帳里,通報後就一起進去。只見卓劍坐在裡面,另一人站他面前回話,背對著黃翎羽等六人。
其他人還不做什麼反應,程平就先蹬的退了半步。他轉身要走,卻發現黃翎羽大佛似的杵在帳門中央。四個小的原先還沒發現其中蹊蹺,但畢竟都是聰明伶俐的,尤其還有李慡這個愛多管閒事的,扯著梁小小和岳徽,一邊一個,門神般堵了所有退路。
而此時,那個人終於迴轉過身來。
他滿臉喜色,疾步沖將上來,嘴裡驚喜地道:“陸軍師,真是好久不見啊!”
程平聽他叫的還不是自己的名字,心中頓時放鬆了兩分。哪知道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無賴,嘴裡叫的是陸軍師,手卻直直抓上了程平!
“你!”程平簡直又驚又怒,脈門被扣,半身頓時酸軟在來人懷中。
還用問嗎,來的這人除陸嗜酒,也不能有誰人可以如此無賴。由於深知此人秉性,程平放棄了怒罵他的努力,而是質問黃翎羽:“你怎能如此害我!”
“你也見到的,”黃翎羽振振有詞地道,“我腿腳不便,也就只能走在後面。既然腿腳不便,也就只能‘站’在這裡,你出不去,可不關我事。”
“那他們……他們……”
“剛才難道不是你自己提議帶他們過來的嗎?”黃翎羽無辜地。程平終於記起來,那時黃大剛被慕容泊涯壓得腰酸背疼起不了床,他還嘲笑黃大“卿卿我我莫過於此啊,兵臨城下也要先享到口美餐”,當時還以為黃大只是斥責一聲就算,哪知道記恨到現在……悔不當初,他如今終於知道誰是最卑劣的敵人了。
陸嗜酒則投以感激不盡的眼色,他還死死扣著程平的脈門,一邊將個包裹遞給黃翎羽,道:“是家老大讓帶來的,還請軍師笑納。”
當陸嗜酒將程平半摟半托的帶出中軍帳,李慡在後面壓抑不住的笑:“我就說吧,跟著黃大和程哥,就是在看活生生的鴛鴦蝴蝶派小啊……”
岳徽冷冷道:“你這麼說黃大,黃大一般是沒有意見的了。不過程老師脈門雖然被扣,內力可沒被封,他已經聽見了,你就等著好了。”
頓時把李慡嚇得臉色返青,渾身僵硬。
李慡其實眼神最好,早就知道黃大要記仇起來,肯定是極其可怕的。只是一般人見他在事那事上面大度慣了,便沒這感覺。被程平記恨已經夠可怕的了,希望剛才那一番話沒有觸怒到黃大……但黃大似乎只有在情愛方面有著極敏感的底線,啊,怎麼會一時得意就忘呢,真是禍從口出啊!
黃翎羽也不管李慡在那裡表演變臉絕技,和卓劍打個招呼,找了地方坐下,拆開陸嗜酒給他的那個包裹。但見裡面一封書信,還另有一個鼓囊囊的小布包裹,掂量一下,不輕不重,也不知道是啥東西。時外面又有人求見,黃翎羽想了想,先將東西都收好,也讓帶來的四個小輩先行出去。
來人回報的是關於輜重隊收撿戰利品的報告,還稱終於收到兩門鐵炮。只是不知如何運用,想請大帥示下。
等那人離開,卓劍問:“你怎麼看?”
“雖放著不管也可以,因為今後的戰術安排,大概也用不上什麼先進武器。但是戰場上變化萬象,難保沒有需要使用的一天。所以我們還是能作好多手準備就做好多手準備,我去看看能不能用,能用就交給他們使用的方法好了。”話是這麼說,黃翎羽一邊暗自又想,聽說這些大炮發熱時被澆了不少冷水,我看多半是不中用了的。
因為不再服用紫幻花,毒性逐漸顯露出來,只能慢慢消解,慕容熾焰醒得很晚。不管是不是毒性的原因,慕容熾焰睡得很安心,當他在帳篷里清醒過來時,發現黃翎羽不在身邊。
這是個很小的帳子,除了能容下兩個人的地鋪就不能再容下他物。黃翎羽所睡的鋪蓋都已經打疊整齊,也冰冷得很,看來已經離開很久了。他心中就隱隱生出不安來。
一個翻身起來,發現藥湯早就煮好,熱騰騰的擱在帳門裡面。慕容熾焰想也沒想,端起來大口大口地喝進去。
就在時候,他聽見程平夾著憤怒的斥罵聲。究竟是什麼事情能惹得他如此憤怒?雖然麼想,但慕容熾焰還是決定先解決碗裡的東西。
放下碗,回身把自己的也弄整齊。看看黃翎羽的鋪蓋,是已經收拾好的,但可能因為起得急了,或是因為腿腳不便,薄被折得有些零亂。慕容熾焰側頭想想,拆開,鋪好,重新疊整齊。
他以前在外露宿,根本沒有被褥可以使用,回到宮裡則有婢宦侍服侍,也就沒有疊被子一說。慕容熾焰載宮裡宮外的生活,根本就是天上天下的待遇,但還是學著黃翎羽的樣子認認真真把事情做好。
等什麼都打好了,才覺得該通通風,於是揭開帳篷布,彎腰出去。而後就看到陸嗜酒和程平兩人正站在兩個帳篷背後,自己個帳篷的面前。
程平渾身被抽了骨頭似的,下巴抵在陸嗜酒肩上,輕輕地喘氣,一隻手無力地搭在陸嗜酒的手臂上,似推拒但又好像是抓住不讓走。雖然不曾細看,也可看得出陸嗜酒被抓住的那隻手,正在程平脆弱處把摸逗弄。
第146章 程平遭災
慕容熾焰當做沒看見,回身將篷門布掛好,進去拿布巾準備出營找個水源洗浴。再出來時,兩人姿勢又是不同,陸嗜酒摸著後腦勺對著熾焰這方向直傻笑,程平躲在他身後還在喘。
“嘿嘿嘿嘿……”陸嗜酒笑得很討好。
“你笑什麼?”慕容熾焰覺得有些不耐煩,還是靜下心問他原因。
“這是三皇子讓我給您帶的。”說完,陸嗜酒遞上幾個小瓶。
慕容熾焰拿在手裡一看,都是紅布塞子的青花小瓷瓶,打開塞子聞聞,就知道都是些內服外敷的傷藥,而且是鯤組密不外傳的配方,市面上出多少價錢也都買不到的。
“三皇子,軍中事多,遇上什麼意外也有防險之藥。”
慕容熾焰左右看看這些小瓶著實精緻,原想放回帳篷保存,但終於還是放入隨身錦囊。心情有些不錯,卻見陸嗜酒欲語還休的樣子,奇道:“你還有什麼事?”
“嘿嘿,這個,四皇子,以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啊!”畢竟是程平的老上司,陸嗜酒臉上笑得像開了花。
“你是誰?”慕容熾焰就覺得奇怪。
程平總算回過了氣,疲憊地走出老遠,才忿忿地:“他就是當年的六十九!”
如果不是程平出來的話,慕容熾焰幾乎要忘了六十九號的存在,上下左右打量,道:“六十九號?第幾年的六十九號?”
“他就是被黃翎羽罵‘死’的那個啊。”
“那個啊……變黑了啊,肚腩也不見了。”
“四殿下,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要說了嗎?”程平訝異地道,他氣海又被封,雖然行動無異,但根本無法打過陸嗜酒。
慕容熾焰轉過身,愣愣地問他:“叫慕容熾焰,叫四什麼的多難聽。”
“。……”
“唔,這樣吧,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去。我先走了,你們誰都不許擋路。”
“多謝四皇子成全!”陸嗜酒開心地道。
“四殿下你怎麼能……”
“煩死了煩死了!你們都討厭死了,別跟我說話!”慕容熾焰甩頭就走,頭也不回地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