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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歪光斜影

    可以說,黃翎羽的動作很是溫柔,比起慕容泊涯對他那種狂風過境似的無法控制,黃翎羽簡直可是花吹落葉。細細密密,水滑柔潤。

    水沒過兩人的胸前,慕容泊涯被壓倒在巨石上,耳旁有淙淙的流動聲響,透過質押的fèng隙,從網紋般的陰影里灑落下來淡淡的月輝,於是岸邊濕潤的青苔、浸漬的岩石、濺躍的水花,全部都閃爍起溫柔的亮光。比起潭水的微涼,黃翎羽身體上的熱度更是明顯,像是大塊的鮮艷的斑紋占據了畫紙的最中心,於是眼中除了他,就再沒有其他。

    心裏面除了愛慕,還是愛慕。既沒有羞愧也沒有不甘,因為對方是這個人,所以做什麼都可以自然而然。只有在他的面前,所有的掩飾、遮蔽,都是多餘的。

    只希望從今以後,不論沉睡還是甦醒,都絕不要忘記他。只要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就算外面還有數不盡的紛擾,也能擁有不匱竭的勇氣去面對。一旦想到解決了所有事情,就能夠拋下一切和他片刻不離地在一起,身上就充滿了幹勁。

    其實那些所謂“男人的尊嚴”算些什麼,都不過是好面子的言辭罷了。慕容泊涯想不通,為什麼有的人嘴上說著傾心相愛,卻始終把著最後一關,不願讓自己居於下位。難道這樣才是真男人的標誌?  

    那種一邊認為居於人下是破壞了男人尊嚴的行為,一邊又把最愛的人被壓於己身之下,怎麼可以是“相愛”,只不過是把肉慾建立於對方的雌伏之上而已。

    兩人既然相擁,那就是擁有了彼此的世界。

    他願意讓著他,不是委曲求全,也不是屈辱無奈,而是因為相信。即是,即是,們擁有各自的世界,最後卻總會走回到一起。

    黃翎羽越發難以自禁,只覺得原始的血液漸漸開始在心臟中澎湃、鼓譟,繼而沸騰。朦朧的理智隱約記起以前和男同學們研究春宮圖時,還能以專業視角全面分析各種動作的優劣勢,後來在六芒樓里收到了學生特別贈送的“體位示意圖”,看完不過一笑置之。而今天卻如此容易就被越發高漲的需索沖昏了頭,莫非果然是“因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只因為落入了這個名為慕容泊涯的陷阱裡面,所以才難以保持理智。

    慕容泊涯漸漸神志不清,發出低弱的呻吟,模糊間似乎說著什麼話。

    黃翎羽愣了愣神,自專注中分離出一點思緒,問他:“很痛嗎?”湊到他嘴邊,才聽得到他詛咒般的呻吟著說什麼“都練習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緊……”  

    “練習?練習什麼?”

    慕容泊涯神智昏沉,搖頭推拒:“我怕自己太緊了,以前就開始用藥勢放鬆了。”方才說完,驚了一大跳,抽筋一樣地伸手就把黃翎羽推開。

    “唉唉,你這是做什麼?”黃翎羽一下子從慕容泊涯身上被推落入冰冷的水裡,堂地域的差別可讓人格外的失落,但是注意力全部都被慕容泊涯的回答給吸引過去了,“你難道……難怪這麼舒服!”說到後面,黃翎羽重重地感嘆,大大地褒揚。

    慕容泊涯此時哪禁得住玩笑,又把臉遮了,也不知道紅成什麼樣子。黃翎羽心裡有些酸有些辣,還有那種刺痛的幸福,他向來是敢愛也敢恨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心甘情願,也就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否付出。然而慕容泊涯竟能做到如此境地,竟然也是不索不求,只憑著一股執著,數次分散別離也從沒有改變心意。

    但也過不了多久,慕容泊涯就像個快被煮熟的蝦子似的彈跳起來,滿臉痛苦已極,一把抓住黃翎羽,忿忿道:“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岔開到一邊,你就不能好好地做,難道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看他那表情,顯然是要上上不得,要下下不了,臉都扭在一團了。  

    “唉!慕容泊涯,你…你真是讓我無話可說。”

    ◇◆◇

    月上三桿的時候,一道詭異的陰影歪歪斜斜地躍進南王軍的營區。

    慕容泊涯剛落地就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好在因為臨敵經驗豐富的緣故,應變也快,沒有把黃翎羽摔著。

    黃翎羽哭笑不得地說:“我都說停了,你偏偏還往上湊,看看,難受的是誰。”

    慕容泊涯就著月光別了黃翎羽一眼,瞧見即使在淒白的月色里,黃翎羽面上也散發珍珠般的潤澤,甚至還能看見微弱的紅暈,心裡別提多美了。

    不過樹勝一張皮,人勝一張臉,他還是爭強好勝地壓在他耳邊邪惡地嘲笑道:“你就說吧,你敢說老子的滋味不好嗎?剛才還不是做得魂不守舍的,老子都怕你丟了魂魄呢。”

    黃翎羽冷笑:“既然你知道自己讓小爺我如此舒服。也好,難得你孝心一片,小爺我就勉為其難——今後都只上不下。”

    聽到此處,慕容泊涯哪裡還敢逞強,還抱著人就幾乎要打躬作揖地討饒:“下次讓我好不好,我們輪流的,剛剛不是說好了嘛。”  

    一陣涼風吹來,黃翎羽不禁打了個抖。慕容泊涯心急地責怪道:“你看你,唉,這種事情都能搶著來做的?”

    他們原來穿的衣服全部都被急色如火的慕容泊涯丟水裡了,好在他早就料到在特殊情境裡極有可能會對衣物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傷,探路時提前就將可供兩人替換的衣物掛在一旁樹上。只是畢竟還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竟然忘了攜帶擦拭身體的布巾。

    黃翎羽當時就將分給自己的衣物貢獻出來,慕容泊涯還來不及阻止,就被黃翎羽用自己的外袍從頭到腳包了起來。害得他心痛不已,生怕黃翎羽為此被吹了風坐下病,一路回來都小心翼翼地捂著他不讓風吹。

    “都已經是夏天了,你著急個什麼勁兒。”黃翎羽笑道,一邊示意他前進的方向。

    “噓!”慕容泊涯停下腳步,注視應該是黃翎羽所住帳篷的地方,低聲說道,“有什麼人在那裡說話。”

    “嗯。”黃翎羽點頭,他也注意到了,並非是自己所認識的聲音。

    第167章 蓮芯苦甜  

    慕容泊涯小心翼翼地接近過去,兩人耳朵很靈,也才聽到隱約的說話,一個夾帶本地口音的男子正在說:“陸夫人,你看軍師這麼夜還沒回來,是不是真被那個野男人拐跑了!”

    兩人面面相覷——“野男人”?

    黃翎羽恍然大悟,軍營中認識“陸夫人”的占多數,而只有很少人才認得慕容泊涯。熾焰本來就是占著他“夫人”名號來掩飾自己的出身,順利隨軍而來的,如今士兵們見到他被泊涯帶走了,還徹夜不歸,居然以為他是“一支紅杏出牆來”。抬頭去看慕容泊涯,只見泊涯皺眉沉思。兩人認識也算有好多年了,黃翎羽還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眼,大概正在思考如何將熾焰趕下夫人寶座。

    “還是先放我下來算了。”

    “怎麼,被我抱進去害怕給人看了不成?”

    黃翎羽被他這麼抱著,捧著自己的拐杖。目光游離到夜空中,一會兒又晃到軍帳那邊,不承認也不否認。

    慕容泊涯還是依言把人放下,給他整理好衣裳,說:“就算進去,看見你如此衣裳不整的樣子,熾焰還能猜不出來嗎?”  

    “我這不是擔心他因為我的緣故吃你的醋嗎?”

    “我的醋?你搞錯沒,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

    “你該不會忘了,他其實是喜歡你了吧。”

    慕容泊涯頭疼道:“這關係還真混亂,都多少千年前的事情了。算了,還是先進去,外面又吹風了。”

    兩人相扶要走進帳篷時,正巧三四個士兵陸續從裡面出來。剛一出來就見話題的正主兒和“野男人”來了,一個個困窘得做不得聲,最後出來那個是個膽大的,扯了黃翎羽就抱怨:“軍師,你夫人如此賢慧,你可不能對不起他啊!”

    “耶?我又不是和女人出去,怎麼一個個認定我會紅杏出牆呢呀!”

    另一人小聲囁嚅:“這不是全軍都知道軍師不愛紅妝愛武裝呢嘛……”

    慕容泊涯聽得頓覺丟臉,往那士兵額頭上就敲:“這句話怎麼能這麼用,軍師又不是女子,也不是女扮男裝,別亂掉書袋子,有時間好生看幾本書再說。”  

    “軍師,你看,這個野男人連你的習慣動作都學到了,還敢說沒關係嗎?您夫人是個賢惠的,又能幹,又能兵不血刃退敵數萬,依我看,如果您當真喜歡別人了,也不能讓夫人做了小。”

    一番叨擾下來,再走進帳篷里時,慕容熾焰早就知道是誰要進來。

    只見帳篷里點了個氣死風燈——也算是軍師的特殊待遇,其他帳子只能借帳外公用的燈光。慕容熾焰正跪坐在黃翎羽的鋪蓋上,旁邊的地鋪有些亂,想來是將自己的地方讓給那些士兵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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