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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隆中明月光(二)
孔明送其二姐去房陵之時,我便好好的參觀了下他自隱居時便居住的草廬。草廬面積不小,雖然簡陋了些,但卻古樸雅致,設計精巧。草廬大門外有一條小小的溪畔,溪畔上架有一木橋,頗有陋室銘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境界。
而整間草廬中最為令人稱讚的便是書房的設計,窗為落地懸窗,在夏天時可以全部打開,正好欣賞窗外的美景。書房中央有一未燃的炭盆,炭盆上懸吊著一鐵質茶壺,應是尋常烹茶使用,而書房內也有一寬闊的几案放置茶具,我猜測這書房也用做平日接客使用。
書房內還有一稍高的書案,上面放置著硯台紙張等物,桌角有一燭台,而書案的地上散落著幾卷攤開一半的書簡。一旁高大的架子上也放置了許多的書簡,擺放的稍許有些凌亂,我隨意取了一卷一看,竟是法家代表人韓非所著的《韓非子》。
書案上有一鋪開的紙張上有著字跡,墨跡還很新,許是今早書寫的。
“阿福,這書案上的字跡可是臥龍先生的?”我問向一旁立侍的阿福。
“正是先生的字跡。”阿福答道。
我仔細觀之,上面用剛勁的草書寫著:“是故非澹薄無以明德,非寧靜無以致遠,非寬大無以兼覆,非慈厚無以懷眾,非平正無以制斷。” 我記得這句,是出自西漢劉安所著淮南子中主術訓的一段話。看來孔明讀書也是涉獵廣泛,既讀法家韓非,又讀這雜家類經典淮南子,不過淮南子雖說被班固歸為雜家一類,但其本質思想還是偏向道家的。
“你家先生讀書倒是不少,書房裡的書卷都快堆滿了。“我隨口與阿福閒聊,想要從孔明的書童中多了解他。
“其實這只是先生一部分的書籍,先生還有比這多好幾倍的書卷呢,只是那些先生都已看過了,便都堆到了草廬的那間雜房了。“
“哦,還有比這多好幾倍的書卷,那你家先生平日又要忙於農活,有時又要出門遊學,怎得能記住如此多的書籍?”
“先生本就不同於常人,記書本就容易,而且先生讀書不喜咬文嚼字,更喜觀其大略。”阿福笑了笑,頗有為自己家的先生自豪之意。
看來從這書童口中還是能打聽到不少諸葛亮的習慣的,觀其大略,我細細體會阿福與我所說的這個詞,恍然大悟,此觀其大略非彼觀其大略。略非為大意和大概,而為要義方略。看來孔明讀書比較講究效率,這在讀書務求義理精熟的古代人中還真是與眾不同。
見我思忖不語,阿福忙道:“夫人,你看這把琴是我家先生自己所制。”阿福一副像我安利偶像的迷弟模樣。
“你家先生還會自己制琴?”
“先生不只會制琴,還會動手做許多精巧玩意,鄉人的許多農具都經先生之手改良過呢。”
我撥弄著琴弦,琴音果然格外松沉曠遠,心想這孔明還真是奇才,可以算得上是全才了,上天仿佛把所有的才智都賦予他了。
參觀完草廬後,我便問阿福,家中的事情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想著本來諸葛亮做為一千古名人,到了年齡正常的擇婦成婚,卻娶了我這樣一個按此時審美為的醜女的夫人,而且這個醜女還不能與之行房事,還真是有些悽慘。況且諸葛亮對我也算夠意思了,沒什麼刁難責備,反倒是體貼關懷倍至。我若是再不幫他做些家務,還真是過意不去。
“夫人,阿福還真不知夫人應該做些什麼,阿福雖是先生的書童,理應幫先生打理些瑣碎家事,可是先生喜歡事必躬親,平實都自己下廚浣衣,挑水劈柴的,並要求三先生也自理其事。而阿福只是幫先生磨磨墨,打理些有關書房的瑣事,或者等先生和三先生都外出時招待外客而已。”
古代書童不僅要給其主陪讀,還要作些家務,而孔明卻不讓阿福做這些瑣事,反倒是喜歡事必躬親,這倒是讓我另眼相看了。
“哦,那等你家先生回來時我再問問他吧。”
轉眼已近午時,我想著去廚房給諸葛均和阿福做些菜,打開灶台上的蓋子,卻發覺裡面有著還溫熱著的飯食,看來孔明二姐已為我們留好了午飯。我便將留好的飯食又熱了熱,招呼諸葛均和阿福來用。
午飯食畢,我清洗收拾完碗筷後,便與諸葛均在草堂外打起手毽來,說來我自穿越已來,驚奇的發現原來早在漢代就有類似於羽毛球的運動了,而我為了鍛鍊體質,經常與蘭心在黃府里打手毽。我與諸葛均用的就是我從黃府帶來並經我改良之後的手毽。我在木板上釘了豬脬,增加了木板本身的彈性,毽球也改良的更為精美,且平衡感更好。
諸葛均對這種玩法頗感興趣,躍躍一試,最開始還有些找不到門路,我便耐心的教予他技巧和姿勢,他自己慢慢的摸索出了方法,愉快的與我打起毽求。一旁的阿福也很感興趣的樣子,只是礙於身份,只得立侍一旁,羨慕的看著我和諸葛均。
說來阿福看著比我和諸葛均還要小上幾歲,也是個孩子,我看他有些可憐,便招呼他也過來試一試。阿福怯怯的看了諸葛均一眼,諸葛均向他點了點頭,阿福便滿面笑容的嘗試了一番。
打著打著,阿福一個用力,方向不穩,竟把毽球打到了草廬大門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正要去門外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