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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話說的好，秦漠現在可不就跟頭餓狼似的嗎？
醫生臉上的迷之微笑一閃而逝，柳鈺涵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畢竟當他意識到什麼仔細去看的時候， 醫生還是那一副擔心極了的表情，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柳鈺涵總覺得哪都不對，但是醫生卻飛快地給了他一個好像那麼回事的解釋：“應該是你最近的訓練太累了，精神和身體都達到了一定的限度， 情緒瀕臨爆發點。這次出了這件事，相當於給你打開了一個發泄口，對於你來說其實也算得上是好事。”
聽著醫生似乎很有道理的話， 本來柳鈺涵就很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這時候就算心裡存著一點疑惑，也還是認真想了想醫生話里的可能性。
也就是他之前出問題的感覺， 到底是不是因為太累了而產生的錯覺。
想了想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水深火熱的日常，柳鈺涵深思熟慮之後，覺得醫生說的很有道理。
那些對於聯邦軍人而言還算正常的訓練量， 對於他這樣一條體能測試從來都不及格的鹹魚來說， 確實是有點嚴苛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對他而言，起碼他的同學們不像他這樣鹹魚，他現在所接受的訓練的量在別人那裡或許算是比較大， 但絕對到不了嚴苛的程度。
柳鈺涵忍不住哀嘆一聲，捂住了臉：我母星的人民啊，我對不住你們啊！真是貨比貨該扔，這樣的對比傷害簡直太大了，本鹹魚好像一直在給你們丟臉啊！
醫生看他滿臉的羞恥，雖然不是很清楚他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但只要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覺得非常可樂，也是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笑出聲，集中精力先把他哄回去了。
柳鈺涵在他“要聽話，要休養，不要勞累，我替你跟秦少將商量訓練量”等一大堆囑咐中暈暈乎乎地轉身往外走，整個人都有點同手同腳的架勢，看得醫生又忍不住想要笑起來了。
不過他好歹是等到柳鈺涵徹底離開他的辦公室，才關上門回到座位上，爆發出一陣大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這名醫生算是秦漠的私人醫生，從他從軍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也是老交情了，所以這個時候嘲笑起秦漠來那是相當的不客氣，“秦漠他肯定不知道他眼裡的小可愛小乖乖膽子竟然這麼大，敢把他形容成餓了八百年的野獸！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跟人分享一下我的快樂。”
這樣自言自語著，醫生很快撥通了幾個和他關係特別好的人的通訊號，非常愉快地將剛剛聽到的笑話分享給其他人：“我覺得這個評價，可以承包我下半輩子的所有笑點！”
去而復返的柳鈺涵腹誹：……那你的笑點也真是太低了！
柳鈺涵剛才的確是被醫生哄得迷迷瞪瞪的，但是他沒走幾步就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醫生剛才其實根本就是故意在哄他。
至於突然清醒和發現的原因——沒錯，仍然是他屢立奇功的第六感。
突然覺得在這個時候，即使不去向秦漠詢問某些問題他也可能會得到答案，柳鈺涵略有些興奮地睜大了眼睛，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怪異姿勢歪歪扭扭地向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不得不說他現在走路的樣子雖然怪了一點，但這個消音效果的確是很好的，起碼當他屏住呼吸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醫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又回來了。
哪怕這跟醫生現在沒有一點兒防備有關係，但他這個古怪的姿勢也還是功不可沒。
然後柳鈺涵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彆扭的姿勢，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口將他的通訊聽了全程，差點沒忍住直接衝進去炸毛。
小可愛小乖乖是什麼鬼？！承包下半輩子的笑點又是什麼鬼？！
你的笑點未免也太低了吧！
柳鈺涵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將滿心的情緒壓下去，就聽房間裡醫生又一次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家小乖乖這麼評價他，那是他應得的！整天盯著人家不放，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人呢，也不瞅瞅他那個做法像是個好人嗎？”
“對的對的，誰讓他活了這麼大從來都沒談過戀愛呢？他家老爺子當年怎麼嘲笑我們不管學業只顧早戀的，我現在就想怎麼嘲笑他孫子光會打拼沒有對象！你看他那個樣子，你覺得他能找到對象嗎？”
“哈哈哈，小柳確實是個傻的，但人家有第六感呀！你可別小看了人家的第六感，餓了八百年的野獸呢，就問你怕不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乎魔性的笑聲一直迴蕩在辦公室里，柳鈺涵這在外面越聽越僵硬，最後只能默默地轉過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這些話裡面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大得他的老古董CPU都要被燒壞了，他覺得再這樣聽下去一定會死機，所以為了小命著想，他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至於小乖乖小可愛什麼的，承包下半輩子笑點什麼的，是個傻的什麼的，柳鈺涵覺得，這個帳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去算。
抱著逃避的心理回到了宿舍，滿腦子都是醫生剛才說的話和秦漠一次次出現的溫柔眼神，柳鈺涵這會兒是想休息也休息不成了，只能躺在床上抱著自己溫度過高的CPU翻來覆去地折騰。
答案似乎已經擺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推測，反而比知道可能的真相前更加糾結了。
說實在的，他和秦少將算不上多熟，接觸的時間的確是有限，如果說對方就是在這麼有限的時間裡對他產生了興趣，那他就要懷疑秦漠的品味了。
難不成，他真的很喜歡吃鹹的？
感覺自己都已經開始胡言亂語，柳鈺涵默默用手扇起了風，試圖給自己的CPU降溫。
但是可想而知，這降溫方法卵用都沒有，只能讓他越扇越煩躁，最後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還是宿舍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在這個時候會打開他宿舍門的人不用多想，那肯定是秦漠秦少將。
柳鈺涵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緊張，下意識從一邊扯開了被子蒙在自己腦袋上，像鴕鳥一樣縮在被窩裡。
秦漠過來看他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他這麼一副模樣，眼睛裡馬上染上了笑意。
“睡了嗎？我有事想和你商量。”秦漠不知道柳鈺涵緊張的真正原因，考慮到他的精神狀態，斟酌了一下，還是用委婉的方式戳破了他的偽裝。
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麼多大事，本來想回答“我睡了”的柳鈺涵默默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假裝自己完全不緊張，語氣似乎沒有破綻：“還沒睡著。”
秦漠看著他：“累了？”
柳鈺涵“嗯”了一聲：“有點。”
秦漠眼中的笑意變成了脈脈的溫情，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光潔的額頭：“不用太緊張，那些人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不要擔心。”
一句話裡面連續出現了兩次寬慰性的字眼，柳鈺涵微微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但耳朵仍然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