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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兩兄弟一起在議會工作,那這就證明兩位鄒議員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隱藏得非常好,起碼現在在職的聯邦高層,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真正關係,就是和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他們兩個難道長得一點都不像嗎?”柳鈺涵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人說:“他們兩個長得都像媽,所以確實不像。我知道這件事情,也算是個意外。”
同父異母的兩兄弟雖然說是兄弟,但事實上和仇人也差不了多少,關係不說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也絕對算不上和睦。
而這兩個人同時都看好不顯山不漏水的研究員,一方面是覺得他的性格不錯,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他背後的家族勢力能成為助力,於是同時向他遞出了橄欖枝,希望能夠拉攏到他和他身後的特權家族。
“不過最後接受邀請的只有我,我家裡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參與進去。”說到這裡,這個青年臉上終於露出了懇求的神色,“請你們別把他們牽扯進來。”
還不想牽扯家人,那你早幹什麼去了?柳鈺涵不甚在意地翻了個白眼兒,壓根兒就沒有插話的意思。
他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根本沒有資格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政治之中,所以他還是閉嘴,別給他們秦少將添亂了。
什麼?能吹枕頭風的人不算是平頭老百姓?
他說是就是!再說他和秦少將也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哪來的什麼枕頭風可吹!
柳鈺涵眼含威脅地看著這個青年,咬牙切齒的樣子大有“你再說一句胡話我就揍你”的意味。
青年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仍然露出一副懇求的表情看著他。
當他是個傻的嗎?他可是親耳聽說柳鈺涵昨天是在秦漠的客艙里休息的!
兩個人都睡進一個客艙了,還說沒有枕頭風可以吹?
柳鈺涵堅決不認帳: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再胡說一句,我就要進讒言了!
眼看柳鈺涵態度堅決,堅持不肯參與關於政治的事情,這個青年終於退敗,轉而祈求秦漠能夠網開一面。
秦漠對此沒有任何表示,直接把這個青年的話當作了耳旁風。
柳鈺涵見秦漠都是這個態度,更加堅定不參與這件事情的決心,但秦漠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扭過頭,對柳鈺涵說:“大鄒議員恐怕也有些問題。”
柳鈺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秦漠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秦漠沒有直接把話挑明,卻給出了提示:“他的安排針對性非常強。”
針對性強?柳鈺涵把這個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臉色突然就黑了。
這個針對性針對的是誰還用說嗎?
安排惡意濃重的人到他身邊,用這個人的惡意掩蓋真正的內奸,擾亂他的判斷,導致星盜直接得到有用消息,可以一路追趕在他的身後,將考古隊一網打盡。
柳鈺涵當然也不例外。
只是……柳鈺涵自覺只是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如果大鄒議員有這麼多手段的話,那麼直接對付他不是更好?在遺蹟星這麼偏僻的地方,想要殺掉他一個人,不是比大動干戈來一場狩獵更加可行?
柳鈺涵完全沒有辦法想明白這個人到底是在想什麼。
明明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作為一名議員,本應該老謀深算的大鄒先生為什麼非要舍簡單求複雜,把整件事情變得這麼麻煩?
秦漠倒是很好心地給柳鈺涵做了解答:“刀疤臉的行為說明,他其實並不想要你的命。還記得我的話嗎?有些人活著,遠遠比死了更有價值。”
這是在向什麼人展示柳鈺涵的價值,又或者,這乾脆就是一份投名狀。
“鄒議員已經背叛了。”秦漠低聲說。
他湊在柳鈺涵耳邊說話呼出的熱氣弄得柳鈺涵耳朵直痒痒,甚至讓柳鈺涵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整個耳朵一下子一片通紅。
秦漠的聲音其實非常好聽,至少在柳鈺涵聽來,他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不比許多以聲音悅耳動聽而著名的明星差。
柳鈺涵被他這把聲音撩撥得心神蕩漾,但是在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的時候,這股蕩漾一下就消失了,只剩下滿心的冰冷:“少將,你的意思是說?難道……就算他們兩個同父異母看起來也不怎麼對付,但畢竟是血緣兄弟?”
秦漠說:“血緣的關係是斬不斷的。就算他們兩個關係並不好,但只要他們的血緣關係存在一天,大鄒議員在絕大多數人的心中就擺脫不了嫌疑。”
華夏人從古至今就講究一家一族、一宗一姓,哪怕到了更為自由也更為混亂的星際時代,這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思想還是深深刻在他們的骨血之中。
華夏人,念舊、戀家。
柳鈺涵終於有些明白秦漠的意思了。
或許大鄒議員覺得自己的這個做法不過是在自保,而對柳鈺涵的處置既帶著泄憤的意味,又可能是什麼龐大計劃中的一環,但卻依然激怒了秦漠。
別看秦漠並不把有些事情放到人前擺明,但是柳鈺涵的的確確就是他的心尖子。
再加上兩位鄒議員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了聯邦的底線,秦漠更是不會放過這群吃裡扒外的人。
為了所謂的前程破壞整個聯邦的安全?
這種人,該殺。
柳鈺涵轉了轉眼珠子:“我的情況應該不是公開的吧,但是這個大鄒議員似乎也很清楚我的事情。他是不是還和他弟弟保持著一定的聯絡?畢竟他弟弟向帝國間諜提供過關於我的假資料。”
秦漠沒有急著下定論:“不好說,這件事還要查。”
柳鈺涵點了點頭。他其實並不是急著要一個答案,只是有些懷疑自己第六感無法自主控制的事情是不是已經暴露到了大鄒議員的跟前。
假如他像尼克那樣,能夠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第六感,那麼大鄒議員的安排不說完全失效,也絕對不會像這次這樣擾亂他這麼長時間。而大鄒議員不管是打算向別人展現他的價值也好,還是打算以他為投誠砝碼也好,他敢搞出這麼大規模的狩獵活動,那就意味著她對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
這個信心又是從哪裡來的?
柳鈺涵心裡突然生出許多猜測,湊在秦漠身邊嘀嘀咕咕地和他說話。
他自己和秦漠說得興起,渾然不覺自他問過那個青年以後,就和秦漠靠在一起小聲嘀咕的行為有多麼讓人牙酸。
艦橋上的前第三軍軍人、現任源康員工們,都忍不住在秦漠和柳鈺涵看不見的地方捂住自己的腮幫,深深覺得自己在這麼在艦橋上呆下去,牙一定會給他們兩個人酸倒。甭管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你說兩個大老爺們的,就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兒嗎?
這麼膩膩糊糊地湊在一起,實在是閃瞎了他們這一幫大老粗的眼!
對了,還有牙也被酸倒了!
秦漠一手護著還在興致勃勃說話的柳鈺涵,一手撐著座椅,一雙利眼突然移向艦橋上的老部下們,鋒利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讓他們不由放下了捂著腮幫子的手,仿佛剛才大家集體牙酸的情景只是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