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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承擔保護工作的特警也知道剛剛遭遇了暗殺,柳鈺涵和秦漠的助手未必信任他們,他們離得太近反而不是好事,所以就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小心地警惕著周圍可能發生的危險。
柳鈺涵從頭到尾都沒有對秦漠助手的決議提出一句異議,只是在他們結束對話之後有些擔心地詢問秦漠的助手:“少將的傷口太大了,這樣下去萬一失血過多……怎麼辦?”
秦漠的助手的確是已經採取了急救措施,但是從結果上來看,止血效果只能算得上是一般,秦漠背上傷口的出血量雖然小了不少,但始終沒有停止出血,這樣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的柳鈺涵有點不知所措。
秦漠的助手看了看為秦漠擔心個不停的柳鈺涵,臉上露出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不用擔心,這點傷對我們來說算不了什麼。而且我們的人馬上就到,少將絕對不會出事的。”
柳鈺涵遲疑著點點頭,還沒等他再說什麼,秦漠的助手就已經不再和他閒扯,轉過身到一邊去仔細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比如剛剛從柳鈺涵和秦漠頭頂擦過去的東西。
柳鈺涵將秦漠按到的那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速度和力量竟然遠遠超過了一般軍人,可以說是他從小長到這麼大、潛能壓榨得最厲害的一次。
秦漠的助手一開始還沒有覺察到他剛才的行為已經突破了極限,但當他在附近找到那顆外形看起來像是子彈又有點奇怪的金屬物品時,才恍然意識到柳鈺涵剛才的行為遠比他想像的意義重大。
他又一次幫了秦漠大忙。
秦漠的助手早已經見過這種樣子有些古怪的子彈,非常清楚它的效果,採取了特殊防護措施之後才將這枚子彈撿起來,拿到柳鈺涵面前給他看:“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反應那麼快,少將這犧牲真的就大了。”
柳鈺涵看了看秦漠助手手上的子彈,這東西給他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秦漠的助手看著勝利的東西,臉上也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勉強也算是子彈吧,不過這不能算是熱武器。”
這東西與其說是子彈,不如說它更像是一種暗器,只不過是用槍來發射的。
它的威力極其巨大,但並不屬於傳統的熱武器,所有的殺傷力都不是來自燃料□□,而是靠著彈頭上特製的污染性金屬對人體造成危害。
秦漠之前曾經在台安星的戰場上受過傷,雖然他們積極自救,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秦漠因為這次重傷影響到了身體,幾十年內都不可能再踏上戰場。而當時傷到秦漠的東西,就是一種用料非常特殊的子彈,和秦漠助手現在拿著的這顆一模一樣。
因為這種金屬產量極低,提煉工藝也非常複雜,以至於失敗率居高不下,所以這種子彈的數量也就相當稀少,一般只有暗殺重要人物的時候才會使用到。
“這種金屬的原產地,在帝國。”秦漠的助手眼中滿是冷光。
柳鈺涵也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他們……”
星際人的五感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即使隔著挺遠的一段距離,負責保護他們的特警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秦漠助手手上拿著的東西,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身為特警,他們所執行的特殊任務數量相當巨大,其中不乏保護政要之類的工作,當然也是認識這種子彈的,馬上就在心裡把今天的事情定性為帝國間諜暗殺聯邦少將。不過如果真相真的是這樣,那麼剛才放冷槍的人……
幾名特警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猜測著他們的隊伍可能要大換血了。
聯邦軍人暗殺自己國家的將軍?
這種人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清償他們所犯下的罪!
這顆子彈可以說是最有力的證據,但是聯邦特警沒有開口討要,秦漠的助手也沒有將證據給他們的打算,等到和秦漠通訊過的那些下屬以最快速度趕到現場的時候,他才把這顆子彈交給了他們,也把事情的處理權暫時交給了他們。
“一定不要放走敵人!”
秦漠的助手也是簡單地囑咐了這麼一句,但對面的幾個大漢早就眼露凶光,一張張有些扭曲的面孔看起來兇悍無比:“放心吧,老子絕對不會讓他們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秦漠的助手點點頭,然後在其他幾名老戰友的護送下,扶起秦漠往車上走去。
當然他也沒忘了給柳鈺涵搭把手,而柳鈺涵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精神才放鬆下來,發現自己早已經脫力,甚至連靠著自己站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都有點難以完成,不得不在秦漠老下屬的攙扶下跟著秦漠的助手上了車。
秦漠的助手這會兒已經在和其他人交流著剛剛發生的事情,見柳鈺涵被扶上車,立刻沖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態度簡直友好的不行。
和他一個反應的是在場的其他所有人,就算長相再兇惡的,對著他也是努力想要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
可惜他們的長相限制了他們,讓他們再怎麼努力,最後都只能露出有點扭曲的模樣。
看起來竟然更可怕了。
但是柳鈺涵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善意,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懼怕的感覺,見他們一個個都這麼和藹,也忍不住沖他們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好。”這些人看柳鈺涵膽子還是挺大的,心想難怪他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又一次救了少將,對他的態度就越顯友善,還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柳鈺涵也沖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大概是因為雙方對彼此的印象都非常不錯,車裡的氣氛很和諧,彼此之間也能交流上兩句。
不過柳鈺涵一直惦記著秦漠的傷,看他皺著眉頭一副難受的樣子,忍了半天,還是問了問秦漠的助手:“少將真的不要緊嗎?那他為什麼一直沒醒?”
秦漠的助手實在不好對柳鈺涵說,是你剛才按得太用勁,導致少將磕到了腦袋,要醒過來還得等一會兒,只能沉默了一下,給他了個聽起來比較靠譜的答案。
“少將被引發了舊傷。”
是的,舊傷,一定都是舊傷的鍋!
柳鈺涵恍然大悟:“就是剛剛那種暗器造成的舊傷?那這東西還真是……可怕。”
秦漠的助手目不斜視,繼續把鍋推向舊傷,並且強烈譴責了帝國的卑鄙,聽得周圍都能看出真相的其他人嘴角直抽,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就一直保持著這樣有點古怪的氣氛,車子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源康的大樓,秦漠被送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很快就在飽受驚嚇的醫生那裡得到了最妥善的照顧。
柳鈺涵看著醫生忙碌的身影,對他那種緊張到極限的情緒非常迷茫。
明明其他人都說了那只是一道不算特別嚴重的傷口,醫生本人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但是他現在的情緒卻很明顯在說情況不是這樣。
柳鈺涵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牢記教訓,不敢在醫生面前提起其他醫院,只能帶著滿心的疑惑,自己在一邊鬱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