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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煬也聽到了聲音,再次走出山洞。
而此時清淺才落地,看見跑向自己的老虎,清淺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腦袋。
這樣溫柔的撫摸,老虎覺得好舒服……
它是山中的虎大王,哪裡有人敢摸它腦袋,當然那些人那麼弱,它才不給他們摸呢。
不過這雌獸這般兇悍,給她摸摸也未嘗不可。
它可喜歡這兇悍的雌獸了。
然而還不待老虎好好享受的時候,清淺已經放開手,朝著溫煬走了過去。
老虎很是不滿,剛才果然應該把這異類吃掉。
溫煬知道有清淺在,這老虎是不會傷害他的,所以也不怕老虎吃人的眼神。
而清淺站在溫煬的面前,就聽她嘆了一口氣,“還想不明白?”
清淺說的是溫煬自責的事情。
溫煬聞言身子微僵,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那個紅衣人,我也曾在他手上吃過虧。當時沒有馬上回去和你們會合,便是因為受制於他,而後被人救出,這才到了這天祁。”
清淺眸光微冷,“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吃他虧並不算什麼。葉叔叔這樣經驗豐富之人不可沒察覺出異樣嗎?更何況他所說的消息也並非假的,我本來就在天祁,也確實是被墨君衍帶走的。若是你自責,我豈不是更該自責,畢竟你們是為了救我才身陷囹圄的。”
聞言,溫煬卻覺得十分羞愧,這是他的錯,可到頭來卻要師傅反過來安慰他。
清淺看了溫煬一眼,也知此時的溫煬在想些什麼,“不要覺得自己沒用,若是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也不會收你為徒弟,”清淺拍了拍溫煬的肩膀,很認真說道:“你還是很有用的。”
而話落,也不管溫煬的反應,便見她將自己帶回來的果子放進山洞,清淺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她腰上繫著一個水壺。
清淺對斑斕大虎吩咐道:“守著這裡,不許讓任何人靠近。”
然後又轉頭看向溫煬,“來幫忙處理一下。”
雖然有老虎守在這邊,但是若是在這裡處理這隻野豬,巨大的血腥氣,必然會引來其他野獸,徒添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清淺決定和溫煬兩人將野豬搬到溪邊,在那邊處理,野豬肉弄好也好清洗一下,而且也可以順便裝一些乾淨的水回來。
兩人這一離開,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野豬被扒了皮,然後肢解掉,變成一塊塊豬頭,帶了回來。
至於留在原地的內臟等,這山林還有其他野獸,他們尋到血腥味,會過去將那些東西吃掉的。
而被扒掉的豬皮卻沒有丟掉,而是將其洗乾淨。
山中天氣無常,這豬皮多少可以抵擋一些寒氣。
清淺和溫煬兩人回來,老虎又搖著尾巴圍了上去。
見此,清淺讓溫煬帶著豬皮和少量的豬肉先過去,順便將自己的軟劍也遞給溫煬,讓他先生火烤肉,而她在這邊給老虎餵肉。
山中野味頗多,野豬肉便不多留,只留夠今日的便可,其他的都交給這隻大老虎解決。
斑斕大虎吃得十分歡快。
而清淺也越發肯定了,這老虎叼了這麼大的野豬回來,定然是存了讓她投餵的心思。
老虎食量大,吞咽也很快,大半隻野豬肉也不過一會便都餵進了老虎口中。
斑斕大虎看著清淺手中已經沒有肉了,當即轉頭看向溫煬。
清淺見此,拍了拍老虎的腦袋,“那是我的。”
老虎似乎明白,便沒有聲音,然後趴到地上,開始舔自己的梅花爪子,撫弄自己的虎鬚。
清淺見他安分,也沒管它,就朝著溫煬走去,而此時溫煬已經架好柴火,才是烤肉了。
清淺切了一點肉,然後放進水壺中,然後直接扔進才火中。
水壺鐵質的,剛好可以用來熬肉湯。
葉叔叔昏迷,不可能醒來大口吃肉,只能餵一點肉湯進去。
將水壺扔進火中之後,清淺走進山洞將自己帶回來的野果子拿出來,而後在溫煬身邊隨意坐下。
柴火明明滅滅,照在溫煬的眼眸中也讓他雙眸閃爍不定。
這一路,從京都到鄉陽道,再到此處,師傅一共救了他兩次。
而他所能幫忙的卻也只是微乎其微。
清淺將懷中的果子抓了一把遞給溫煬,而溫煬被清淺一推才反應過來,只是神情還有些發懵。
清淺見此,直接伸腿踢了溫煬一下。
清淺雖然飽讀詩書,但是更是常年混跡軍營之中,而軍營最多的是鐵骨錚錚的鐵漢子。
溫煬在京都早年成名,更是天子驕子,然而在清淺看來,他還是太過稚嫩,很多事情無法想周全。
而後雖然經歷了鄉陽道的歷練,雖有所成長,但畢竟時日尚短,很多地方他還要繼續歷練。
只是在這短短的時日中,他便經歷了兩次挫折。
而這或許都不算是挫折,畢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曾經是中楚第一天才,可她也深深覺得這世上必然有比她厲害之人,也確實有,就比如墨君衍,紅衣人也算其一。
然而這對於天子驕子的溫煬來說,是很大的衝擊,若是他不能走出來,恐怕以後也會僅限於此……
而這時清淺絕對不想看到的。
“你知我身份,我在軍營征戰十年,臨了卻死於一場圍剿,雖然對方人數眾多,但到底還是我想得太過簡單。我這樣尚且因為思慮不周全而吃了大虧,更何況是你,你是天子驕子,但說到底經歷的歷練太少,如今雖然受挫,卻更應該吃一塹長一智,而不知在這邊自悔自責。”
清淺看著溫煬,直接將話說重,“若是你想不明白,便無法繼續跟在我身邊。”
溫煬猛然抬頭看向清淺,而清淺也沒有移開眼神。
清淺眼神微冷肅穆,沒有人會懷疑她此時話的真實性。
“我知道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煬才點頭應了一聲。
清淺也不管他到底想沒想明白,也收回了眼神,拿起果子直接咬了下去。
只是山中的果子能有多美味?一口下去,差點沒酸掉清淺的牙。
此時清淺的神情還有些猙獰。
溫煬聞聲再次看去,看到清淺的神情,然後她手中的果子,一下子似乎想到當時他被紅衣人穿透胸膛,幾乎死去。而在他醒來,又因自己假死離開京都,心中感懷自己對不起京都的親人。
而那時,師傅便是拿著一顆極酸的果子來安慰自己。
如果再看,似乎恍如昨日。
清淺正想把手中的果子丟開,而此時溫煬卻是將清淺剛才遞給他的果子,咬了一大口。
那酸澀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然而就是這樣的味道讓溫煬前所未有的滿足。
清淺看了一眼溫煬,再看手中的果子,便也沒有丟開,忍著牙酸慢慢吃了下去。
而在溫煬吃著第二顆的時候,清淺看著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
她的徒弟是不是傻了,這般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