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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脫衣,走進浴桶中,讓自己被熱水包裹。溫度正好的熱水也讓她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而一番簡單清洗過後,清淺才起身,擦乾身子,換上乾淨的衣裳,往外頭走去……
而此時外頭墨君衍在翻看著書籍,只是他臨手邊正放著一塊毛巾。見清淺出來,墨君衍拿著毛巾朝她走去。
這人似神祇,不管是他的容貌還是他的身形,從未過那麼一個人能好看至此,而此時這人正朝她走來,他雙眸之中儘是她的身影。
清淺站在原地,沒有再走一步,似乎就等著墨君衍朝她走來,然而她不是不動,是突然動不了,也突然想好好看一下這人……
墨君衍看著發愣的清淺,再看她此時正光著腳丫子踩在地上,如今已經慢慢入秋,天氣雖然依舊炎熱,但總歸地上寒涼。
“啊,”在清淺發愣的時候,墨君衍直接攔腰把清淺抱起來,往床榻那邊走。
“還發呆,”墨君衍伸手敲了一下清淺的腦袋,但其實不過是輕輕一碰,而清淺也就回神了。
而這時墨君衍已然拿著毛巾在細心給清淺擦頭髮。
最早八年,她是過得極為幸福,父母寵愛,後來還有了可愛的小然。只是太過幸福,便有人來將她的幸福都剝奪。再往後十年,她征戰沙場,不曾有一日的安穩覺,便是重生回來睡得安穩的日子似乎也是屈指可數……而這些日子中,也從未有過一日像現在這樣,她居然想到了“歲月靜好”這一詞。
只因為眼前這一人……
清淺說話,只是靜靜坐著人墨君衍給他擦拭頭髮。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墨君衍將毛巾取下,而後對清淺說道:“你先休息,我也去換洗一下。”
清淺點頭,墨君衍便裡間而去。
似乎又發愣了一下,清淺才躺在床上,讓自己被包裹在柔軟的床鋪中,冰絲玉席,讓這燥熱的夏末一點都不燥熱。
而這時裡屋傳來水聲,是墨君衍開始在沐濯了。
“砰,”地一聲,清淺猛然從床上坐起,剛才墨君衍沒讓倪月他們進來換水,那此時墨君衍用她的洗澡水洗澡?
不髒嗎?清淺臉上燥紅得很,也咬牙切齒,最終卻見他再次將自己埋進被窩之中,當墨君衍出來的時候,清淺竟是已經睡著了。
看著床上微微鼓起來的一團,墨君衍眉眼柔和。只見他拿過毛巾,將自己頭髮擦乾,隨後便直接走向床榻,掀開被子,脫鞋躺下,隨後將“小包子”納入自己懷中……
這一刻,似乎突然想起他們的初遇。
那時他便想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孟浪的女子?與第一次相見的男子便同床共枕,如今又想著,早知今日會情深,當日為何不直接將其拿下?
拿下?墨君衍忍不住發笑,沉睡的野貓性子未定,爪子可未曾磨平過。
墨君衍握住清淺的手,也閉上了眼睛,慢慢睡著了……
外日晴光正好,房中未見炎熱,床上兩人相擁而眠,也正好!
而與莊子的寧鄉祥和不同,另一邊的燕山卻劍拔弩張。
雲耀天駕崩那天晚上,清淺在養心殿殺掉的那個黑衣人正是這雲耀天在燕山暗中培養的暗衛們的首領。
如今首領一死,而身為二把手的四兒便成了能發號施令的頭號人物。只是四兒到底沒有那個黑衣人那般有威望,而他們本就是不為人知的存在,如今雲耀天死了,他們更是連效命的對象都沒有了,那麼他們將何去何從也成了一個問題。
“我只問一句,你們可是要隨我離開?”四兒錚錚鐵骨,目光森冷地看向眾人,而她手中還拿著一柄利劍,劍上還有鮮血慢慢滴落在地上,而他周邊還躺在好幾具屍體,看樣子是剛死不久。
“你儘管是這中楚的四公主,但自你踏入這燕山,你和我們便沒有什麼不同。如今皇上已死,首領也死了,就算是你,也沒有號令我們的資格,”就算那地上的屍體象徵著一個警告,但是依舊有人出來反駁。
這是一個長得極為美艷的女子,而此時她一臉不屑地看著四兒,“他們被你殺那是他們沒本事,但若是我和你對上,孰勝孰負那就不好說了,”說著這女子手持利劍便衝著四兒而去。
“那就試試,”四兒眸光一冷,帶血的利劍正面對上。
剎那間火光四射!
而此時剩下的人站成了兩邊,四兒那邊便只有一個人,而那美艷女子那邊上百人。只見四兒那邊的是一個男子,而男子的眼神由始至終跟隨著四兒,他眸光堅定,似乎從不懷疑四兒會落敗,即使他會不由得地擔心四兒會受傷……
而其他人也在關注著四兒和這美艷女子的戰況。他們這些人中不過只有少數是心甘情願,為了活下來才來這燕山,但誰知來這邊卻是生不如死?
若說他們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從前不過是因為雲耀天在,所以他們不敢恨,如今雲耀天不在,首領也沒了,他們便敢,不僅心中敢恨,他們也敢逃。
如今便是要掙脫束縛,只要這美艷女子贏了,或者就算她輸,憑著他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打不過對面兩人嗎?
然而,若說到武學,四兒絕對是有天賦的,正如那美艷女子說她既然被帶到這燕山,那麼她便與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她卻依舊脫穎而出,成為燕山的二把手。或許她的身份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對於雲耀天來說,唯有實力才是關鍵的一切……
而四兒心中早就從她得知,是她的父皇親手將她帶到這暗無天日的燕山之後便幡然醒悟——靠著親情,她在這燕山絕對活不了多久。若是她不能脫穎而出,甚至她只是和其他人是一般水準,那個人,那個曾經被她成為父皇的人絕對會讓人殺了她。
所以!
美艷女子雖然厲害,甚至在眾人之中也實屬拔尖的,但不過百招,她依舊敗了。
四兒的劍指著眉眼女子的喉嚨,“單雪。”
美艷女子美眸一瞪,這個名字……
“你服或是不服?”四兒手中的劍再進一寸。
“你叫我什麼?”單雪問道,這個名字自她進了燕山便不曾被人叫過,如今……也是十年一晃而過。
“單雪,”四兒眸光一閃,再抬頭看向其他人,“杜卓佳、羅青、於倩……”四兒一個一個名字念過去,念到那唯一站在她這邊的男子,“冉榕,”最終念到她自己,她說,“而我是雲芷嫣,不是燕山四兒。”
“今日前來燕山確實是來收服你們,但不是讓你們為我效命,而是效力,你們的命還是你們自己的。等事成之後,我許你們榮華富貴,也許你們一個新的身份,”雲芷嫣收回劍。
“如今你既不是中楚高高在上的公主,而這中楚如今也不是你哥哥當權,而是大皇子當權,你拿什麼來許諾,我們又憑什麼要相信你?”單雪從地上起身,直視著雲芷嫣,就算剛才的落敗,也不妨礙她如今依舊理直氣壯地發問。